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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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沉夾菜的手頓了頓:「哥哥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玉寒英桌子下的小腿不安地踢了幾下,交疊起來:「因為……熊公他不是認識你娘親嗎?你從來沒有問過他嗎?」

晏沉收回手來,看了兩眼手上的茄餅,然後垂下眼眸。

「問過了,阿公不肯和我說。」

熊公不肯說,那肯定有他的原因。玉寒英稍事猶豫,還是問道:「那你?」如果回答是,那玉寒英就會告訴他真相。

但晏沉放下碗,沉默地搖了搖頭。

玉寒英詫異:「為什麼?」

晏沉抿了抿唇,悶悶不樂地開口:「我長到十七歲,娘親從來沒有來看過我,身為一個魔族,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為我父親生孩子呢?我是在不被期待中降生的孩子。就算知道得再多,也不過是自尋煩惱。」

人們以為小孩子是不會有心事的,其實小孩子的心事並不比成年人少。成年人懂很多道理,可以開導自己,還年幼的孩子卻沒有那個心智,很多事一旦在心裡紮了根,就像藤蔓一樣越長越茂,即便後來拔除掉,也會留下無法抹平的痕跡。

玉寒英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在晏沉心中,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不被期待的孩子。他身上也有這種孩子的典型特征,成長過程中沒感受過愛意,所以少言寡語,什麼事都愛藏在心裡自己琢磨。

這一瞬間玉寒英幾乎怨懟起素未蒙麵的晏沉他爹,當得了天下第一卻當不了一個好父親,養育孩子的方針是頂級失敗的。

可在當下,他竟然想不出半句安慰的話來。

他不是凰,自然也不知道凰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生下晏沉,所以也不知從何安慰起。

燭光在寂靜裡跳動了一下,晏沉放下筷子,低聲道:「如果我以後會有孩子,我希望他和我不一樣,我希望……他能在愛裡降生。」

他神色平靜,卻有種萬籟俱寂的落寞。

多年後玉寒英回想起這句話,荒唐地察覺到這幾乎是一句讖言,承載著世代延續的詛咒。

但當下他隻是微微笑著,對未來毫無所知地鼓舞:「是嗎?我相信你一定會的。」

玉寒英歇了對晏沉說出真相心思的第二天,熊公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玉寒英正在和麒麟鬥智鬥勇,把這隻煩人的狗掄圓了扔出天外。拍了拍手,轉頭就看見這消失半個月的老頭站在門口,熊公回來的第一句話是:「小妖怪,有吃的沒?」

「你還知道回來?」玉寒英無語地瞥了他一眼,起身去端早飯剩下的餃子。

熊公乾掉所有剩飯,打了個飽嗝問:「那小兔崽子的修煉怎麼樣了?」

玉寒英:「已經到金丹巔峰,距離突破元嬰就是臨門一腳。」

熊公滿意點頭:「這小子不錯,看來沒有我的督促,他也是勤勤懇懇的。」

玉寒英罵:「你他娘的什麼時候督促過?你把他往異獸麵前一扔就走了。」

熊公咳嗽一聲,臉皮厚到了一定地步,被罵了也不覺尷尬,順其自然地轉移了話題:「離開無妄崖的通道後天就要開啟了,今晚阿晏回來,就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也別去訓練了。把你們的東西收拾收拾,可以出發了。」

玉寒英恍神了一瞬,這才意識到原來三個月時間已經到了。在狂屍穀的時光太寧靜,讓人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晚上晏沉回來,先和熊公打過招呼,玉寒英和他說起這件事,他像是愣了一下,才說好。

居住了三個月,東西零零碎碎堆了很多,但仔細看了看,卻又不是必須要帶走的。可玉寒英念舊,連晏沉惹他生氣後,用麥草編來討原諒的小兔子都要帶走。

晏沉看見了,說:「哥哥,那個就不用帶了,你要是喜歡,我隨時給你編。」

玉寒英趴在床上,捏了捏小兔子,說:「不一樣的。每一次的兔子都是不一樣的。我要收集起來,這樣就知道你到底惹我生氣多少次。」

晏沉懵懵的,有點苦惱,但格外認真:「那我以後可要小心一點,不能再多惹哥哥生氣了。」

玉寒英支愣起來,看了他一眼,甚至很想問一句:你爹也教你說情話嗎?

要不然,為什麼晏沉每一句無意的話都能讓他的心一下變得軟溶溶的,這太可怕了。

「對了。」他忽然想起什麼,起身打開一隻箱子,然後招呼晏沉,「阿晏,你過來。」

晏沉走過去,便看見他從箱底拿出幾件嶄新的衣物,遞到自己手上催促:「去試試合身不合身。」

衣服料子涼滑如水,是上好的緞麵,刺繡暗紋精致,這種樣式一般會非常耗費精力。

晏沉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哥哥,這衣服是你給我做的嗎?」

「不是我,難道還能是阿公給你做的?」玉寒英胳膊裡掛著衣服,在他身上比了比,漫不經心地回答,「你不是長高了嗎?再穿以前的衣服就不合身了……喏,先換這件。」

晏沉換上衣服,無言地站在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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