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1 / 2）
見她表情奇怪,方喻山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誰的電話？」
「抱歉，你等我一下。」
說著，宋硯站了起來。
方喻山順著她的方向望過去，瞧見角落裡裝扮整齊的人,手下微微一頓,不知想到什麼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低著頭繼續吃東西。
宋硯走到了沈一棠身邊,還沒等開口說話，就被她拉住手腕往外麵拽。
沈一棠看著纖細,沒想到力氣還挺大大,宋硯簡直懷疑自己身上的肉是白長的,就像是一個小雞仔一樣被她拽出了門。
宋硯實在是莫名其妙,想到之前沈一棠對自己恨的咬牙切齒的模樣,不怎麼有底氣的問：「你把我拽出來做什麼？我還沒跟方喻山說走呢！」
沈一棠陰沉著臉,沒有說話，拉著她徑直上了車。
車內的氣壓低得讓人喘過不氣。
沈一棠沒說話,將手機扔進她懷裡。
她疑惑奇拿起手機,一看內容，一身冷汗。
「看到了嗎？外麵這麼多的狗仔都在偷拍你和方喻山的！你要是再繼續呆下去,你猜會有什麼後果？」
真是夠了！
不過就是想吃個火鍋放鬆一下,這麼簡單地要求都不能滿足嗎？
處處都要防著狗仔,要不是因為這些狗仔，她現在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真是沒道德！這也太過分了吧！」
宋硯氣不打一處來，真想把這些狗仔手上的攝像機砸個粉碎。
這些狗仔也不知道在外麵拍了些什麼,現在這個時代，一張圖就能造謠出一個故事。
不管她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事，況且這好不容易才能消停一會,這樣一來暴風雨隻怕會來的更加猛烈，直接將她拍死。
老天還真是會變著法地不讓她活。
沈一棠雙手環月匈，冷冷地看著宋硯。
「你最好祈禱那些狗仔會找你要封口費，破財消災，不然你就等著再次被全網黑吧。」
一盆冷水澆得宋硯透心涼，她現在都已經負債了，哪來的錢讓狗仔住口呢？
她垂眸，看樣子自己的路已經是走到頭了。
見她沉默了，沈一棠側臉看她，沒好氣的問：「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
宋硯沉沉地嘆了口氣，「唉……全網黑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但是喝口涼水也塞牙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她閉上眼睛，將身上的重量全部都交給身後的座椅上，她現在隻想要自己放空。
這時，宋硯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方喻山打來的。
她被沈一棠直接拉出來，還沒來得及跟他打招呼呢。
宋硯接了電話，有氣無力地說：「餵？」
另一頭傳來他擔心的聲音，「你沒事吧？怎麼回事？」
宋硯絕望的捂著眼睛，無力的開口：「外麵有狗仔，我們被拍了。真是對不起啊，我估計這件事情鬧出去，要連累你被罵了。」
方喻山噤聲，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安慰道：「好了，你就別多想了，事情沒準不會那麼糟呢？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掛了電話，宋硯無聲嘆息。
沈一棠手放在方向盤上緊緊攥住。
剛才看到他們吃火鍋的時候，她險些控製不住自己沖過去質問。
她怎麼可以這麼沒心沒肺地跟著別人這麼開心地吃火鍋？
明明剛才她們還大吵了一架，她就這麼不放在心上？難道她對誰都可以笑，偏偏對自己這麼防備？
她到底憑什麼？
想到這，沈一棠心裡猶如壓了千斤重的石頭，一時之間憋屈的不行。
旁邊的宋硯對她的情緒感知已經很敏感了，幾乎下意識的就感覺到了不好，立刻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在火鍋店？」
沈一棠答非所問，「甜甜要找你。」
哈？！
宋硯一時沒反應過來，甜甜要找她和沈一棠知道她在火鍋店有什麼聯係？
她才反應過來，沈一棠之前給她手機裝了定位，宋硯下意識就看向自己的手機，餘光正好瞥見沈一棠勾著冷戰斜睨她。
宋硯慫了，默默的收起手機，一時沒敢提出抗議。
沈一棠收回視線道：「我先帶你回去陪甜甜。」
宋硯沒有拒絕，她現在就是一個浮萍，隨便的一點黑料都能把她給弄的半死不活，她隻能抱緊沈大影後這個大腿。
沈一棠帶著宋硯回了家。
甜甜看到兩人一起回來，臉上抑製不住興奮的笑容。
她跑過來剛伸手要抱，就看到媽媽一臉陰沉，而旁邊媽咪的表情也不是那麼的好……
這是怎麼了？
還沒和好嗎？大人怎麼這麼難搞。
小小的腦袋裡有大大的疑惑。
「媽咪……」她輕輕地叫出聲。
宋硯想要強打精神給她一個笑臉，可是自己好像已經失去了笑這個功能，表情比哭還難看。
沈一棠蹲下揉了揉甜甜的頭，「甜甜乖，你先自己玩一會。媽咪隻是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會兒，不要打擾她好不好呀？」
甜甜乖巧地點頭，踩著小鞋子回到自己房間。
砰——
隨著關門聲，宋硯身上的最後力氣也沒了支撐，她躺倒在沙發上神色呆滯，空洞地注視著前方。
她……是真的難受了。
看著她微閉眼睛躺在沙發上，沈一棠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隻能沉默的坐在一旁。
暗夜悄然而至，兩人並肩而坐。
沈一棠看著宋硯，心裡很明白她此時的難過不過就是因為擔心聲譽受損，影響到她的星途。
雖然她的聲譽早就稀碎了一地。
可到底啊在她眼中，錢和地位還是很重要的，不然怎麼會因為今天狗仔的偷拍難過成這個樣子。
而宋硯卻在腦子裡盤算著，怎麼才能讓沈一棠消火，讓她暫時抱下大腿，她真的不想努力了。
沈一棠終於忍不下去起身，打開了客廳的燈，暖黃色的燈光突然亮起，讓宋硯不適的閉起眼睛。
沈一棠走到她麵前，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宋硯，在你心裡星途地位就這麼重要嗎？當初為了這些拋棄我，現在又為了這些變得死氣沉沉，你能不能有點別的追求？」
宋硯沉寂的心一下子被扔了爆竹，炸得一陣煩躁。
「你能不能別老說這個了？我壓力也很大的，你不知道我欠了多少錢，這個節目要是黃了，違約金就夠我喝一壺了。
而且我說了那麼多遍你也不信，當年的事一定有誤會，你非得趁我失憶一個勁問為什麼，我真不知道啊！」
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在沈一棠的心裡，自己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可要是她沒做過呢？
沈一棠看著宋硯，眼裡隱隱閃著冷光。
她勾起一抹冷笑，「失憶了，忘了，所以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了？」
宋硯不想跟她吵，壓著煩躁不耐煩地揮揮手，「算了，咱倆說不明白，我去睡覺。」
話不投機半句多。
不管過去怎麼樣，兩個人如今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別。
沈一棠不會明白自己現在承擔的壓力，她已經夠努力地想要做到更好了，可是天要亡她，她能怎麼辦呢？
不顧身後沈一棠的視線，宋硯像是逃離戰場一樣回了房間，她靠著門緩緩坐下，頭埋在膝蓋裡。
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陽能不能溫柔一點。
沈一棠站在宋硯的房間門口，抬手想要敲門，可在觸碰到門時頓住。
憑什麼要安慰她？
如果不是因為她白天的任性出去約會男人，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分明就是她咎由自取，回到家還敢給她甩臉色看。
沈一棠眉頭皺著眉，正當她下定決心要敲門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她的動作僵硬的尬在原地。
「乾嘛？」
宋硯猶疑地看著沈一棠，身體不自覺地繞過她抬手的範圍。
沈一棠挑眉，目如寒星，「你就這麼抗拒我？」
她的動作就像是故意躲開她一樣。
宋硯嘆口氣，「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我走了，在你這我睡不著。」
她現在已經沒力氣跟沈一棠解釋這些有的沒的，她隻覺得自己心裡發悶快要被堵死了。
宋硯繞過沈一棠，徑直出了門。
沈一棠愣住，看著她的背影，抿緊了唇。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沈一棠看著牆上的時鍾，距離宋硯離開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想到她離開時失落蕭瑟的背影，終究是放心不下，快步出門。
隻要有定位，她就不愁找不到宋硯。
沈一棠的住處在城郊，遠離城市的喧囂，黑夜下隻能聽見蟬鳴。
沈一棠找到宋硯時，她就站在江邊，看著江水淙淙，一動不動。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不過就是這點小事，用不著想不開跳河吧？
宋硯的確想想跳下去洗個涼水澡，感覺這樣能讓自己清醒清醒。
但這個時候沒必要給警察叔叔和消防員叔叔找事做。
正當身後的沈一棠要走過去攔住宋硯的時候，她拿出了手機，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無力地癱在長椅上。
「韓姐，我好像又給你惹禍了……」
宋硯自覺認錯，她已經能夠想象韓菁知道整件事情以後暴跳如雷的樣子。
韓菁長嘆口氣，哀鳴不絕。
「我的祖宗啊，還不容易消停會，你怎麼又弄出事情來了？我這顆小心髒真的很脆弱，經不起你這麼嚇。」
韓菁真是欲哭無淚，「你現在趕緊看熱搜，你已經成功霸屏熱搜榜了。」
自回家的以後，宋硯一直都沒有勇氣點開網頁，害怕鋪天蓋地的罵聲，更害怕那種逼到牆角退無可退的窒息感。
互聯網是虛擬的，但是它給人的精神壓力確實加倍的。
宋硯打開微博一看，人傻了。
沈一棠公司緊急發布聲明：沈一棠和宋硯沒有半毛錢關係，隻是因為這次綜藝錄製才有了合作，底下評論的人陰陽怪氣。
【嗬，宋硯那種惡心的小三我早就看透了，就她還想去沾我們姐姐？她根本就不配！】
【純路人，但真覺得宋硯停下頭的，為了紅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真的，我喜歡宋硯很久了，她真的是一個很有靈氣的演員，沒想到變成現在這副德行。真的，心痛。】
再往下看，就是她和方喻山在火鍋店吃火鍋的爆料。
其實根本就沒什麼，但是照片的角度實在是刁鑽，兩個人看起來就很親密。
她真的覺得這就是很正常的朋友之間吃頓飯的事情，但在爆料的曖昧詞語中一切都已經變味了。
罵聲連綿不絕，甚至還在更新……
「韓姐，我還有救嗎？」
宋硯突然覺得自己背上的重量猶如千斤，此刻的輿論已經把她逼到了絕境，她真的感覺已經看到自己的墳墓了。
韓菁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盡力撈了，但宋硯就像豬隊友一樣，她真的已經帶不動了。
「現在影響已經很大了，不少網友抵製，節目組那邊已經發來解約函還要求賠償違約金，這一次是徹底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真的已經沒辦法了嗎？
宋硯看著一望無盡的黑夜，大腦持續放空，連電話是什麼時候掛斷的都沒有反應過來。
沈一棠遠遠地看著失魂落魄的宋硯，一時百感交集。
她見過聚光燈下光芒萬丈的宋硯；見過在深夜暴戾陰鬱的宋硯，但是沒見過她如此絕望頹然的模樣。
記憶中的宋硯從未低過頭……
沈一棠微微斂眸，站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編輯短信。
而此時長椅上的宋硯正在感慨自己跌宕起伏的人生，突然——
叮——！
叮——！
手機傳來兩聲簡訊的聲響，屏幕顯示分別是關悅華和沈一棠發來的消息。
兩個人都是奪命的祖宗啊……
宋硯先點開了沈一棠發來了。
【甜甜要你哄她睡覺，快回來。】
另一條，是關悅華遞過來的橄欖枝。
【硯硯，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困難，讓我來補償你，我可以幫你！】
宋硯鎖屏，深吸一口氣。
她仿佛走到了人生的分岔路口，一邊是破碎的情債，另一邊是光明的前途。
去找沈一棠，等著她的或許是更過分的冷嘲熱諷，而隻要向關悅華低頭，就可以避免這次危機，甚至可以翻身，還清身上的債務……
宋硯幾乎沒有猶豫，就轉身原路返回忘沈一棠家的方向去了。
這種選擇，來自本能。
沈一棠看到宋硯起身，嘴角不自覺地掛上一抹笑。
沈一棠開車先一步到家，到家裡給自己泡了一杯紅茶，約莫過了十分鍾，宋硯才敲響房門。
看著宋硯氣喘籲籲的模樣，沈一棠蹙眉，嘴邊掛心地話轉了一圈在，卻隻說出一句：「你來太晚了，甜甜已經睡了。」
宋硯：「……」
存心折騰她吧！
沈一棠飲了一口紅茶，連個正眼都沒看她，徑直坐到了沙發上。
宋硯本來想跟她說些什麼的，但是看沈一棠一臉冷漠的模樣，話到嘴邊最終也隻能咽到了肚子裡。
真是卑微到家了。
聽到動靜的甜甜跑了出來，看到一臉勞累的宋硯，眼裡滿是心疼。
她從口袋裡掏出糖果，撕開糖紙遞給她，「媽咪，吃糖。」
宋硯控訴的看向沈一棠，不是睡了嗎？
沈一棠慢悠悠的說：「又醒了。」
宋硯已經完全沒了脾氣。
好在每一次看到甜甜的時候都有一種幸福的感覺，不管經受了什麼，隻要能看到她就都是值得的。
她彎月要，吃下了甜甜手中的糖果，會心一笑：「好甜，跟你一樣甜。」
甜甜露出笑，乾淨透亮的眼睛閃著希冀的光，「媽咪，甜甜困了，哄甜甜睡覺覺好不好呀？」
宋硯點頭，將甜甜抱在懷裡往她的房間裡走去。
宋硯將甜甜抱到床上，隨手給她拿了一本童話故事書，給她講述著白雪公主的故事。
宋硯畢竟是演員，台詞功底很強，整個故事被她用聲音演繹得惟妙惟肖，甜甜深陷其中，被她溫柔的嗓音滿滿的帶到了那個浪漫的童話國度。
很快的，甜甜的呼吸變得勻稱，小臉肉嘟嘟地露著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