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你怎麼能給從星哥哥吃剩的冰淇淋筒呢!
出門在外就不能和哥哥好好相處嗎!
哥哥說「羨煞旁人」,你難道不應該給哥哥也買一個嗎!
哥哥哥哥,早生三個月而已!
而且為什麼自己都二十多歲了還要被媽媽訓呢。
馬修斯從外麵進來,見狀詢問情況,顧池音大概解釋了一下。
馬修斯一笑,「這很正常,在意大利,母親們掌握著這個國度的所有權利。」
這屬於意大利的眾多梗之一了,意大利人即使已經結婚生子,他們也習慣每周探望一兩次父母。
甚至有些人會一直和父母住在一塊兒,所以意大利母親們的藏品之一是他們的中年兒子。
氣歸氣,但他也知道他媽媽是真的希望自己和江從星能和睦相處。畢竟這種出門在外,不是從a市到上海,而是從中國到歐洲,身邊有個結伴的朋友總是好的。
「好了。」馬修斯笑笑,「坐,跟你們說一下練習賽要著重測試的東西。」
很快,策略組的其他工程師也進來,大家開始認真開會。
每節練習賽有一個小時,即使車隊有價值幾百萬美金的f1模擬器,但什麼都不如在賽道上跑上十幾圈來的強。
而且模擬器給的終究是理論數據,工程師們需要真實的數據。所以練習賽上,工程師們可能需要某一個特定的數據反饋,比如空氣動力部件帶來的駕駛體驗,或者車輪的外傾角是否要調整。
這個賽季hunters車隊已經帶回了16分,對於中遊車隊來說,隻要不墊底就是勝利。
對顧池音來講就更是這樣,隻要贏了江從星,就是整個f1最大的勝利。
周四新聞發布會後,馬修斯邀請他們去了一家披薩店。
意大利最不能被黑的三樣東西,咖啡、冰淇淋,和披薩。
他們坐在室外,沒有那麼大的桌子,而且都是圓桌,沒法拚,就三三兩兩地坐。顧池音自然和威廉坐一塊兒,威廉真誠發問,「你要給江從星帶披薩邊回去嗎?」
剛拿起刀叉的顧池音猛地抬頭,「吃飯時間,你能說點讓我聽著舒服的話嗎?」
威廉悻悻地齜牙,「哦對了,下一站去上海,你可以別跟我住一間了嗎,我老婆會陪我一起,她休假啦!」
「可以啊。」顧池音說,「沒問題,我到時候去和江……呸!我他媽在你們門口靠牆睡!!」
這是習慣使然。
高中時代是兩個人壓力最大的時候,簽了車隊後基本上就沒太去過學校。f4升f3的壓力,高中課業的壓力,白天在奧地利跑f4錦標賽,晚上回酒店看網課視頻。
彼時十六七歲的歐洲少年比他們成熟很多,顧池音的室友委婉地表達了自己女朋友今晚會過來,顧池音表示理解,說他可以去和江從星住。
那是顧池音此生都不願回想的一晚。
倒不是因為和江從星睡同張床,五歲就睡一塊兒了,後來睡一塊兒的次數更多。
而此生都不願回憶的原因是……
當時在奧地利的那間酒店,可能是酒店大樓本身較為古老。歐洲嘛,百年建築,隻要還沒達到危樓的標準,就依然可以使用。
意味著它的隔音,可以說完全沒有。
顧池音當時真的想不明白,白天練習和比賽那麼累,為什麼隔壁那小子晚上還能這麼有精力。
隔壁室友和女友快樂的夜晚從他們倆網課結束的時候開始,一直持續到顧池音和江從星洗完澡、躺上床,都沒有要停的意思。
印象中那是和江從星最後一次睡在一張床,兩個人都很尷尬,畢竟高中了,該懂的都懂了。
一個鍾頭後,隔壁竟開始第二回合,顧池音心態崩了,真受不了了,痛苦地低吼一聲,扯著被子蓋過頭頂。
旁邊江從星倒很淡定,隔著被子拍拍他,說,出來,別悶著。
顧池音當然不願意,他說,我可以被悶死,但不能被煩死。
江從星嘆氣,把他拽出來,然後伸手,一隻墊在他左耳和枕頭之間,另一隻捂住他右耳。
湊合睡吧,江從星說。
當時顧池音挺意外的,他覺得江從星應該也是很看不慣自己。於是抬眸望著他,問,乾嘛對我這麼好。
我是哥哥啊,江從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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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笑吟吟地端起水杯,朝顧池音背後的方向說:「hey!cheers!」
他們坐在餐廳外麵,傍晚的光線很柔和,他的披薩還沒切下第一刀,回頭看過去,江從星和莫羅斯他們在背後那一桌。
他們居然也來了這家店,想必是馬修斯傾情推薦。
江從星坐在莫羅斯對麵,剛好看著他的後背。
江從星也舉了舉自己的杯子,和威廉隔空乾杯。
顧池音和他視線相撞的時候,剛好晚霞在他背後。顧池音有點不合時宜地發現,其實江從星真的挺帥的,可能是心底裡對這個人實在是太熟悉,沒有必要特意去觀察他。
江從星下頜線乾淨,鋒利得剛剛好,眼窩深邃,沒有歐美人那麼誇張,但骨骼感絲毫不弱。
此時他端著杯裡晃著冰塊的氣泡水,嘴角微笑的弧度溫文爾雅,明明是在和威廉cheers,眼睛卻在盯顧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