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加入書籤

賀樓還在暢想未來,滿臉神往,晏醉玉真的想不明白,究竟是誰給他灌輸了這種對修仙的盲目自信。

小瘋子,靈脈斷了,就相當於一汪清澈的活水,從根源乾涸了。

就算你再怎麼期待,它也不會再有水流出來的。

他安靜得有些久,賀樓又是個敏黠的,自顧自地憧憬了一會兒後,似有所感地回頭,「靈脈……不會長嗎?」

晏醉玉心道,總算知道為什麼每回提到靈脈斷了的時候,你這麼平靜了。

賀樓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哪怕眼尾帶著傷疤,也不損它的好看,這雙眼睛平靜地看著晏醉玉,相較於它主人平日裡大開大合的情緒,它此刻柔和得過分,好像無論跟他說什麼,他都能坦然地接受。

但晏醉玉說不出口。

賀樓在糟糕的環境中磨煉出的本能般的分寸感,現在展現出來,使這句疑問沒有附加任何壓力,偏是如此,晏醉玉反倒沒法說實話。

他平日裡胡說八道,滿嘴荒唐,卻從來不會輕易做出承諾,尤其是不確定能否實現的承諾,因為那不僅蒼白,還活生生給人套了一層必做不得的枷鎖,他隨心所欲慣了,不喜歡被『必須』、『一定』這樣的詞匯推著往前走。

他應該故作輕鬆地轉移話題,賀樓這麼聰明,一定能會意。這樣不用明說,大家都能知道。

晏醉玉心裡是這麼想的。

嘴上說出來,卻變成了——

「不會長,但能重塑。」

話出口的那一瞬,他心說,完了。

賀樓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真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後麵的『以為』他沒有說完,但他的如釋重負已經顯而易見,他對修仙一途的憧憬和希望,在晏醉玉短短的七個字裡,重新燃燒。

這個被追殺著誤打誤撞闖進仙道的小孩兒,因為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有了一個似乎無所不能的師父,和一個瘋瘋癲癲、卻友好寬容的宗門,正滿懷期待地準備迎接自己的新生。

「我就知道!他們說修仙的,斷手斷腳都能再生,靈脈算什麼,你們都很厲害的,對吧?」

「主要是我厲害,博聞廣識學富五車,換了別人還不一定知道呢,但你要記得,千萬不要跟別人提起重塑靈脈的事,有問題問我,這是我們師徒間的小秘密。」

「為什麼?」

「因為重塑靈脈的材料貴啊!你讓掌教師兄知道了,他肯定找我拚命!」

「那……那我們不告訴他,也不好吧。」

「你傻啊,我們一個先斬後奏,等你重塑靈脈,也成為特別厲害的仙尊的時候,就接很多委派給他賺錢,到那時他才不會說什麼呢!就當這錢是我們跟他借的!」

晏醉玉義正言辭,毫不心虛。

不用聽他們說,聽我說。

我說可以就是可以,你隻需要滿懷欣喜地向往著,等我兌現承諾的那一日,振翅高飛就好。

「……不過,重塑靈脈的材料很珍貴難尋,可能需要很久的時間。」晏醉玉偏了一下頭,目光藏著山林間最溫柔的風,溫吞繾綣地掃過賀樓,「你要有耐心一點,慢慢等。」

晏醉玉起了個大早,陪賀樓用完早飯,又下山去。

中午倒是兌現承諾按時回來,還帶了點零嘴,但午飯一過,又匆匆出門。

賀樓都覺得奇怪,不是仙尊麼?不是地位很高麼?怎麼一天天的,忙得像狗?

……還是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縹緲宗的仙尊,都這麼多事情?

陳家最近委實非常不好過。

鬧鬼的第二天一早,陳府後門打開,被鬼影憧憧折磨了一宿的仆從爭先恐後地從小門擠出來,在門口驚魂未定地哭嚎:「救命,救命——」「阿娘,我要回家。」「造孽!造孽啊!」

他們四肢癱軟,涕泗橫流,路人圍過來,詢問過後,方知昨夜密不透風的陳家大宅,竟然遍地見鬼。

「到處都是……到處都是,我不乾了,我不乾了!」

「他們有的模樣還清晰,我認得他們,有的是老太爺屋中抬出去的,有的是二少爺屋中抬出去的——」

「他們來索命了,厲鬼來索命了!!!」

遍地是鬼,但眾人所見皆不相同,有人說見了這個,有人說被那個纏著,有人一整晚驚懼交加,有人念兩聲阿彌陀佛,便安然無恙。

這種時候,心中越有鬼的,反應越大。

下午時分,陳府大門掛起白幡,府中那位上了年紀的陳老太爺,昨夜一夜驚嚇,直接嚇沒了命。

街坊鄰居議論紛紛,陳府大門對麵的茶水攤子上坐著一個白衣仙士,晏醉玉眯著眼看那門上的白幡,感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而此時,陳老爺心心念念的樂遊仙尊,還在趕來的路上。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重生後上將火葬場了 全星際求著給我當租客 被人掘墳以後 清冷美人又乖又野[娛樂圈] 穿成龍傲天崽崽的後爸 穿書後她們對我欲罷不能 捕獲萬人迷[快穿] 當鹹魚反派遇上內卷幼崽 二哈在狼群裡瘋狂造謠 無法標記的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