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入v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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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忘了?

怎麼可能忘了。

他怎麼可能會忘記月野宙?

諸伏景光聽到鬆田陣平的質問,想要開口反駁,可辯解的話卻說不出口,這種辯解都頗為無力,隻會讓他顯得更加心虛,還不如實話實說。

隻是礙於保密協議和安全性考慮隻能隱晦地表達一下原因。

「沒有,隻是沒辦法去。」諸伏景光緩和了一下,低聲說道。

「是嗎。」鬆田陣平不置可否,他的語氣雖然平靜,可諸伏景光聽得出來,鬆田陣平心裡還有怨氣。

諸伏景光沒辦法責怪鬆田陣平的怨氣和怒火,因為哪怕換位思考他也會生氣。

是啊,當初在警校時是多好的朋友,大家無話不談,就連畢業之後也會聚會,可他們六個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哪怕對方真的做了壞事而死,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怎麼可能連葬禮都不去?

更何況那全都是誤會,月野宙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他們幾個,也沒有做對不起正義和本心的事情,隻不過因為誤會沒有解開。

他們甚至沒有立場去責備月野宙。

那景光和零為什麼不來呢?

的確,他們兩個或許有更重要的任務去做,沒有辦法回來,也沒有辦法露麵,他們幾個都能理解。

可是哪怕打個電話,或者發一條郵件告訴他們隻是因為有事沒辦法回來也好,可他們兩個什麼消息都沒有,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徹底失去了蹤跡。

甚至沒能見到月野宙最後一麵。

鬆田陣平知道自己現在不太冷靜,但那又如何?他甚至覺得如果諸伏景光現在就站在自己麵前他也會忍不住給他一拳。

可惜他不在。

他煩躁地開合著打火機,發出清脆的哢噠哢噠的聲音,那規律的叩擊聲讓鬆田陣平冷靜下來。

他索性拉開了窗簾,讓外麵的月光撒了進來,照亮床頭那一小塊地方。

這都快淩晨五點了,街上依舊有人影,鬆田陣平從床上下來,去陽台上抽了根煙。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個人的公寓位置差不多,幾乎就是樓上樓下的距離,他拿著電話走出去,聽到電話那邊諸伏景光的呼吸聲,突然有些泄了氣。

哪怕不高興,可他們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還是開口道:「怎麼突然想起問他了?」

「我今天見到了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人?」

鬆田陣平停下,「在米花町?」

阿宙拒絕他們的接送,自己去了米花町,鬆田陣平知道這件事,如果諸伏景光看到了月野宙,那就隻能是在米花町。

「嗯。」諸伏景光承認了,「我是不是他。」

鬆田陣平「哈?」了一聲,然後煩躁地說道:「不知道。」

但其實鬆田陣平的態度已經給了諸伏景光答案。

鬆田陣平都能一口說出對方出現在哪裡,那就能肯定說明鬆田陣平知道這個人的事情。

既然鬆田陣平知道了,那萩原研二應該也知道了。

自己現在就應該再給萩原研二打個電話。

萩原研二對這方麵非常敏銳,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十分透徹,如果鬆田陣平都這麼認為,那麼萩原研二或許也已經確認了這個人就是月野宙本人。

可現在是淩晨,鬆田陣平沒有睡,但萩原研二大概已經睡了,諸伏景光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擾他,更何況,比起鬆田陣平,諸伏景光更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太敏銳,諸伏景光在這件事上有一種本能的害怕。

「我很抱歉。」諸伏景光沉默了很久之後說道,「我那個時候真的沒有辦法過去,但是在你們走之後,我和零也去墓地祭拜阿宙了。」

鬆田陣平沒說話,但諸伏景光可以聽到那邊的鬆田陣平重新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這才聽到他又重復了一句:「是嗎?」

偷偷去祭拜了嗎?

哈?

可是這有什麼用?

諸伏景光不知道要說什麼,兩個人沉默著,看著窗外的繁華夜色。

鬆田陣平覺得自己該生氣。

生氣諸伏景光和降穀零這麼多年不知道回個消息,也生氣諸伏景光和降穀零這麼多年來沒有去見過月野宙,更生氣諸伏景光在一切結束之後又突然出現。

可是現在的生氣有什麼意義?

他甚至不想告訴諸伏景光那就是月野宙,也不想讓諸伏景光去找阿宙。

或許比起自己,阿宙更不願意見到景光才對。

可……他現在打這通電話來的意義是什麼?

一支煙沒抽幾口就隻剩下煙嘴,鬆田陣平把煙頭按進煙灰缸裡,又重新點了一支煙,這種抽法讓煙消耗得很快,一邊的煙灰缸裡麵就多了好幾根煙頭。

「那是阿宙對吧。」不知道過了多久,諸伏景光這才又開口道:「不是什麼人假扮的是嗎?」

鬆田陣平原本平靜下來的心情被諸伏景光這話又給刺激得洶湧。

「你還在懷疑他?」

「我沒有。」諸伏景光下意識否認,「我是相信他的。」

「這樣啊,那你自己去查吧,去親自查一查,看看阿宙究竟是不是阿宙。」說著,鬆田陣平直接掛掉了電話,諸伏景光聽著那邊的嘟嘟聲,過了好久才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

信任是自己和阿宙之間永遠的一根刺。

是啊,如果一開始自己能夠信任阿宙,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是不是如果能仔細地調查,從最開始就查出所有的真相,阿宙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呢?

過了這麼多年,懊悔和痛恨沒有一天從他的心裡消失,甚至會做夢,夢到月野宙死之前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景光,你有信過我嗎?你還會信我嗎?】

如果當初自己堅持一下,是不是一切就不同了?

可是世界哪裡有如果?

如果有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遺憾,自己就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諸伏景光放下手機,將這通電話的記錄刪除,然後打開了通訊錄,在那個號碼上麵停留良久。

這是月野宙以前的舊手機號,在畢業之後這個電話就不再使用,可月野宙會定時往裡麵充錢以保證能夠和以前的朋友聯係上。

但是這個號碼在三年前就已經停機了。

沒有人再去充話費,自然沒辦法保持最基本的通話功能,甚至連打電話過去也隻是機械地係統提示該號碼已經停止使用。

這個號碼的主人已經不會回來了。

不。

諸伏景光低下頭,將手機屏幕熄滅,按死了關機鍵,將手機藏進了吉他包裡。

他還活著。

自己……或許還有彌補的機會。

去見他。

去見他,去請求原諒。

那個人就在同一層樓上,隻隔了不到一百米而已,自己還能見到他。

諸伏景光抬起了頭。

他的吉他包裡麵就隻有吉他和一把手/槍和幾枚自己用的特殊紐扣竊聽器和跟蹤器。

諸伏景光不打算把這些東西用在月野宙身上。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希望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至少表麵上不要變成他最討厭的樣子。

但自己做的這些又有什麼用?

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再怎麼做都於事無補,隻能盡自己所能去彌補當初對月野宙造成的傷害。

諸伏景光將電腦裡麵的所有線索都清除掉,確定哪怕是酒廠裡的情報組拿到自己電腦也翻不出什麼異常的東西,這才將電腦收起。

惦念著的人就在不到百米外,可諸伏景光卻無法靠近,隻能隔著幾間房呼吸著唯一相同的空氣聊以慰藉。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諸伏景光縮在沙發裡麵,用指節頂著嘴唇,混沌的大腦開始運轉。

就算鬆田陣平已經確定了也不行。

現在裡麵牽扯到了酒廠和港口黑手黨,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做選擇。

還有零……

諸伏景光想起被外派到其他地方做任務的降穀零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零是否知道這個「月野宙」的存在,但如果被零知道了有這麼一個人,肯定會不擇手段地調查,調查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月野宙。

或許能解釋一句這是謹慎,可這對月野宙來說何嘗是一種不信任。

至少暫時不能讓零知道阿宙的事情。

諸伏景光不確定月野宙現在的行事作風,但至少今天接觸到的來看,月野宙的性格可能更加傾向於在警校時期的與世無爭。

也是自己最熟悉,最懷念的時間。

是偽裝嗎?

原本諸伏景光不打算去打擾月野宙,也不想打擾月野宙現在的生活,可是現在,諸伏景光卻不得不去看看了。

陣平說的話……

諸伏景光合上電腦,將拿出來的道具全都塞了回去。

在沒了電腦屏幕這個光源後,房間裡麵就隻剩下窗外灑進來的月光,但僅僅隻是這些光亮可沒有辦法照亮整個客房,諸伏景光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當時背著吉他包站起來,重新拉開了大門。

月野宙敲擊鍵盤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走廊盡頭傳來的聲音輕微卻極有存在感,隨後就是關門聲和輕輕的腳步聲。

諸伏景光要走了?

不。

這是……來找自己了。

月野宙將電腦合上,輕手輕腳地放在了床頭,然後拉上被子,做出了已經睡著的姿勢。

腳步聲停在了門口,許久沒有動過。

寂靜的夜裡,兩個人隔著一扇薄薄的門思考著同一件事。

他/自己要不要進去。

諸伏景光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上,一個用力就能夠打開,這種密碼鎖對他們來說基本上等於不存在,可自己一旦推門而入,那麼自己和月野宙之間的事情大概就沒有什麼可以轉圜的餘地了。

真的很難解釋。

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出現在一個陌生人的房間裡麵?又為什麼要進來?

肯定會被當成小偷。

阿宙見到自己會不會生氣,會不會罵自己,又或者冷眼相對?

不管是什麼反應,隻要阿宙肯對自己說話,那就有轉圜的機會。

諸伏景光更害怕月野宙不理自己。

就像今天晚上見麵時的樣子似的。

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毫不相乾的陌生人,好似他們之間沒有除了和陌生人之外的關係了。

那是諸伏景光最不願意接受的一個結果。

他甚至希望那是月野宙故意做出來的拒絕姿態,這樣也能給他一點點希望。

諸伏景光握緊了門把手,猶豫了半天,卻遲遲不肯壓下,不敢麵對門後的景象。

他不知道月野宙有沒有醒過來。

又或者已經被自己吵醒了,現在正在等著自己進來。

而還在裝睡的月野宙卻皺起了眉頭。

屋外的諸伏景光怎麼猶豫了這麼久,他還以為諸伏景光為了追求真相會來到房間裡麵,就他們兩個這決裂的程度,見到死而復生的自己,說什麼也要進來察看一番吧。

不然呢?

就單純過來探探路?

終於,就在月野宙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聲非常輕微的,明顯控製了動作的開門聲,從玄關處可以看到隨著門縫照進來的昏黃燈光,連帶著諸伏景光的影子也從門口拉了進來。

月野宙調整了一下呼吸,背對著門口的位置裝作已經睡熟閉上了眼睛。

而在諸伏景光走到玄關和室內的交界處,看到躺在床上背對著自己的月野宙之後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睡了?

不可能。

以月野宙的警惕性自己在門口的時候應該就已經發現了,那他為什麼還沒醒過來?

總不會是……早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會過來?故意做出睡覺的假象拒絕嗎?

諸伏景光扶著牆,視線落在床上鼓起的弧度上,控製著自己的呼吸聲。

這是無聲的拒絕。

拒絕自己的靠近,拒絕解釋,拒絕和自己相見。

自己該離開。

就應該像月野宙希望的那樣立刻離開,從月野宙的生活裡離開,徹底消失,拒絕再次見麵。

可自己真的甘心嗎?

不甘心。

也不應該。

諸伏景光靜靜站在原地,過了好久,這才抬腳,準備後退離開房間。

既然現在不願意見到自己,那麼以後再找機會

也許現在並不是一個合適的見麵時間。

不應該。

這不應該。

自己不應該冒失,立刻離開,等一個更合適的時間再談這件事,甚至——

砰!

他眼前一黑,隻覺得一陣大力從麵前傳來,一道身影不知何時來到了眼前。

明明經歷過數年的特殊培訓,可是在月野宙麵前,他依舊毫無反擊之力地被擊中了肚子,整個人向前蜷縮了起來,身體在這些年的訓練下下意識尋找著反擊的機會,可月野宙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這一下膝撞毫無收斂,諸伏景光隻覺得劇痛,整個人天翻地覆,被壓在了地上,月野宙的膝蓋壓在自己的後背,那雙冰涼的手像鐵鉗似的箍著手腕,反剪在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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