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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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反應,用不著提醒,晏沉也機敏地警惕了起來。

玉寒英坐直身體,向黑暗中伸出五指,虛虛一握,一道人影被蛛絲牽引著拽出樹叢。

那個是體型高大的成年男人——不,說是「人」或許並不恰當。他渾身皮膚呈現駭人的青黑,多處流膿潰爛,雙目隻剩下眼白,口中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玉寒英後退半步,嫌惡地掩了掩鼻子:「什麼鬼東西,難聞死了。」

晏沉道:「等一下!」

他說遲了,玉寒英指尖一動,鋒利的蛛絲輕易將行屍梟首。

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塌,從脖頸處流出了更多黑色的汙血,像一條死魚在臭水溝裡發酵了七天七夜,山洞裡彌漫著濃鬱的屍臭味。

玉寒英忍不住跑到山洞口,扶著石壁乾嘔數聲,他又沒吃什麼東西,隻吐出來一些清水,狼狽地叫道:「晏沉……」

他轉頭一看,卻看見晏沉麵不改色地在屍體旁邊蹲下來,在這位仁兄身上翻來翻去。

玉寒英:「你……嘔……你在乾什麼呢?」

晏沉見他躲那樣遠,眉梢疑惑地揚了揚,老老實實回答道:「我在搜索他的身份信息。此人衣著錦光裘,顯然生前富貴,但衣著髒汙,似乎是在這個地方被困了很久很久。」

玉寒英:「……」

晏沉捏開它的嘴,看了看屍體的口腔,麵色微沉:「你看,它的舌頭是紫色的。這種僵屍叫做紫屍,性格凶,有劇毒,是魔族才有的一種煉屍手段。」

但離那麼遠的距離,從玉寒英的角度根本看不見紫屍的舌頭,晏沉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很好心地抱著紫屍的頭向他走去。

玉寒英跺腳叫道:「別拿著那東西靠近我,滾啊啊啊!」

晏沉邁出去的腳步又收回來了,尷尬地扌莫了扌莫鼻子,過了會兒又小小聲道:「你也可以看看他的腸子和肺,也都是紫色的。」

玉寒英臉色難看:「謝謝了,我不想。」

總不能放任紫屍在山洞裡過一宿,玉寒英坐在上風向,托著下巴看晏沉在空地上吭哧癟肚地挖坑。

「阿晏,對不起啊,那東西太難聞了,我不想湊近,隻有你自己埋它了。」他吹了吹鬢邊的碎發,百無聊賴地看月亮。

重傷患者晏沉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沒事兒,你歇著吧。」

父親把他教養得很好,溫厚友善,木訥嘴笨,總是默默做超出自己責任範圍的事,似乎就連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怎麼發脾氣。

看著晏沉揮汗如雨的模樣,玉寒英想起自己給他換衣服看到的一幕。

這孩子簡直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典型,寬肩窄月要的標準倒三角身材上分布著張弛有度的肌肉塊,看起來勁瘦有力,極具爆發性。

玉寒英眼眸微眯,鮮紅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忽然湧上來一股食欲。

這難道是越喜歡他就越要欺負他?他現在居然看著晏沉,嘴裡不斷分泌唾沫,真的很想很想吃掉他。

為了轉移這股食欲,玉寒英生硬地找著話題:「阿晏,你怎麼這麼博學,連魔族的紫屍都能認出來?」

晏沉的動作頓了一下:「這是我父親教我辨別的。」

玉寒英來了興致:「那他還教你什麼?」

晏沉挖坑的動作慢下來,仔細地在腦海中回想:「阿父什麼都會,什麼都擅長,我的修行,劍法,射術,草藥,全是阿父教會我的。」

玉寒英捧場道:「你父親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晏沉嘴角輕輕揚起,眼神卻很落寞:「是的,大家都很敬重他……」

兩百年前劍尊阻止魔潮之禍,深受天下之人敬仰,但兩百年後蒼山之巔,他兒子是半個魔族的事卻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英雄一朝從雲端跌落,摔得也會格外慘些,不知道楚雲歸會如何昭告天下?

父親生前一世磊落,去世後卻要因為自己受到編排。想到這裡,晏沉不禁心情低落。

玉寒英看他情緒消極地杵在原地,好奇問道:「你怎麼了?」

晏沉的模樣活像隻被踹了一腳的小狗,語調都低了好幾個度:「沒什麼,你不要問了。」

後來玉寒英再怎麼搭話,他也不理了。

晚上的風吹得頭疼,玉寒英暈乎乎地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忽然,他身形一頓,淩厲的眸光射向不遠處:「是誰?!」

晏沉停下了埋屍的動作,抬頭看向他。

玉寒英喝道:「你去山洞裡麵躲著,等我回來你再出來。」

來不及交代更多,他神色匆匆地追了上去。這個目光他感受很多次,從他和晏沉墜下無妄崖就一直跟隨著他們,這次絕對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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