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1 / 2)
蕭千星看呆了。
沈霆冕也不知道和小美人說了什麼,眨眼之間,看起來心情很低落地小美人,就這麼乖乖把手放到了他的手裡。
然後,沈霆冕把人摟在懷裡,半抱著,帶了出去。
全程,小美人沒有絲毫抗拒,隻微仰著頭,癡癡看著沈霆冕。
——仿佛他今晚來這裡買醉,就是等著沈霆冕過來將他帶走。
兩人經過他眼前的時候,柔和的燈光正好掃過他們的臉頰,宛若偶像劇裡浪漫的慢鏡頭一般,看起來美妙極了。
直到那兩人徹底消失在門口處,蕭千星才回過神來。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是不是也出現幻覺了?
靠,他為什麼要用「也」?
蕭千星丟開手裡的雪克杯,想要跟出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吧台前沖過來一道身影:「你好——」
他抬眼,是剛才跟小美人一起來的,那個看起來有些傻呼呼的家夥。
「我……朋友呢?」
夏淼放完水,渾身輕鬆了不少,準備繼續勸勸裴言。誰料一走出來,裴言原先坐的位置上空空的,不見人影。
夏淼也傻眼了。
他左看右看,沒能找到人,隻得詢問距離他們比較近的酒吧的調酒師。
蕭千星:「剛才有個人來接他了。」
夏淼瞪大雙眼,有些著急:「誰來接他了?他不可能隨便跟人走的。」
蕭千星皺了皺眉,最後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詞:「應該是朋友吧,他們看起來很親密。」
夏淼眼睛睜更大了。
裴言還告訴別的人他來這裡了?
再說了,裴言怎麼可能和人看起來很親密?
他狐疑地瞥了一眼蕭千星,拿出手機,決定先給裴言打個電話。
-
裴言根本說不上來他是醉了還是沒醉。
腦子暈乎乎的,完全沒了如何進行下一步的判定。
男人把他塞進車裡,他就彎月要跨了進去;
男人坐進來,他就乖乖往裡坐。
男人靠過來,攬住了他的月要,他就——
裴言渾身顫了顫,潛意識覺得這樣子不好,所以他沒讓男人「得逞」,而是往裡側的門邊縮去。
車內沒有開燈,關上門後異常安靜,除了雨絲輕砸車窗的聲音,剩下的還有他們兩人的呼吸聲。
一輕一重。
誰都沒開口說話。
裴言抬起眼,剛才靠在男人懷裡的時候,他扌莫到了男人的頭發,那裡好像是濕的。
所以,他抬起指尖,又碰了碰男人的發尾。
「濕的。」
對方聲音有些冷:「進來找你的時候淋濕的。」
裴言縮起指尖:「對、對不起,是我不好。」
頭發的主人往他那邊挨了挨:「是你不好,打算怎麼賠我?」
裴言愣愣地眨了眨眼。
是沈霆冕的聲音,可是這個沈霆冕怎麼說話好凶啊?
一點都不溫柔!
他想收回手,剛動了一下,手指被握住。男人掌心熱燙,攥得他很緊,他根本就掙脫不開。
他隻能這麼被男人握著,然後看著男人俯身下去,將下巴貼到他的手心裡。
就著這個動作,男人抬起眼,折射著光的漆黑眼珠,亮得灼眼。
裴言瞬間忘了要把他的腦袋推開。
兩人在一片昏暗中對視著,直到一片震動聲打破了裡麵又寂靜又黏膩的氛圍。
男人坐直身體:「電話。」
裴言怔怔低頭,從裡麵抽出手機。
屏幕上閃爍著「夏淼」二字,裴言沒有猶豫就接通了電話。
「言言,你跑哪裡去了?」電話裡,夏淼聲音很焦急,「我去上了個廁所出來,你怎麼就不見了。」
裴言喃喃道:「我沒事,我和……」
他呆呆盯著麵前的男人,努力在腦中尋覓該如何解釋。
男人薄唇動了動,輕聲吐出幾個字來。
裴言眼睫微顫,別過頭去,雖然有些意識不清,但還是本能避開了那第一個字,小聲說:「我、我遇到了一個朋友,和他有些事情要聊。」
夏淼掛斷了電話,人還是有些恍惚。
他不過去了趟廁所,順便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前後來回不過三四分鍾。
這麼短的時間,裴言怎麼就遇到朋友,還和朋友走了?
不對,剛才裴言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很低沉。
夏淼眼睛一亮,難不成,是那個裴言之前一直追的家夥來了?
裴言這小子嘴巴上說不喜歡,說自己是騙子。
可哪個不喜歡的,會在意外刪掉對方賬號後,這麼難過的?
對,不是心虛,不是愧疚,而是難過。
他從沒見過那麼難過的裴言。
隻有這一種可能,不然的話,裴言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甚至招呼都不和他打,就跟著別人走了。
裴言走了,夏淼自然沒必要留下來了。他收起手機,準備買單走人。
才轉過身,就見剛才站在吧台裡麵的調酒師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的身後。
調酒師手裡握著一杯雞尾酒:「我的新作品,幫我試試味道怎麼樣?」
「順便,我們再聊聊天?」
調酒師笑容迷人,他輕晃了一下酒杯,燈光下,藍色的液體發出撥動心弦的光芒。
夏淼立刻打消了回家的念頭,他按下快速跳動的心髒,決定發揮一下善良人的美德,幫帥哥調酒師品一品美酒。
——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再做點什麼別的。
-
裴言掛斷電話後,目光有些怯怯地落回到男人臉上。
男人的臉半沉浸在黑暗中,看著他不說話。
裴言捏了幾下手指,緩緩伸過去,放到男人臉前:「還要嗎?」
沈霆冕:「……」
就這麼簡單一句話,沈霆冕覺得他內心那些怒氣好像全部都散了。
他抓過那每一個骨節都看起來精致無比的手,按在自己的下巴上,用力摩挲了一下。
裴言小小地皺了一下眉,似抱怨,又像是撒嬌:「胡茬有點刺人。」但是他沒有縮開,目光也依舊定定地落在他的臉上。
沈霆冕吸了一口氣,就著這個動作,將盤旋在心裡頭的問題拋了出來:「為什麼刪我好友,注銷賬號?」
裴言眨了眨眼睛,本能地搖頭:「這是秘密。」
沈霆冕:「……」
沈霆冕氣笑了。
他覺得自己對裴言是太有耐心了,每一次都為他著想,不想讓他尷尬,不願讓他為難,一退再退。
所以這個小家夥現在人在他麵前,還能嘴硬地說「是秘密」。
他俯身往前。
光線隨著他的動作被驅逐出去,他的臉完全地藏在了陰影中,隻有越發濃鬱的鬆木冷香侵入鼻腔,占據了裴言全部的呼吸。
男人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電一樣,刮過他的耳道。
「你剛才不是說我們是……朋友麼?什麼樣的秘密,連朋友都不能說?」
裴言怔了怔。
他抬起眼來。
他坐的位置靠窗,有淡淡的一隅路燈光透進來,正好將他的淺色的眼眸照的發亮:「我們還是朋友?」
沈霆冕喉結滾動:「是。」
裴言突然道:「我這是在做夢嗎?」
沈霆冕眯起眼:「為什麼這麼問?」
裴言:「你都知道我刪號和注銷賬號了,還願意和我做朋友,我這不是做夢嗎?」
沈霆冕:「……」
都醉成這樣了,還能思路這麼清晰……
他吞咽了下,附聲道:「是的,你在做夢。」
裴言抿了抿唇:「怪不得。」
「怪不得?」
裴言彎起唇,張開雙手搭到沈霆冕肩膀上:「抱抱。」
男人身形猛頓:「抱抱?」
沒等他反應過來,修長的手臂已經完全摟住了他的脖子,青年柔-ruan的脖頸貼到他的肩上,完全摟住了他。
「果然在做夢……」他呢喃著,夢裡才能這麼肆無忌憚地擁抱一個人。
除了張開雙臂,將人完全摟在懷裡,沈霆冕什麼都忘了。
他知道裴言很瘦,但是這麼完全貼合地摟在懷裡,才知道對方的月要有多細。
甚至不用兩隻手,就能完全地圈住。
裴言抱著他,腦袋很不安分地蹭來蹭去,柔-ruan的發絲不時擦過他的耳朵,或輕或重的。
帶來一陣一陣癢意。
沈霆冕一動不動的,他怕自己一動,這個「做夢」的家夥就醒了,然後他的美夢就醒了。
「我怎麼會刪你好友呢?」
裴言的雙唇貼著他的耳朵,語調軟的不像話,「我一點都不想刪你好友。」
「賬號也不是我注銷的。」
他嘟囔著,語調柔軟中帶著委屈,一聲聲,一句句,像是一把把小鈎子,快要把沈霆冕的魂給勾出來了。
沈霆冕彎起唇,雙唇擦過對方的耳垂,往前,親在了他的臉頰上。
似是感覺到對方這個動作有些過火,裴言縮起脖子想要後退。
沈霆冕沒有給他逃開的機會,另一手攥住懷裡纖細的月要肢,將人緊緊扣住,反手掰過他的下巴。光親-口勿臉頰根本不夠。
他一定要狠狠「懲罰」一下這個小騙子。
他扭過裴言的臉,靠過去,完全忽略對方的小小掙紮,快要口勿上那雙夢中親-口勿過無數次的雙唇時,有車從外麵經過。
燈光掃進來,照亮了裴言的臉。
裴言緊緊抿著雙唇,睜圓了的大眼睛裡,大顆大顆的水珠從裡麵往外湧。
像是決了堤般的淚珠沿著臉頰往下,落到沈霆冕的掌心中。
淚珠冰冷,也澆熄了沈霆冕心頭的那點火苗。
「裴言,」他雙手捧起裴言的臉頰,「怎麼了?」
裴言抬起雙手,推著他的月匈膛:「沈霆冕,遇到我,你真的是倒了血黴。」
他看起來認真極了,一個字一個字,又慢又清晰,「對不起,你以後一定不要遇到我這樣的人。」
沈霆冕頓住了動作,兩個人就這麼長久地對視著。
大概是消耗了全部的情緒,也將想說的話都說完了,裴言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身體緩緩偏過來,就這麼靠在沈霆冕懷裡睡著了。
沈霆冕用力的吸氣呼氣,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抬手幫懷裡的人擦去眼角還殘留未消的眼淚。
他俯身下去。
懷裡的人氣息溫軟中帶著甜蜜,隨著他的貼近,每一下都掃過他的唇角和脖頸。
倒了血黴?別再遇到他?
什麼意思,是準備和他分手麼?
都這樣了,還想要跑?
好不容易消散的怒意又像漫天大雨一樣,從四麵八方侵襲而來。
沈霆冕眯起黑眸,抱著裴言的雙手微微顫抖。
去酒店吧,把人丟到床上,再按住他的雙手,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讓這個家夥再也無法抵賴;
又或者,車裡也不錯。都醉成這樣子了,還想要跑,就應該狠狠讓他痛,讓他長長記性!
成佛入魔,隻在電光火石一剎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