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晏醉玉一番指桑罵槐,常德就是個傻子也聽明白了。
他冷哼一聲:「扶搖,我當你姍姍來遲,但現在看方才的對話,你也聽了不少,那就莫要指桑罵槐,敞開天窗說亮話!」
晏醉玉勾起嘴角,笑意愈深起來。
「好,那我就直說了,方才在密林中視線遮掩,我聽到你們的聲音卻分辨不出誰是誰,隱約聽到有個人罵我們賀樓是孽障,是沒人教的貨色,是手段毒辣,心地險惡……不知道說這話的仙友是誰?自己站出來,莫要我挨個去問。」
常德嗤笑,雙手慢悠悠地往後一負,正要出聲,又聽晏醉玉道:「我心眼小,護短,記仇,罵我的徒弟就是罵我,煩請諸位仙友待會兒讓出點場地,我們就在這裡一決高下,生死狀簽好,諸位仙友也見證一下,無論結果如何,死活不怪。」
常德:「……」
常德不說話了。
一位古宗門的仙尊遲疑了下,開口調和:「扶搖,口舌之爭而已……不至於此吧?」
晏醉玉沖他笑了笑,「尊駕莫勸,我從不聽人勸,別人越勸我越來勁,都有人如此□□我了,我不反應反應,豈非給他臉麵?想來這人是長舌婦轉世,擅長嚼舌根,他選了他最擅長的進攻,我必然也要選我擅長的。十方台的事還有爭議,待會兒必然還有要麻煩貴宗仙尊的地方,幾位請先歇歇,私人恩怨,我們自己解決就行。」
圍觀的仙士聽罷,小聲嘀咕:「我看你罵人也挺擅長的……」
看看這一字一句,把常德仙尊,都快罵吐血了。
晏醉玉等了片刻。
「怎麼?是我幻聽了?沒人認嗎?」
掌教真的是頂好的脾氣,哪怕剛才被常德擠兌得渾身火氣,聽晏醉玉陰陽怪氣罵了這麼幾句,霎時火氣全散,他猶豫了一下,朝晏醉玉走近些,「扶搖,可以了,我們並沒有什麼損失……」
晏醉玉朝寧栩使了個眼色。
寧栩擺出有話要說的架勢,把他爹引到一旁,一看無人注意,抬手就一根銀針往掌教後脖頸紮去!
掌教眼白一翻,暈了。
晏醉玉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
然後扭頭沖瞠目結舌的眾人含笑解釋:「怕我待會兒得罪太多人,師兄受不住,先送他回去歇息,諸位不用擔心。」
寧栩對著他爹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旋即招招手,幾個弟子謹慎地小跑過來,頂著無數雙目光的注視,飛快地扛起掌教腳底抹油。
如此熟練,顯然不是第一回做。
席上一時有些寂靜。
扶搖這個架勢,擺明不能善了。寧掌教在時還說幾句軟話,現在不給你下戰帖就是佛祖保佑了。
他行事歷來如此,大家倒也不意外,不過他對這位小弟子的維護,確實有些出人意料。
晏醉玉的人緣是兩極分化,喜歡他的將他引為知己,不喜歡他的怎麼看他都不順眼,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必須承認,他在道法上的造詣根本不是一句天賦異稟能形容的,這家夥是個怪物,至今沒人能扌莫透他的底,在場近百人,有膽量接他的戰帖的,不超十數。
這時去觸他的黴頭,不劃算,不如順著扶搖的話,將此事看成私人恩怨。眾人麵麵相對一會兒,開始很有默契地緘口不語,不勸架也不挑火,把自己當成個不會說話的擺件。
「沒人承認是麼?」晏醉玉友好地掃了一圈,笑容和煦,「既如此,那我便點名了,常德仙尊,是你嗎?」
常德花白的胡須抖了一下,一句「是又如何」卡在嘴裡,怎麼都說不出來。
晏醉玉便點點頭:「果然是你。」
常德頓生被人戲耍之感,惱羞成怒地斥道:「既然都知道,何必多餘問那些?扶搖!我怎麼也算你半個長輩,上任縹緲掌教與我還是至交好友!你怎能如此無禮?!」
晏醉玉涼涼地挑起一點眉梢,慢條斯理。
「我頭一次見有人把倚老賣老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你——」
「就問一句,戰帖您接是不接?」
常德要是敢接,剛才就不會死不承認。他奮力一甩袖擺,拿出一副不與小輩見識的做派,「哼,我若應戰,豈非是欺負你?若不小心將你傷了殘了,我如何對得起你們前掌教在天之靈?!」
晏醉玉拉長調子,「哦……那就是不接?」
「也好,我也不喜歡打架,既然常德仙尊也不喜歡,那我們就換個和平點的解決方式,道個歉吧,為尊駕方才言行無端,向我家小瘋子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