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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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討厭我嗎?」

裴硯望著他低低問,深諳的眼眸閃著期待的亮光。

戚風像是那灼亮的眼眸燙到瞬間移開視線。

他討厭裴硯麼?

戚風捫心自問。

他以為兒時的那個哥哥會是他一生的摯友,裴小將軍會是救他出樂坊的唯一希望。

現在的裴硯呢?

他足夠自由,不需要裴硯救他。

但告訴了裴硯家的地址,讓他進了家。

他不說話。

裴硯便不再追問,自顧說:「我從小就一個怪病,心髒總是會不明緣由的疼。或是上課時,或是打球時,或是睡覺時,沒有任何規律。」

「我爸帶我做過很多檢查,可卻查不出任何病因。但每次疼起來就沒完沒了,吃止痛藥都沒有。」

戚風疑惑:「為什麼呢?」

「不知道。其中有些醫生說是可能心理原因。」

裴硯嗤笑:「我能有什麼心病讓我心髒一疼20多年。」

「遇到你後這個病也犯了幾次,奇怪的是隻要見到你」

他按了按月匈膛,說:「就不疼了。」

戚風微微睜大了眼睛。

裴硯自嘲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胡扯?」

戚風暗暗攥緊指尖,隱約覺得這件事跟兩人有關。

天色漸晚,裴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方成過來暗示時,他反而問:「這麼晚了,你的助理不回家?他在你家睡?」

方成囧的臉紅:「我,我」

戚風明白他賴在這不走的意思:「我家小,臥室床也小,沒你家舒服。」

裴硯脫口而出:「那你明天搬過來跟我住。」

「我不是那個意」

戚風語頓了下,無奈道:「罷了,今晚先留下吧。」

戚風不是那麼情願,但厚臉皮的裴硯總能找到些伺機,或是突然幫他換衣服的時候突然親他,或是裝作若無其事卻做著很親密的動作。

他粘著人,一刻都不離開,看到戚風有那麼一絲縱容便稍作肆意。像一隻搖著尾巴,一刻都不停歇的大狗,稍不留神便撲了上來。

戚風性格內斂,架不住他這樣,折騰著精疲力盡。

他疲憊時總愛做夢,這一次他夢見了那一世。

都城換了新帝。

戚家十年冤屈得以昭雪。新帝曾是祖父教過的皇子,他恢復已逝的祖父的國公名號,父親的丞相官職,追封母親,並為戚府辦了一場浩盪榮貴的國葬。

之後,新帝親手廢了他罪臣之子的官奴身份,並把樂坊樂伶戚風的契籍全部銷毀。

從此樂師戚風消失在人間,他寫下的那些琴譜也成了無名之作。都城人從此隻知道戚風是一位子承父業的戚家貴族公子。

這一切,都是裴家十年暗中運籌和一個人的死換來了。

裴家大喪。

裴大將軍一夜之間白了雙鬢。

他第一次看到高大威嚴的裴伯伯,竟會有如此蒼老憔悴的模樣。

裴將軍一身喪服,整個人如枯木般沒有一點生機,像是蒼老了數十歲,連聲音都帶著滄桑和沙啞,說:「硯兒死了,被人從背後一劍刺穿了心髒他死不瞑目。」

「他一直不跟李家女兒成親,到現在連個後嗣都不曾給我留下。這混蛋,這不孝子」

及笄之年的裴雯雯跪在裴伯伯身後,哭到麵色蒼白,雙眼紅腫。

他望著靈柩,手中緊攥著青色平安玉扣,光滑的圓扣硌得他指尖生疼。

睡夢中溫熱的眼淚湧出,將月匈腔中再也壓抑不住的楚痛悲傷一並流出,一滴滴滑過眼角浸落在枕頭上,留下一片暗色痕跡。

夢裡麵發生的,是戚風不知道的事。

那天在樂坊撫琴,聽到裴硯的死訊後便在這裡醒來。卻不知道之後都城會發生什麼。

夢裡那些是他的記憶麼?

裴硯是被人刺穿心髒而死麼?

這個夢讓他迷惑:現在的他到底是這個世界的戚風想起了前世?還是前世的他喚醒了這具身體的記憶?

他和他到底誰是誰?

「戚風,怎麼了?」

枕邊一道暗啞焦急的聲音喚醒了男孩。

裴硯剛醒,睜開眼睛就看到男孩臉頰上掛著淚痕。他有些急,用粗糙的指尖撫過男孩臉上的濕潤:「怎麼哭了?不舒服?疼?」

「沒事,做夢了。」

戚風逐漸看清他身在何處,昨晚發生過什麼。他抬手擦了下眼角,問:「裴硯,你的那塊平安玉扣呢?帶著嗎?」

「在家放在,問它乾嘛?」

「我聽說自己打磨的平安玉扣最能保平安,帶著身上還是好的。」

「都是迷信。」

裴硯額間抵在他腦袋上,低聲說:「那塊玉是我打磨著玩的。你要喜歡,就送給你。」

打磨著玩的,卻不讓任何人觸碰。

說給他就給他。

這一點也跟哪位莽撞的裴小將軍一模一樣。

戚風微微泛紅的眼眸泛起些無可奈何,問:「你心口痛的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小就有,偶爾會犯。」

「現在還疼麼?」

「不是說過了麼,跟你在一起就不會疼。」

裴硯回答之後,才聽出了戚風的話意裡有對他的關心。

他不由得心情高昂,再次向戚風確認那個問題:「你很早就認識我?你喜歡我?是麼?」

他沒有跟人交過過的經驗,但不代表沒有情商。男孩對他態度既不是攀附討好,亦不是厭惡排次。看似不情願,但也任他粘著,順其自然地睡在了一起。

那麼就是喜歡自己吧?

他想著,幽暗的眼中閃著亮光望著身邊男孩,向從他口中得到確信的答案。

若是戚風喜歡他

戚風什麼都沒說,轉過身背對著他,腦袋蜷在月匈膛,隱藏著他所有情緒。

裴硯微微失落,伸手把清瘦的男孩用力箍進他懷裡,牙齒咬著男孩微紅的耳側說:「你不說也沒事,反正你現在是我的。」

他很強勢地再次說,讓戚風搬過來跟他一起住。

理由是:他家更大,安保隱私工作更好,兩人時常在一起也不會被任何人拍到。

裴硯還說了一個原因,「跟你在一起,我的病會好些。」

戚風怔了一會兒,點頭同意了。

--

方成跟公司那邊,為戚風申請開了一個娛樂直播間。

賬號會有公司負責監督和推廣。他隻要跟寧宇飛一樣,對自己的粉絲直播自己的日常就好。

但不能做出引發惡性輿論的事。否則,直播引來的藝人身價的損失由戚風自己負責。

這一點,戚風一點都不擔心。

他隻是想直播彈箏撫琴而已,是他十年來的習慣,也是他最擅長的事。

他搬到了裴硯家,直播地方也選在了裴硯臥室的陽台上。戚風把家中陽台上的花架和幾盆蘭花搬了過去。

花架前放在一張古風褐木矮桌,上麵架著一張古箏。戚風今天穿了件長款外搭毛衫,薄薄的,看起來清逸柔軟。

他就這樣坐在古箏前調弄琴弦,沉澱著古韻悠長的箏聲鏗鏘婉轉地從陽台傳來,讓原本空盪盪的陽台上立刻多了幾分清雅風韻。

宋哲被安排做苦力,搬著戚風的行李箱進來,看到垂眸撥弄箏弦的戚風時,不由得眼前一亮,駐足觀賞了起來。

男孩低頭垂眸,高樓層的陽台玻璃窗外,明媚的陽光從外泄入給他清瘦的身體朦朧的光。棱角柔潤的側顏線被打上一層陰影,宋哲禁不住走近他,想要更加清晰地陰影下男孩的神情。

裴硯接著進來,一眼就看到宋哲雙眼發直的變態樣子。他眉頭一皺,一腳把宋哲踹踹醒:「看什麼,出去。」

「艸!「

宋哲冷不丁地挨了一腳,氣的罵人:「我特麼長這麼大,自己的行李都沒搬過。幫你們乾了這麼多活,看會他彈琴怎麼了?」

戚風被兩人吵到,指尖停弦,箏音餘韻下他望向兩人。

裴硯拎著宋哲的衣襟,扔出臥室,「別在我這礙事,今天從我家搬出去。」

宋哲哀嚎:「兄弟,你玩真的?你不怕我被我爸抓回去揍啊。」

「我管你呢。」

裴硯把人扔到客廳:「還有,我的臥室不準隨便進!」

正要提著直播用攝像機和燈光進臥室找戚風的方成:「裴總,我,我可以進去嗎?我得給小風做直播。」

裴硯:「去吧。」

方成搬著器材,趕忙跑了進去。

宋哲:「不是吧,我的待遇還不如一個小助理呢!」

裴硯嘖了一聲,低聲警告:「你聲音小點。他要做直播,不要說話。別吵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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