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發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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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假期結束後,紀阮馬不停蹄準備考試,又因為加了一個社團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一開始選擇國畫社,紀阮看中的是它人少清淨,大家偶爾聚在一起畫畫還算悠閒。

可正逢京大年底即將舉辦百年校慶,社團和校新聞中心一起承辦了部分宣傳活動,會在當天展出一幅巨幅校史圖,由紀阮和兩位社長主筆,一下忙得不可開交。

「小心點啊……」

「往上往上,貼著線……」

「哎喲慢點而別給勾破了……」

學校專門在鍾樓頂層批了間寬敞的畫室,工人們正忙著掛畫布。

十米長、二點五米寬的巨幅畫布被一點一點鋪平展開釘在牆上,哪怕還是空白的也隱隱顯露出浩盪的氣勢。

紀阮在下麵靜靜看著,此前成員們已經一起定好了小幅樣稿,等今天畫布拉開就能正式動工,試圖通過繪畫還原京大百年來的人文風貌變化。

「小阮,來吃午飯吧。」程子章提著兩份外賣招呼紀阮,中途閃躲著避開搬梯子的工人。

紀阮連忙上前搭把手接過外賣:「謝謝學姐。」

「謝什麼,我還得謝你呢。」桌上分散放著許多畫稿,程子章小心收起來,說:「本來招你進社團就是因為你說喜歡清閒,我一想咱們社最清閒啊,就慫恿你進來了,哪成想突然冒出這麼多事兒。」

桌上騰出了位置,紀阮把外賣放到空出的地方,笑了笑:「但說實話這件事挺有意義的。」

他們這幅畫在校慶展出結束後,會直接被放進校史館保存,京大百年來出了多少名人誌士,又有多少能出現在校史館?

他們畫這幅校史圖,雖說是沾了歷年來前輩們的光,但也算是在學校歷史裡留下了一點自己的痕跡,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這你是說對了,」程子章遞了雙筷子給紀阮:「不管從個人角度還是學校角度,咱們畫這圖肯定是不吃虧,就是累,時間緊,我真有點怕咱們弄不完。」

紀阮以前做漢繡,繡工所有的作品講究自己設計自己繪圖,畫畫對他來說是從小學起的基本功,技巧上他對自己有信心。

再加上程子章和副社長畫畫也是好手,離校慶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他們三人一起,原理上能夠完成一幅巨幅畫。

但大家都是學生,除掉日常生活上課,時間已算下來就顯得相當緊張。

紀阮打開外賣盒,笑著說:「那我們趕緊吃飯,吃完就開工……對了,副社長呢?」

程子章是社長,除了畫畫,還要負責和學生會新聞中心那邊的人聯係,時間更不夠用,這兩天眉頭一皺沒鬆過:

「買材料去了吧……不管他,我們先弄,他應該下午就能回來。」

說話間畫室門口來了個瘦高的男生,手裡似乎提著咖啡奶茶那一類的飲料,對著牆上拉開的畫布駐足了一會兒。

逆著光,紀阮沒認出是誰。

程子章卻好像很熟悉,招了招手:「阿清?你怎麼過來了?」

叫阿清的人往前走了幾步,被屋頂的白熾燈光一照,紀阮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林清?」

林清見到他也有些驚訝,捂住嘴:「紀阮?怎麼你也是我們學校的嗎?」

程子章夾在中間看樂了:「原來都認識啊。」

「嗯,見過一次。」林清把熱飲放到桌上,不再提他們怎麼認識的,笑道:「請大家喝飲料。」

程子章率先拿起一杯咖啡,紀阮也沒客氣挑了奶茶:「謝謝。」

「不客氣,」林清淡淡道,看向牆上的畫布:「所以你們是要一起畫嗎?」

程子章拿紙巾按了按嘴唇:「對,說實在的小阮水平真的厲害,到時候成品出來你也會驚艷的。」

她說著看向紀阮:「阿清也是我們社的,不過他最近有點忙。」

林清聞言笑了笑,對紀阮說:「本來我該幫師姐一起畫的,但最近和師父和做冬景圖實在抽不出時間,麻煩你了紀阮。」

「師父?」紀阮抿了抿唇,對上程子章的眼睛:「師姐?」

「哦,這個啊,」程子章笑起來:「我忘給你說了,不知道你聽說過程雲琇老師沒有,我和阿清都是她的弟子,跟老師學漢繡。」

程雲琇……紀阮蹙眉,他似乎聽過這個名字,記憶中有很淺的印象,但是在哪裡呢……

對了,襯衫!

紀阮腦海裡忽然亮堂起來。

領證時,顧修義專門帶他去買了件白襯衫,他選了一件袖口繡了墨竹的,當時還感嘆一定是大師的手筆,經理介紹說是文化傳承合作,口中提到的大師似乎就是這個名字。

紀阮不由心裡一驚,感嘆自己和刺繡的緣分真是兩輩子都剪不斷。

程子章喝了口咖啡:「阿清和老師在繡一幅冬景圖,到時候也會作為文化交流在校慶展出的。」

林清補充道:「程老師很厲害,漢繡文化這一塊,她是當下最有名的傳承人,我當年費了好大功夫才拜入老師門下……哦,不過師姐是老師的親生女兒。」

紀阮眉梢挑了挑,他發覺這個林清有時候說話總有那麼點微妙。

「說什麼呢?」程子章像開玩笑似的麵露堂皇,故意做出誇張的表情:「就算是親母女,我也是接受了很多考核才正式行拜師禮的!」

林清掩唇笑了幾聲:「開玩笑的開玩笑的……那我先走了,師父那邊還有很多活兒。」

程子章擺手:「走吧走吧。」

紀阮輕輕彎起唇角笑了笑:「再見。」

林清微微頷首,又盯著空白畫布看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

京市的秋天總是很短暫,稍微多下兩場雨,天氣就冷了下來,進入十一月,紀阮早就換上厚厚的羽絨服,出門還要用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他真是怕了感冒發燒,一想到那種像要把耳朵捅穿、蔓延到大腦皮層的神經痛,紀阮就後背發麻,恨不得把感冒藥天天帶在身上。

離校慶越來越近,時間格外緊迫,紀阮除了上課幾乎都泡在畫室裡,和程子章他們一起,幾乎變成畫室裡走出的野人。

晚上收工回宿舍,在食堂排隊買夜宵的時候,大腦會突然放空。

紀阮自己都覺得神奇,明明是躲清閒不成,意外招惹來的活兒,他做起來卻不覺得疲累枯燥,甚至會偶爾想起小時候,跟媽媽在燈下一針一線學刺繡的樣子。

他那個時候就不覺得在小屋子裡靜坐一天,隻為做一件事很難以接受,反而樂在其中。

至於現在,除了站得月要痛以外,都很好。

「弟弟,餛飩打包好了!」食堂阿姨的喊聲把紀阮飄遠的思緒拉回來。

「謝謝。」

紀阮從窗口接過來,緊了緊圍巾往宿舍走,剛出食堂吹到外麵飄來的風,臉上忽然涼津津的,他抬手從臉頰上扌莫到一點水漬。

下雨了嗎?

紀阮仰起頭,周圍行人不少,路邊籃球場裡拍球追逐的腳步聲此起披伏,昏黃的路燈卻照出了空氣中漂浮的白色結晶,不多,零零散散的飄著。

好像是初雪!

紀阮試圖伸手接住,但細小的白色結晶一觸到皮膚就立刻融化。

真的是初雪!

紀阮有些興奮地拍了張照,發到寢室群裡,想了想,又給顧修義同步發了過去。

寢室現在還沒人,紀阮開門時黑壓壓一片,韓小林應該還在運動場上練著,另外兩個都有晚課。

紀阮打開燈,把餛飩放到桌上,洗完手回來時收到了顧修義的消息。

[?]

紀阮眉心一簇:「……?」

發個問號乾嘛,難道不覺得初雪很浪漫嗎?

他點開自己的攝影作品試圖再欣賞一遍,卻猛地發現這張照片似乎……拍得不太好。

受光線和像素的影響,他的手機不具備拍出雪花的能力,那一點點細微的初雪像從未存在過似的,消失在一片噪點中。

於是顧修義看到的畫麵,從浪漫的初雪變成了路邊籃球場裡,脫掉外套穿著運動背心,肌肉發達身手矯健揮灑汗水的——男同學們。

紀阮:「……」

「!」

靠!

手機開始瘋狂震動起來,寢室群裡瞬間飆出幾十條消息。

[韓大仙:?]

[畫聖老李:?]

[金融界明日新星秦:?]

[金融界明日新星秦:阮阮你怎麼了??]

[畫聖老李:怎麼突然看男人了,被盜號吱一聲?]

[畫聖老李:這幾個男人也不怎麼樣啊,胳膊太發達了,缺乏美感]

[韓大仙:可別給顧總發現了,自己偷偷看一眼沒啥,放心我們會保密的!]

[畫聖老李:放心我們會保密的!]

[金融界明日新星秦:放心我們會保密的!]

紀阮腳趾狠狠蜷縮,要慪死了,發動管理員技能光速撤回這條消息。

[紀阮:都是誤會!]

他餛飩蓋子都來不及開,趕緊跳回和顧修義的聊天界麵,劈裡啪啦打字,試圖解釋自己沒有在看男人。

但字打到一半又忽然頓住,為什麼要解釋?

合約裡隻說不能和別人曖昧,他就算看了男人又怎麼樣,籃球場還隔著一層網呢,怎麼也不能說是曖昧吧,解釋還顯得他心虛。

紀阮想了想,放下手機打開外賣蓋子開始吃宵夜,他的小餛飩都有點坨了,幾顆幾顆粘在一起,紀阮用筷子小心把它們分開。

「嗡嗡——!」

桌麵上的手機突然震動,嚇紀阮一大跳,餛飩皮薄,他手一抖直接戳破了兩隻!

紀阮心都碎了。

來電顯示裡「顧修義」三個大字還在瘋狂跳動,紀阮重重按下接聽,又重重打開免提:「乾嘛?」

語氣不佳。

對麵沉默兩秒,忽而笑出聲:「你還先生氣了?」

紀阮知道他在說照片的事,「哼」了一聲,沒答。

顧修義似乎有點無奈,聲音裡還透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開視頻。」

「不要,」紀阮說:「我在吃宵夜呢。」

紀阮很講究吃飯禮儀,不會讓別人看到他嘴裡包著東西說話的樣子,顧修義聽完沒再強求,轉而道:「什麼宵夜?」

「小餛飩。」紀阮先挑出破皮的來吃,聲音黏糊糊:「就因為你剛才打電話過來嚇我一跳,我把皮都戳破了,你應該知道不能吞下一顆完整的餛飩是多悲傷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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