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071.仆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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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E08號星球,正喝著酒水的阿諾德忽然一頓,整個蟲像是陷入了某種無法掙脫的夢境,黑色的眉頭皺了起來,這點兒變化立馬引得坐在其對麵的琉璃看了過去。

琉璃抬手握住阿諾德放在桌麵上握成拳頭的手,「阿諾德?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並不……」麵容精致的雄蟲眉頭一刻不曾放鬆,他橙黃色的眼瞳裡溢散出淡金色的光暈,好在此處就隻有他與琉璃兩蟲,不然這樣怪異的場景恐怕還要引得其他蟲側目。

「真的沒事嗎?」

「我……好像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或者說是呼喚。」阿諾德的臉上浮現出困惑,仿佛正在解答一道超出他理解範圍的機械類題目,「明明我的同族早就數百年都已經死亡了……」

「或許是某一個遺留下來的奇跡?」

「不可能,當年是我親眼看著他們挨個走向死亡的。」阿諾德感覺自己又看到了當年的場景——寸草不生的廢墟裡,一隻隻原始種的雅克斯傾盡全部的力量,不論是祝願還是詛咒,每一個蟲都毫不保留地將自己的力量貢獻出來,直到可以扭轉整個規則。

——他們為了蟲母而心甘情願地獻出自己。

而他是被留下的幸運兒,但也是可悲者,數年如一日的孤寂旅行讓他永遠都遊離在蟲族之外,為了肩負的目標,便隻能獨自走下去。

「誰知道呢?阿諾德,你應該相信奇跡的存在。」琉璃挑眉,他靠過去啄了一下雄蟲的唇瓣,「我要去看一趟店裡,不論如何——阿諾德,如果你有提前離開的打算,一定要當麵告訴我,我可不想某天被你*完醒來後發現床上隻有我一個蟲。」

「我會的。」阿諾德點頭,見琉璃披上外套離開,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琉璃說的奇跡真的存在嗎?或許,可以試一試?

他緩緩閉眼,黑色的睫毛下依舊有淡金色的光在四溢,那種跨越了宇宙、光年的聯係感越過星雲、銀河,試圖尋找剛才陡然出現的信號。

……

翡冷翠上,等顧庭和坎貝爾到的時候,X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了。

他原先總是拉在鼻梁下麵的黑色高領因為之前的打鬥掖在了下巴處,正巧露出了他那張被從嘴角兩邊割開的陳年舊疤,就像是一個強迫自己微笑的詭異小醜,多看一眼便有種森冷的詭異感。

不過此時的X卻很狼狽,麵頰上青青紫紫,嘴角滲著鮮血,身上的黑色衣服也破破爛爛,沾染著一堆灰塵,而立在他身側的水晶卻乾乾淨淨,黑發翹起幾根呆毛,與之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顧庭看到X的瞬間,三年前的記憶便再一次清晰地湧了上來。

X倒是絲毫沒有被抓住的自覺,他盯著顧庭看了半天,忽然哼笑,「閣下,許久不見。」

「見什麼見?誰想和你見?」阿莫爾氣呼呼地罵道:「你這家夥,這次來又想乾什麼?幕星之眼還想搞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顧庭看了一眼X,比起三年前時的恐懼,此刻他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格外平靜,他頷首,也算是禮貌回應。

坎貝爾對於無關顧庭的蟲談不上多在意,也隻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便站在原地等待後續。

索勛皺著眉頭,他自從隻身來這邊尋到媽媽後,便單方麵與幕星之眼切斷了聯係,至於他的親生兄長更是徹底脫離了幕星之眼,於是兩個時不時能見到麵的親兄弟對於他們的雌父情況是一點兒不知道,但眼下忽然到來的X昭示著格萊·幕星之眼似乎還打著什麼算盤。

索勛:「X,是格萊讓你來的?」他早就不再叫格萊為雌父了,畢竟那樣的蟲,緣何擔得起「父」之一詞?

X沉沉地看了一眼索勛,又看了看與之長相一模一樣的水晶,他冷笑一聲,怨不得自己會認錯抓捕對象。

無他,這兩個黑發的雌蟲長得簡直就是復製出來的,從眉眼鼻唇,再到身上分布的裂痕以及緩慢眨動的數隻橙黃色眼珠,每一處都全然相似,倘若兩蟲都板著臉,竟是連氣質都相似到無法區別。

他倒是也沒隱瞞,直接道:「是家主吩咐。」

「要抓我?」索勛問。

葉萊追問:「幕星之眼要格萊做什麼?」

X嗤笑一聲,他的聲音很嘶啞,就像是曾經用刀刃劃過喉嚨,雖是能繼續說話,隻可惜這折磨耳道的嗓音卻是要跟著他一輩子了,「你覺得我會說?」

「那如果是我問你呢?」索勛開口,他直直看著X的眼睛,那雙黑黑的眼瞳沉地不見一絲光亮,甚至有些叫顧庭陌生的冷厲。

顧庭望著那邊,這樣的索勛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不是叫「媽媽」時的討好小心,不是擠在身邊等候安撫時的欣喜期待,而是一種近乎叫蟲凝固了呼吸的壓迫感。

顧庭有些意外地瞧著,而其他幾蟲也明顯感受到了索勛身上的某種變化,無一不等候著X的反應。

至於被問住的X神情一僵,他咬著牙齒、腮幫子都氣地微微鼓起,眼睛死死瞪著索勛,喉嚨顫抖,似乎是想要把什麼即將脫口而出的答案給塞回去。

索勛有些意外,他曾見過格萊·幕星之眼這樣命令過X,但他並沒有想到自己也可以成功,甚至效果比他想象中的好得更多,於是索勛並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他再一次盯著X的眼睛開口:「告訴我,格萊要抓我做什麼。」

很奇怪的氣氛,就像是原本揪緊的繩子忽然被放開了一樣,X突然開始喘息,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似乎在與體內的某種**做鬥爭。

但是他贏不了,從很久很久之前就注定了他贏不了,因為他本就是幕星之眼的仆從蟲種,那種來自上位者的壓迫與他們習慣的屈從早就刻在了骨子裡,無法拒絕、無法反抗。

他嘴角被割開的傷痕顫抖著,連聲音都是斷斷續續:「家、家主大人……要你去做……做交易……」

很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但索勛並不滿意,他見著被綁著雙手已經俯爬在地上的X,沉著聲音盤問:「什麼交易?」

那種來自於靈魂的催促太難抵抗,X從來都不知道索勛竟然能有不亞於格萊驅使他的能力,他的身體無法抵擋,最終一股腦地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說了出來,「家主大人想犧、犧牲你去做交易,然後重振幕星之眼。」

在秘密吐露之後,X喘著氣趴在地上,他的手指、脊背甚至在痙攣,那種無法違抗的命令感還在體內躍動著,剛才近乎像是傀儡一般的感覺叫他心生可怖——即使作為主人的格萊都無法令他做到這種程度,索勛怎麼可以?

「這樣啊……」

索勛輕嘆一聲,他本以為自己會傷心,但是當他撫上自己的月匈口時,卻發現心髒隻是和平常一般跳動著,似乎曾經兒時還埋在血液裡對雌父的期待早就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散在空氣裡,即便此刻聽到格萊要把他當交易品重換幕星之眼的繁榮,索勛竟還能心平氣和地思考。

X艱難地仰頭,「為什麼?」

索勛:「什麼為什麼?」

「控製我……」X是眼裡充滿了懷疑,「你怎麼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我本來也有著幕星之眼的血脈,況且……」索勛輕輕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他在X的眼中看到了某種驚疑不定,「難不成,格萊做不到這樣的程度?」

見X低頭沉默,這個答案也顯而易見了。

「嗬,或許是因為我天賦好吧?」索勛隨意地扔出一個答案,但心裡卻不這麼想——他將自己可以控製X的原因歸咎於媽媽曾經分給他零星的血液,畢竟似乎什麼事情隻要一遇見媽媽,就會變成奇跡。

葉萊扌莫著下巴,問道:「具體是什麼交易知道嗎?」

已經渾身無力的X也沒了任何隱瞞的想法,他在索勛麵前就像是沒穿褲子的囚犯,就是嘴再硬也抵抗不了仆從蟲種的天性,乾脆破罐子破摔,「不知道,隻知道是前不久來聯係家主大人的。」

恩格烈抱著手臂站在角落裡,他盯著X看了一會兒,忽然道:「會不會與辛燭有關?」

「這不好說。」葉萊皺眉,「但是我們還沒有辦法確定……」

近期頻頻出現的事情都與辛燭有關,但此刻又牽扯上了幕星之眼,便不再那麼叫蟲確定。

水晶忽然道:「那就跟他走一趟唄,反正我很厲害。」

他渾不在意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似乎是想要叫眾蟲信服自己的能力,水晶乾脆伸手,輕而易舉地便牆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手印。他再一次重復道:「我現在很厲害的,媽媽。」

顧庭遲鈍地「啊」了一聲,之前索勛說X是被水晶抓住的,那時候他還沒有真實感,但此刻看著水晶輕而易舉地將自己的手印在牆壁上,他才有了種吾家大兒初長成的感慨,「確實挺厲害。」

索勛看了一眼水晶,水晶立馬瞪了回去,「我是為了媽媽,和你無關。」

「嘁,他們要的是我,你頂多就是個冒牌貨。」雖然告訴過自己水晶很厲害,但索勛還是沒忍住刺了回去。

眼見兩蟲又要吵起來,顧庭連忙喊停,但對於當前事情的處理也拿不定注意,他看向坎貝爾,小聲求救道:「你覺得的呢?」

「先商量一下再做打算把。」坎貝爾手指輕輕從雄蟲微皺的眉頭滑過,「放鬆。」

於是,X暫時被關押起來,關於葉萊之前布置在德爾加格雅港口的眼線又重新匯報了一下內容,依舊和以前沒有什麼差別。

葉萊:「看來他們的聯係隻能是通過聯絡器了。」

沒有可疑星艦、沒有可疑蟲族,格萊想要與某個勢力達成交易,唯一的聯係途徑就是聯絡器。

「重點不是這個。」坎貝爾道:「目前的威脅來自辛燭、來自薔薇盟,幕星之眼和這件事是否有關聯是次要的。」

阿莫爾:「啊,可是不知道辛燭在哪兒……」

顧庭點頭:「要是知道他的老窩在哪兒,現在一定會容易很多的。」

「我看見了。」水晶忽然出聲。

顧庭:「水晶?你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了……一個充滿黃沙的星球,還有很多、很多的蟲,以及眼睛……」一動不動的水晶淡去了臉上所有的表情,連黑色的眼瞳都在一瞬間泛出橙黃色,他問道:「媽媽,你想知道什麼?」

年輕的雄蟲遲疑,「什麼意思?」

「媽媽,你想知道什麼?」水晶重復了一遍他的問題,空茫的雙眼裡溢散著光,這一瞬間的他就像是無欲無求的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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