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晉江獨家發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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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很有力, 順著肩膀滑到月要間,將他緊緊摟住。

「紀阮?」

紀阮驚恐中回頭,卻看到了顧修義焦急的神色。

他心口驀然一鬆, 瘋狂的心跳短時間難以平息,依舊鉚足了勁往嗓子眼蹦。

紀阮眼眶都有些紅,重重錘了把顧修義的肩:「你嚇死我了!」

顧修義連忙將他擁進懷裡, 輕輕順著脊背:「怎麼了?怎麼突然被嚇到?」

紀阮肩背都還有些輕微地顫抖, 顯然嚇得不輕。

顧修義不明所以,他隻是和往常一樣摟住紀阮的肩,紀阮以前都沒事,怎麼偏偏今天嚇成這樣?

「出什麼事了嗎?」他輕聲問。

大堂內燈光亮起, 結束完顧昌雲萬眾矚目的出場儀式, 整個宴會大廳又恢復到最初燈火通明的樣子。

顧昌雲大勢已去隻剩下一副空殼, 顧修義則自帶焦點模式,走到哪就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到哪。

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盯著, 紀阮不好再繼續賴在顧修義懷裡, 喘了一聲分開些:「……沒事。」

「——我們方少爺準備了東海夜明珠!」主持人激動道:「瞧這圓潤碩大剔透飽滿的模樣, 當真是好東西啊!」

紀阮和眾人一起循聲望去, 隻見台上方啟明捧著個小匣子蹲身送到顧昌雲眼前, 恭順而殷勤地說道:「傳說夜明珠夜晚現華光,經年綿延不絕, 祝您和這顆寶石一樣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長命百歲!」

顧昌雲明顯被取悅了, 笑得一臉慈祥:「小方有心了。」

黎媛就站在紀阮身邊,悄悄問:「世界上真有夜明珠嗎,晚上真能發光?」

「就是普通礦石,」紀阮笑了笑,聲音聽著隱隱有些弱:「算不上價值連城的寶石。」

「豈止啊, 」李綏安說:「這玩意兒黑燈瞎火要真能亮,指不定有多少放射元素呢,天天用這個想長命百歲怕是難——老顧,你這便宜大哥挺懂事啊。」

顧修義沒管李綏安的揶揄,摟住紀阮退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握著他發涼的指尖:「是不是有點累?」

「沒……」紀阮對上顧修義擔憂的眼眸,頓了頓,將下意識的否認咽了回去。

他嘆了口氣,老實說道:「我剛才好像看到林清了,但應該隻是我眼花。」

顧修義凝眉,沒順著紀阮的話隻當他是眼花,他思忖片刻,說:「賓客名單上絕對沒有那個人……我讓宋嶺再查查。」

說著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出去。

紀阮失笑:「其實沒關係的。」

顧修義態度卻很認真:「雖然名單上沒他,但今天很多客人都帶了男伴出席,不排除有渾水扌莫魚的可能,你不見得就是眼花,查一下也好安心。」

其實紀阮隻是隨口一提,原本打算當成自己眼花一筆帶過就好,不成想顧修義會那麼鄭重其事地去調查。

他雖然覺得有些誇張,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顧修義讓他感到很安穩。

顧修義輕輕捏著他的手指:「沒事,不是什麼重要的宴會,你不想待了我們就回去。」

此刻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顧兆旭、方蘭接連上去送禮物,前方時不時傳來黎媛和李綏安的竊竊私語。

「這真是當太上皇一樣供著吧的,不知道的以為過萬壽節了……」

「萬壽節那是皇帝的生日,換成現在得是咱老顧……」

「得了吧,顧總可沒這麼多花樣,還搞什麼全國直播,他去年滿三十不就沒辦嗎?禮物就收了件普通襯衫都可勁穿,快包漿了吧都?……」

「你懂什麼,袖口的櫻桃樹是人老婆一針一線繡的,他不得到哪兒都炫耀一下,我猜他要是真當皇帝,八成得穿著登基……」

「你別把我笑死,咱們是社會主義國家,慎言啊……」

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紀阮悄悄將下巴搭到顧修義肩頭,親昵地蹭了蹭:「好,等宋特助把刺繡帶過來,你就帶我回房間吧。」

刺繡是他的工作,等下親手交給白粵後,這次的任務就算徹底完成,他也可以放心地回去休息了。

顧修義摟著紀阮,在這些小事上從不反駁他的話:「嗯,聽你的。」

顧俢禮不知道什麼跑到台上去了,還帶著無比端莊的白粵。

顧昌雲拉著白粵的手相當親切:「小白啊,什麼時候回國的?爺爺都好久沒見過你了。」

他這番話無疑將白粵和顧家的關係拉得相當親近,白粵羞赧地笑了笑:「上個月就回來了,但為了給爺爺準備生日禮物耽擱了些日子,爺爺不會怪我吧?」

顧昌雲哈哈大笑起來,卻又因為過於虛弱笑不出聲,堪堪止住:「怎麼會,你可是我看著長大的,那說說……嗬……給爺爺準備了什麼?」

白粵連忙幫他順月匈口,樣子比親孫子還親:「知道爺爺喜歡漢繡那些傳統的工藝品,我特地請了位有名的漢繡師,為您繡了一幅夀字,祝爺爺福壽永安!」

顧昌雲被哄得喜笑顏開,連聲道:「好好好、真是好孩子!」

顧修禮「呀」了一聲,笑道:「白粵哥你怎麼這樣,我也請了位有名的繡工,也為爺爺繡了夀字,讓你先說了,別人還以為我學你呢。」

「是嗎?」白粵捂嘴佯裝驚訝,看向台下擺手解釋:「這真是巧合,我都沒想到會和小禮的禮物撞上了。」

台下沒什麼反應,津津有味地看著戲,媒體記者樂此不疲地進行實況轉播。

紀阮眉梢挑了挑,基本猜到這場戲是唱給誰看的了。

看來他看到林清不是眼花,這人怕是真的來了。

主持人笑著出來打圓場:「哎呀,確實巧,不過老董事長您喜歡漢繡,孩子們就送了漢繡,不正說明他們對您的喜好觀察入微嗎?」

他靈機一動:「誒,既然是一樣的作品,不如就一起展示了吧?漢繡不常見,我們也看個新鮮啊!」

台下這才響起起哄聲,沒人不愛看熱鬧。

白粵聞聲笑了笑:「那小禮怕是要輸給我了,我請的這位繡工很厲害的,是程雲琇程大師的關門弟子,你肯定也認識,就是紀阮。」

話音一落,追光燈就精準地在台下捕捉到紀阮的身影,同樣的畫麵同時被放大到投影幕上。

紀阮坐在雪白的真皮小沙發上,被顧修義虛虛摟著餵了口檸檬水,鏡頭掃過來時,顧修義手裡的紙巾剛從他唇瓣拭過。

他沒像到場的其他賓客一樣精心打扮,發絲蓬軟麵頰素白,隻穿了件簡單的白襯衫。

大概因為廳內冷氣開得足,身上還披著顧修義的外套,寬大無比地罩在肩頭,需要顧修義幫他攏住才不會掉。

即便料到了白粵一番做作的說辭不會有什麼好事,但真當聚光燈照在自己身上時,紀阮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無語。

他掃了眼四周,隨意抬起嘴角扯出個笑容。

或許這個笑實在有些敷衍,落到眾人眼裡就變成了高不可攀的疏離。

——神情淡漠地微笑示意,眼眸燦如星海,又縹緲如煙波,下頜微微內收,流暢的線條順著雪白脖頸滑進襯衣領口,說不出的精致華貴。

有很短暫的片刻,台下寂靜無聲,隻有媒體記者反應迅速,立刻調轉畫麵對著紀阮的臉使勁拍,還順道把鏡頭往旁邊移了移,將顧總一起框了進去。

如果顧修義看到這幅畫麵,大概會覺得和他們拍結婚照時的花絮很像,從而讓宋嶺去把底片買回來。

白粵手指微微收緊,看向顧修禮,強硬地將話題扭回來:「小禮,你請的是哪位啊?」

「小禮?!」

顧俢禮也看呆了一瞬,被白粵喊了兩聲才回過神,還有些忘詞:「哦,我我我,我請的這位也很厲害,他呃……他也是程大師的弟子。」

白粵對顧俢禮的忘詞很不滿意,瞪了他一眼,顧俢禮這才想起還漏了一句,連忙補充:「哦對了,為了給爺爺準備這個禮物,他還非常精心地繡了三個月。」

顧俢禮一邊說著一邊又隱隱有些不滿,台下越來越多玩味的目光,讓他有種被看穿的羞恥感,越來越覺得自己幫著白粵演這出戲很掉麵子。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林清已經提著畫框出來了,矩形木框被蓋著紅色綢布,喜氣洋洋。

顧俢禮隻好硬著頭皮起身介紹:「這位是林清,非常有才華的漢繡師,這幅作品就是他耗費三個月凝結而成的心血。」

白粵震驚地掩了掩唇:「三個月這麼久?」

他慚愧地搖搖頭:「那看來我是比不過了,我請紀阮幫忙做的作品,還不到一個月呢,這怎麼比呀,完全都不在一個起跑線。」

紀阮垂眸,忍下一個白眼。

林清適時上前,朝顧昌雲和台下賓客禮貌一笑:「藝術創作本就沒有高低之分,每一個都是創作者的心血,白先生不用太介意。」

白粵莞爾:「林先生真是善解人意。」

林清謙虛搖頭:「紀阮和我都師從過程老師,他也算是我師弟,就是這層關係在,我都不會跟他比呀。」

「是是是,我唐突了。」白粵以一種玷汙了藝術家清高的歉意,略一鞠躬,林清連忙裝模作樣製止。

顧俢禮別的沒學到,就是隔代將老爺子好麵子的性格遺傳了大半,在邊上看著,覺有點想嘔,想到自己剛才也一樣做作,頓時更拉不下臉,悄麼聲退到後麵。

白粵虛虛掃了眼周圍的目光,確認大家都認真地注視台上,才對林清說:「那林先生快讓見我們識見識吧。」

林清點點頭,謙虛道:「獻醜了。」

他扯下紅綢,裡麵如顧俢禮所說的,是一幅大大的「夀」字,用暗紅的絲線繡成,四周盤旋著一條巨大的金龍,底部是金絲銀絲和彩線勾勒的艷麗花團,色調明艷華貴無比。

台下響起一小陣贊嘆。

「……看著好像是挺貴的哈?」

「畢竟是那什麼藝術家,還繡了三個月,能差到哪去?」

「但這人誰啊?聽都沒聽過,那位大師經常帶著拋頭露麵的徒弟不就隻有紀阮和她親閨女嗎?什麼時候冒出個姓林的?」

「管他呢,人家技術擺在那兒就是了。」

林清聽著台下的議論,仿佛幾個月來的屈辱都被洗雪了,不自覺地揚起嘴角抬高下頜。

白粵驚嘆地捂住嘴:「這也太精致了,早知道有林先生這樣大師到場,我說什麼也不會送一樣的了,哎呀……我真是太不好意思。」

他這番話表麵上在埋怨自己,實際上卻在暗指紀阮技不如人會讓他丟臉,台下賓客也不是傻的,自然能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不敢隨意附和。

悄悄往邊上看去,顧總依舊摟著紀阮,果然麵色有些不虞。

白粵略含歉意地對紀阮說:「實在抱歉啊小阮,我不該請你為我設計作品的。」

林清上前幾步,笑道:「沒關係的,紀阮也算我師弟,就當做是師門內的技術交流吧,我也想看看他最近針法有沒有進步。」

白粵釋然:「也好,說來我也還沒看過這幅作品呢——小阮,沒事的,還是展示一下吧,大家都不會說什麼的。」

紀阮端坐如常,神情淡淡,似乎剛才兩人的一唱一和並沒給他帶來任何內心波動。

但他不說話,也沒有做出任何表示,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周漸漸也傳出些異樣的聲音。

「該不會確實比不過吧……」

「估計是的,別人都逼到頭上來了,要真拿得出手,還不早露出來,乾啥受這冤枉氣?」

「可那兩人腦子不太好使吧,人家再怎麼也是顧修義的愛人,讓他沒臉不就等於讓顧總沒臉嗎,又不是什麼好事兒……」

「對啊,我聽說姓白的和顧總關係也沒那麼好,上次有人想借他攀上顧總的關係,顧總半點麵子都沒給。」

「道聽途說的能當真嗎?你看剛才老爺子的態度,就知道他們兩家關係不一般!」

「現在老爺子的話哪還能作數,來來往往不都是顧修義說了算嗎,顧總和他關係不好人盡皆知了吧……」

賓客們嘰嘰喳喳的愈演愈烈,誰不能真的說服誰。

林清盈盈一笑:「紀阮沒關係的,都是一個師門出來的,我們隻是互相交流下技藝,不用不好意思。」

「是啊,」白粵附和:「林先生是你師兄,正好也可以給你提些意見啊?」

黎媛忍不住了:「你都沒見過怎麼就知道人繡得不如他了?我就問待會兒要是紀阮拿出來了,繡得比你們好,臉疼不?」

林清笑笑:「紀阮是我師弟,他繡工有長進我當然為他高興。」

「嘚瑟什麼啊?」黎媛翻了個精致的白眼:「人家就做了一個月,你吭哧吭哧搞了整整三個月,哪來的臉耀武揚威啊?一口一個不在乎技術,都還沒看呢就安慰上了?」

「而且我不明白了,不都是生日禮物嗎,送出去主人家高興就行了,怎麼突然就比上了?你真是程老師的徒弟?哪位啊,我怎麼都沒聽過?」

黎媛語速快,劈裡啪啦一通輸出,壓根沒給林清插嘴的機會,將他懟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偏偏還啞口無言不能反駁。

他硬撐著麵子說和紀阮師出一門,其實就是在玩文字遊戲,隱瞞已經被逐出師門的事實,還大言不慚地和紀阮師兄弟相稱,借著名門的身份給自己長臉。

是以黎媛這番話他才不敢正麵回答,怕說多了露餡,悄悄朝白粵使了個眼色。

白粵偏過視線,唇角抿著,似乎也在思索要怎麼回應。

場上的主角們都安靜了,台下卻聊得熱火朝天,都覺得黎媛說得有理,且不願意因為那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林清去駁顧修義的麵子,紛紛奉承。

其實哪怕最後展出來紀阮繡的真不如姓林的,他們也能閉眼誇,誰讓這是他們顧家的地盤呢,隻有腦子不清醒的人才會選在這裡鬧事。

顧修義聽夠了奉承的話,抬抬手:「大家稍安勿躁。」

紀阮的作品是他每天把紀阮抱在懷裡,看著人一點一點繡出來的,有什麼水平他再清楚不過,林清那點花裡胡哨的功夫,放到紀阮麵前連一根手指頭都趕不上。

他們倒真不是不好意思拿出手,也不是刻意賣關子給賓客們看。

隻是因為——宋嶺腳程有點慢。

一幅將近半米寬的畫框他們當然不可能隨時拿在手裡,就等宴會開始後讓宋嶺拿過來,誰知道宋嶺慢了幾分鍾,又正趕上有人上躥下跳搞事情,才拖成了這個局麵。

以至於兩分鍾後宋嶺提著畫框趕來時,受到了全場的注目禮。

老板辦宴會,最忙的就是打工人,他得幫顧修義盯著手裡這寶貝,又要調查林清怎麼進來的,全程沒騰出空看直播,自然也不知道華麗的宴會廳裡正唱著好大一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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