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1 / 2)
許千闌點頭,他率先找到陳楊的墳,一袖揮開棺蓋,裡麵同樣是無頭屍體,軀體已經腐爛,比言其霍死得久,左手指骨六指,是本人沒錯,又接連打開幾個,皆是無頭屍,有的死去挺久,剩下骨頭,也有跟言其霍一樣死了沒多久的。
他再揮袖將棺蓋都闔上,上麵挖開的泥土也恢復原貌,一轉眼,看師叔正盯著前方一小樹看。
他走過去:「你還好吧。」
江暮笑道:「我說過,你在身邊我就不怕。」
他又翻了白眼,順著那目光看去,愕然想起來,自己昨晚發現陣法之處,就在一棵樹下,隻是昨晚那樹很大,這樹很小,像是剛種上去的。
他慢慢走過去,仔細看這小樹,樹葉半死不活的,那樹枝微微晃,稀稀疏疏的葉子在風裡翻動。
他看著這些葉子,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扌莫。
手腕忽被一把攥住,力道之大讓他一時沒掙脫掉,他惶然回神,隻覺自己方才神思好像遊離了一下,驚愕看抓著自己的江暮:「怎麼了,你拉我乾嘛?」
江暮:「我害怕,想拉著你。」
「你不剛剛才說不怕嗎?」
「我……反應比較慢,現在想起了那棺木中的無頭屍,開始害怕了,哎呀,好嚇人啊。」
「……」許千闌無語,掙脫自己的手腕。
江暮剛要收回手,又覺手心一暖,許千闌竟是又牽住了他。
他微有錯愕看著對方。
眼前人眼睛一瞪:「讓你不要來,你偏不聽。」話雖如是說,手上卻把他牽得緊緊。
他抬起嘴角,緩緩笑起來。
許千闌拉著他後退幾步,在這些墳塚內又轉了幾圈,再走回這顆小樹邊,看那葉子還在翻動。
江暮提醒:「這棵樹有什麼異常嗎?」
「我不知道,感覺有點奇怪。」剛剛是不是看它看出神了?
「那你再看看。」江暮拉緊他的手。
許千闌這回沒有出神,他盯著那些葉子看了許久,忽地眉目一凜:「這是那禁錮之陣!」
江暮微微頷首。
「這裡有陣法,是不是這陣法關住了他們的頭?」言小白在旁聽見,連忙道。
「陣法之源不在這裡。」許千闌道,他牽著身邊人往外走,此地已探清楚,墳塚密集之處陰氣重,師叔體虛,不宜長呆。
他二人離開,言小白還想再給他兄長燒點紙,留了下來。
寶器宗正殿,淩鯤鵬他們已經又等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三人坐在飯桌前,兩個弟子有點不好意思了:「咱們是來探查的還是來吃飯的?」
「有飯吃乾嘛不吃啊。」淩鯤鵬道。
「可是師叔祖和師尊一直沒來,他們可能很忙,咱們不幫忙真的好嗎?」
淩鯤鵬正夾著一塊豆腐:「用得著我們的時候,自會叫我們的,既不用我們,就別去添亂。」
這一塊豆腐還沒送到嘴裡,正殿大門忽地一陣風吹過,院中樹葉沙沙作響,他的筷子沒夾穩,豆腐掉到了桌子上。
寶器宗主走到庭外,好奇道:「要下雨了麼?」看了會兒,回頭,「淩仙尊,要不就在這邊偏殿休息吧,下雨了不好走。」
「好。」兩個弟子便要起身,而淩鯤鵬筷子將他們手一敲,「沒禮貌,吃完了還不走?」
兩人又改口:「哦哦,那我們還是回住處吧。」
「嗯……也行,來人,送他們回去。」
幾名弟子拿著傘,前方帶路,淩鯤鵬與小君小方走在後麵,小君小方竊竊私語:「咱們又不是不知道回去的路,還用他們帶嗎?」
「是怕雨太大我們看不清路吧,還挺細心。」
淩鯤鵬笑道:「可不是麼,他們真是熱情。」
另一邊,江暮與許千闌從墳塚處出來,走來走去,又繞到了那祠堂,許千闌道:「寶器宗主說了,我的劍與那銅獸今晚若還是分不開,他就把他的銅獸割了。」
江暮站在那祠堂外,靜靜看著銅獸,微微出神,過了須臾方回話:「回頭送你一把好劍。」
「啊?」
院外有風吹過,晃動庭中樹葉,他凜然一抬眼,蹙了蹙眉:「那陣法被人動了。」
隻有言小白還留在墳塚,他該不會是聽說那棵樹是陣法,給拔了吧?
陣法不可妄動,身為宗門弟子竟連這個都不懂麼?
「什麼?」這聲音太小,許千闌沒聽清。
「沒什麼,這祠堂裡有他們的牌位,你說什麼陣法之源,會不會在這裡?」
許千闌的目光掃過這些牌位,驀地想起昨晚進來時聽到一些骨碌碌的聲音,那會不會是……頭顱在滾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