第六十章 智圓行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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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淩淩,下了一盞茶後將要變小。而跪在庭院中的三人都已經濕透。

還不見收場的樣子,傾城在這已經等餓了。心下疑惑,剛才叫她回來,說是端王找她有事,如今白等了些許,早知這樣還不如吃完了再來。光著等人的時間,夠吃一頓麵啦。

春雨時節,草木初發嫩芽,在醫署門外正有幾顆高大的桑榆樹,而回軍營路上,看到路上竟有一顆大槐樹早些開花了,讓她想到了一種美食。

采槐花或榆錢青芽蒸麵,配以蘸料,是尋常人家應節氣的吃法,也既美味又清爽

她頓時起了興致,和崔夥夫談起美食。

兩人沒吃飯,一說起吃食,那最先談起的還是家鄉的傳統風俗吃食。

相談甚歡,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停車摘些天然野味,還沒開始,就被趕來的府衙兵叫住去見端王爺。

現在等了這麼久,還沒和端王爺見上麵。傾城想著不如叫崔夥夫駕車先回去,順便把野菜摘了,忙完了回軍營炊事房找他。

傾城這麼一想,頓時按捺不住,站起來轉身要走,又有人叫住了她。

「唉,月大夫,您不能走啊!」兩名府衙衣著的士卒從長廊那邊走過來,其中一人就是馬車時喊她回來見端王爺的馮誌明,他認出傾城以為要走,急忙喊了一聲。

傾城回頭,看了一眼朝她小跑過來的士卒,突然覺得眼熟,好似見過。

馮誌明躬身行禮,說道「小的,馮誌明,是湖州府衙的一名捕快。」

另一名士卒和馮誌明交耳幾句,往庭院中堂急行。

傾城疑惑,此人為何朝她行禮,竟如此客氣,「你認得我?為何急著喊住我?」

馮誌明年齡十四歲左右,看著和卜拿、劉星蘊一般大,聽傾城問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認得,認得,聽子安說起,一直想見識下,方才嶽大人還命我找月大夫回府衙呢……」

傾城心下正疑惑子安是誰,又聽馮誌明說道「月大夫可別走啊,待會兒可是端王爺要找你問話。」

馮誌明好心提醒自己,傾城點頭笑道,「嗯,沒走,我是給我的車夫交代幾句,讓他先回去不必等我。」

「噢,那就好,那就好。」馮誌明緊張的心放下了。

傾城看他鬆了口氣,不禁試探問到「這般緊張我,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馮誌明謹慎說道「這我哪知道,隻是嶽大人命小的來尋月大夫時,神情嚴肅,還讓小的盡快找到您。」

「嗯,那謝謝你啊」傾城微笑,「對了,你剛說的子安是誰?為什麼你會認識我?」

「子安是我的表弟,鄞縣人士。我隨嶽大人到隴州辦差之前,還在藥廬碰到了子安她們,向我提起了古大夫和你。」

前日,出發來隴州前,他馮誌明專門回鄞縣藥廬看他爹的病情如何,卻碰見了馮子棠和馮子安。從子安口中,得知自個爹半月前疫病突然加重,發了瘋從藥廬跑出去,卻在鄞縣城外看見他爹在瘋屍群。

馮誌明傷心不已,幸得馮表姐和表弟安慰一番,說清鄞縣那日瘋屍群圍攻穆家送葬隊的情況,又提及古禪在鄞縣設藥廬,免費鄞縣患民的解治疫病之事,進而知道月傾城和古禪是舊交知己。

馮誌明長年在湖州府衙當差,疫情爆發更是少有時間回鄞縣家中看望他爹,都是拜托馮家姐弟照看。自從他爹感染了瘟疫,他心急如焚但又沒時間帶在身邊照顧,隻能把他爹安置在藥廬,因有馮家姐弟從中介紹說和,古禪大夫對他爹也很照顧。

因感激古禪對他爹的長期照顧,又聽子安說到月傾城救治過他爹,所以感激在心。

如今見到月傾城,馮誌明也是心喜,想要報答一二。

傾城聽完,淡然笑笑,「小事而已,你不必記在心上。唉……身為醫者,卻醫術不精、不神,你們能理解、信任從醫者就很好了,無需報答。隻是我和古大夫都慚愧至極,如今感染瘟疫的百姓很多,若都能救活那該多好。」

「雖然沒治好我爹,但我知道月大夫給阿爹服用的解毒丸,足以等到我見他最後一麵是啊。但我不怪你們,隻怨我自己沒能好好盡孝……不過,我和子安都相信古大夫的為人,即使他救不了鄞縣百姓,我們也不怪他。」馮誌明語氣帶著傷感。

自己和馮子安其實很感激古禪和月傾城的救治他爹,雖聽說古大夫在鄞縣試藥治死了幾個患者,但是大多數患者還是活了下來。他和馮子安、以及穆姐夫偷偷調查過,鄞縣變異的瘋屍群和古大夫的新藥並沒有關係。

但是,鄞縣百姓都認為疫病加重進而變瘋變傻,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吃了古大夫新研製的解藥而導致的。

就連穆姐夫的爹,那個穆老頭都相信自己的縣令兒子是被古禪害死的,為此還打傷古禪的右腿。

馮誌明跟著傾城,到車夫那,又回到長廊,中途又聊了幾句。傾城大概猜出古禪的腿是怎麼受傷的。

那日在藥廬來不及細問,而今得知不僅心疼古禪也有一點生氣。心想,依著古禪的性子,受點誤解和腿傷算什麼,他依然會無私救助鄞縣患者。但是,古禪不想告訴她事情始末,即便出於保護而不想她告訴她憤慨於穆府,卻讓傾城覺得兩人之間疏離更深。

「你這般跟著我,不會被嶽大人怪罪?」傾城本想打發馮誌明讓他該乾嘛乾嘛,結果人家寸步不離跟著她,倒是讓傾城覺得麻煩人家。

馮誌明難得開心幾分,積極跟著傾城左右,話也多不少,「無妨,嶽大人本就命我照看好您。剛才猛哥去復命,嶽大人肯定也在端王爺那裡議事,一時半兒還召見不了我們。」

「猛哥?就是剛才過去的那個麽。」傾城隨意問到,遠望庭院中的動靜。

雨停了,尹知府三人還在跪著,君無憂好像站起來,正在和他們說話。中堂台階左側站著一人,著藍衣官服,撐著雨傘,正在說著什麼。

這藍衣人想必就是監察使嶽溪大人了,剛才沒看見他,原來被雪鬆樹擋住了。

傾城想細聽君無憂他們說些什麼,馮誌明回答什麼也就沒入耳。

之前在京入宮時,看了金翊陽給的煌國官錄誌,認得監察使嶽溪,並且在饒州知府府邸也見過。嶽溪本是在京任禦史之職,此番跟隨端王一行來晉北處理旱災,被特授監察使從旁協助欽差大臣,估扌莫是煌熙帝的人。

煌熙帝這是連自己的親皇弟都不信任了?還是說監察使過來是真心助力端王平患?

「我管這些乾嘛……」傾城輕語呢喃,轉念一想聽君無憂他們談論政事乾嘛,自己來最主要的是請辭回國,可心裡還是好奇的緊。畢竟那尹敏柔還是認識的,兩人之間還有做了約定,如果她跪著跪出傷了咋整?約定可還能繼續履行都不知道。

「月大夫,您剛說什麼?」馮誌明疑惑。

傾城擺擺手,「沒什麼,就是說他們什麼時候談完,忙了一天,我可還沒吃飯就等在這兒這麼久。」

「嗬嗬,原來這樣啊。」馮誌明想了想,「這也不難。月大夫在這稍坐兒,我去要些飯菜端過來。」

傾城一聽在這裡吃,趕忙搖頭「哎呀,不麻煩你啦。這是隴州府衙,又不是湖州府衙,你也不方便。」

馮誌明想說真的不難,最近府衙施粥百姓,端王這下今每日多做些好吃的犒勞做事官兵們的辛苦,因此每次府衙後廚做的飯量都很足,他借口多吃一碗並不會怎樣。

但話沒出口,被傾城打斷了,「唉,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讓尹知府等人在雨天跪許久?」

馮誌明本來是尹知府的手下,前日接到端王爺傳令才跟著尹知府來隴州,昨日傍晚剛到隴州,尹大人被叫走就再不見人影,然後就聽說他們湖州暫時被嶽大人接管了,接著他也被任命為捕快,從原先的普通衙役晉升正職,以前偷偷查案,現在也有了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地查穆縣令之死。

他和馮家姐弟都覺得穆縣令死的蹊蹺,但位卑言輕,又有穆老爺及鄞縣官府的有意阻撓,尹大人身為湖州知府,本可在穆縣令死後暫時接管鄞縣事務,卻並沒有上心探查穆縣令死因,反而不聞不問,以致鄞縣亂民滋事、瘋屍群增多。

「聽說尹夫人望女成鳳、愛女心切,做了醜事,尹知府一家才大老遠被叫來問責。」馮誌明湊近,悄悄說道「剛才我和猛哥就是奉命看管暈倒的尹夫人,直到人醒來,要盡快稟報嶽大人。」

說完這些,馮誌明往庭院再看一眼,立馬正身,壓低聲音快速說道「嶽大人過來了。我要走了。我剛才說曾請古大夫幫我與馮家姐弟一個忙,古大夫讓我找您幫忙也是一樣。那……我在湖州等著……」

看嶽溪要走過來了,馮誌明趕忙拿起柱子旁的雨傘,快步迎上。那位身著甲胄的鄧將軍也和嶽溪一路商談走了過來。

嶽溪看見了傾城,一愣,隨後又行一禮。鄧弗倫並不認得傾城,見嶽溪行禮,也隨意抱拳一下。

馮誌明和傾城一樣,疑惑這位大將軍是何人,但自家大人相熟之人也就行了個大禮。

傾城見狀也盈盈屈身向二位行禮,雖看不懂不懂嶽溪的舉動,但觀其行貌氣質,給人以謙謙君子、文質彬彬之感。

大煌朝堂奉帝在側的文人誌士中,能與其才學媲美的就數戶部尚書習修廉,皆是年紀輕輕就已官至高堂,是國子監培養出來的十大麒麟學子之一。

「月姑娘,介紹一下,這是隴西邊軍守將鄧弗倫將軍,以後可能多有來往。」

見傾城疑惑,嶽溪提醒道「待麵見殿下,月姑娘自然就明白了。」嶽溪文質彬彬,忽略了傾城探究的眼神,提醒道。

「多謝嶽大人提醒。」傾城在想這人說話的意思。

嶽溪一行四人走了,馮誌明還不忘回頭看著傾城,並給出一個期待的眼神。

傾城費勁回想馮誌明讓她幫什麼忙,剛才還和她說了什麼,完全沒記清,肯定是她想著請辭回大月時而忽略了些重要的話題。

庭院中還跪著二人,傾城停住腳步,也就不再想馮誌明那檔子事。

「見過端王爺。」這麼多人,傾城給麵兒行了大煌國禮,不太習慣,平日她見君無憂可是行的大月國的禮數。

「尹知府回去吧,待你夫人和令媛想明白了再向本王請罪。」君無憂拂袖坐下,揮手讓劉星蘊辦事。

尹同文狼狽不堪,趙師爺扶著他,兩個人戰戰巍巍地站起身,叩首應聲後就退下。

傾城讓路,尹同文也看了她一眼,微微行禮。這讓傾城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心裡猜想,自己身份在外麵就一大夫,除了君無憂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也沒傳揚出去,這知府朝自己行禮乾嘛,難道認出她?還是知道她和尹敏柔的一絲關係,想讓她出言相幫?

不會吧?月傾城哪有那能耐,看君無憂剛才那語氣、那麵色,她可摻和不了,求她啥用也沒有。

傾城沒辦法也回了禮,當做沒看見尹知府的眼神。

尹同文也沒什麼異樣,顫巍巍地慢慢走開。

等人都走遠了,一直觀察月傾城的君無憂才出聲「叫燕三公主來,是有關疫情病因調查之事相商。」

傾城沒發覺對方一直打量自己,一聽這稱呼,頓時擰眉心生不悅。「燕三」聽著真叫人不舒服,時刻提醒著自己排行老幾、是何地位,叫過她這個稱呼的,就是那沁大妃一方的氏族部落,不過是為了羞辱敵對她,尤其是燕和琦,這稱呼還是他提的,燕和惠聽說後也借機諷刺嘲弄她,經常人前人後地她「燕三公主」。

父王聽了也沒發覺什麼不妥,排行老三的公主嘛,反而覺得沁妃等人叫的親切合理,始終沒有發現沁大妃等人的惡毒本性。

唉,父王真是老眼昏花啦,被沁妃等黨派愚弄的,連最疼愛的小女兒都疏遠,竟要為了國家安寧,讓她替嫁大煌國。

她燕姝是聽不得別人這般叫她,總覺得不尊重人,心想這君無憂不會還記著上嫣閣交手一事。

他可是占了上風,劍指麵門,她無絲毫還手。她那時也是被迫,不得意行刺,也沒真想與他為敵,也不上巧認錯了人而已。一場誤會,本以為在秉燭夜談那日,已然解釋清楚。

如今,她感覺,君無憂對她敵意和懷疑仍未消除。

月傾城沒吱聲,跟著君無憂一前一後進了屋裡。君無憂原本帶著麵具,這會兒摘了麵具,當先坐在飯桌前。傾城欣賞他的側顏,一身藍緞青紋敞袖錦袍,月要佩玉璜,映襯得本人愈發沉穩淡然,確實是芝蘭玉樹、風雅卓絕般的人物。四菜一湯,看起來精致可口,並不是很豐盛奢侈。

君無憂拂袖落座,伸手,示意傾城坐下。看到桌子上的飯菜,傾城心裡是感激的,但是也不能抵消這稱呼之怨氣啊。心思一轉,突然沖著對方甜美一笑,回禮道:「多謝七殿下!」

君無憂聞言蹙眉,身子往後,靠著椅背,臉色有點冷。

在傾城看來就是瞪著她呢。

劉星蘊偷偷瞅著他家王爺,顯然是感覺出君無憂有些生氣。這般自然地吃飯,毫無拘謹忸怩之態,看來是真滴把自己當未來端王妃看待。

再者,這一聲殿下,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叫的,自家主子什麼個性,他這個從小跟到大的劍童最清楚不過。

「大月國的公主還未進我端王府,就已擅自稱呼本王了麼。」君無憂動筷,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

君無憂還沒有封王號前,一直居住在皇後,隻要是從皇宮出來的老仆們才會稱呼「七殿下」,要麼就是君無憂的身邊親信才準許稱呼。一個稱呼,一聲呼喚,代表的是兒時和年少時的時光,他念及舊情,想珍存一份溫情。

傾城身子向前傾,滿不在乎的樣子,笑嘻嘻說道「怎麼會,我哪敢胡亂稱呼。這不是別人都這麼叫,我也跟著這樣叫唄!」

哼!君無憂聽聞看著她滿不在乎的模樣,突然放下筷子。

「稱呼而已,殿下就這般介意,那為何還要如此稱呼別人呢?」看著君無憂不悅的樣子,傾城看似膽怯誠懇地說道「已所不喜,勿施他人。」

「別人?」君無憂嗤笑,「燕三公主何必繞彎子。」

「我可不是繞彎子,隻是每個人在意的東西不一樣,不過巧了,我與七殿下一樣,都不太喜歡這樣稱呼人。」

傾城看君無憂別來臉,知道猜中了對方心思,而對方很是忌諱她,心中不由給了對方一個白眼。她語氣輕快地樣子,朗聲說道「我很感激七殿下認可我,但我也不想讓太多外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有名字的……」

傾城握住筷子,微微歪頭,「燕姝、燕玉凝,或者我的封號盈月,隨便怎麼叫都可以呢。這燕三公主……我剛才……都以為在叫別人呢。」

嗬,君無憂壓下眉角,心中起了無名怒氣。

傾城盯著對方麵色,輕輕挑眉,隨即眉眼彎彎,「殿下若是覺得不習慣,直接叫我月傾城也行呢,這化名出門在外叫著可方便啦。」

君無憂抬眼看了傾城,復再次握筷,自顧自地吃起飯,沒有理會,像是沒聽進去。

吃了一會兒,氣氛安靜得逐漸讓傾城心生一絲慌亂,她與金大哥、阿禪哥、鍾留淵、耶律察、赫連崢、無痕、肖晗玉、簡斯凡、付堯幻、君無憾等人都吃過飯,唯獨這次突然讓她有些不自在了。

她慢慢放下吃飯速度,心裡想著辭行後是直接去迎親隊,還是去半月城一趟再拐回邊城?還有該怎麼安排白靈、該如何向阿禪哥道別……

「本王聽聞……」君無憂慢悠悠說道:「盈月公主今日到醫署辛苦幫忙,至今還未用膳。既然吃好了,那就說說檀溪醫館……」

傾城聽聞拉回思緒,皺眉,盯著對方「你剛說啥來著?」難道君無憂要相商的事情就是這個,還是說與古禪有關?

君無憂深吸一口氣,靜靜地看著月傾。後者倒是嗅出對方一絲不滿的意味。

傾城被看得無措,手指捏捏耳朵,抿嘴回道「談不上辛苦,能幫上忙我很高興。原先我就答應過殿下能研製出疫情的解藥,結果還是學藝不精,我也自覺有愧,看到那些患病的百姓,我也於心不忍,力所能及能多救一人也好,總比看著他們痛苦。」

雖然解藥方子有了、藥引也有了,但疫情還未徹底平息,若是此刻自己提出回大月,算是自己未履行承諾,那對方是否也會不履行他們之間的和親協議,不再出兵相助大月。

月傾城說完,看向君無憂,等著他接著說,剛才是自己失態,打岔了,覺得不好意思提醒,暗暗搓手,心中胡亂猜測檀溪醫館出了什麼事。

最近都沒有聯係阿禪哥,可前天他竟然出現在軍營中她暫住的院子,這回一想當日古禪能來真是挺奇怪的。右腿也好了,還知道有人要來盜蛇靈珠,提前藏在她的院子裡截獲黑衣人。

可是,當時情況危急,兩人剛見麵還沒有多說又分開了。這兩日也沒見到古禪來消息。

她轉念一想,說道「原來殿下今日找我來想說檀溪醫館的事啊,那也正巧,我也有一事打算與殿下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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