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熱水澡非常治愈，尤其在雷雨天氣。a市離上海很近，顧池音還記得，很小的時候，還隻能在晚七點的電視上看天氣預報的年代，那時候全國的天氣預報不會精準到a市這樣的小地方，家裡人就看上海的天氣，往往不會差太多。
而如今，他們兩家人，都已經從a市家屬大院搬來了上海。
那個大院偶爾還會回去小住幾天，父輩，尤其是做生意的父輩會比較迷信，如果房子沒能租出去，那麼還是要有人去住一住的。
顧池音把下巴也沉進浴缸，他有點想念那個又老又破的院子。
不過很快就能回去了，因為江從星的外婆還住在那裡，江從星說的回家，是回他的外婆家。
cro車隊的會一直開到暮色四合，顧池音正盤膝坐在床上玩手機。
江從星先進的門，和他四目相對的剎那，時間好像退回到初中暑假在卡丁車場的宿舍。
顧池音像是等比例長大的小孩兒，似乎沒怎麼變過。
顧池音：「怎麼這麼久，我差點要睡著了。」
「策略組多聊了一會兒。」江從星說，「你困了就先睡啊。」
「那顯得我很沒禮貌。」顧池音說完這句話就往被窩裡一鑽，「好了我現在要睡了，晚安莫羅斯。」
外麵淅淅瀝瀝地還在下雨，南方就是這樣，四月的雨流連往返，下一會兒停一會兒，誒說了走了，又回頭。
這場雨從一練一直下到了正賽。
除開觀眾和記者，整個圍場的人都是滿臉惆悵。賽事控製中心在估算風險，然而遲遲等不來比賽延後的消息，工程師們硬著頭皮指揮維修工發動賽車，準備進賽道。
就像顧池音說的，f1比三點式安全帶更早出現，也就說明這項運動遠比大家想象的更加極限。
正賽滾動發車，也就是在安全車的帶領下進行發車，避免了大雨靜態起步的事故率。而且雨天的靜態起步實在是太慢了。
雨天的f1觀賞性非常高，甚至有人認為在這個連f1都貪生怕死的年代，也隻有雨戰還值得一看。
因為隻有在雨天，觀眾們才能看見那幾隻旱鴨子出糗。
比如gk車隊的主力車手亞歷克斯，在亞歷克斯的f1職業生涯中，雨戰總是事故頻發。當然，顧池音也算是半個旱鴨子，隻不過他學習和成長的速度驚人。
去年摩納哥大獎賽突降的大雨讓他原本第五的穩定位置在不到三圈的時間裡落去第九，所以他迅速決定保住位置並且和策略組溝通，讓自己和威廉交換位置。
但今年……
顧池音跟在安全車後第16個，舒出一口氣。
他自認為有著不俗的學習和總結能力，而且冬歇的時候，他和江從星在卡丁車場潑上水，模擬了雨地賽道。
雨地的控車和乾地控車截然不同，雨地有時候需要預判和賭，就像在起跑的時候賭什麼時候燈滅。
輪胎在濕地上摩擦嘶鳴著，以前剛剛升到f4的時候他和江從星會來這裡練車，這裡算是他們的主場，在這裡顧池音拿分的信念格外的強。
安全車進站後，比賽正式開始。
這次是沒有時差的f1，現場中國車迷帶著濃烈的熱情仿佛能蒸發大雨。
顧池音的發車位置在16，他在排位賽上的表現不是很好，畢竟半個旱鴨子。
很快，大家都開始提速，雨天的加速要謹慎些，要先找到打滑的平衡點。顧池音也是如此，馬修斯告訴過他，雨天的要義是穩，賽道上就這麼二十個人，二十個人裡能被稱為雨戰強者的一隻手就夠數。
那麼這樣一來，剩下的人裡，有一部分慢，有一部分出事故，有一部分就可以穩著跑，去拿分。
無論尾速和加速有多麼優秀，抑或是在賽道上表現得多麼亮眼，最終賽車手需要做的都是拿分。
第三圈，顧池音找到了輪胎打滑和轉向的平衡。
同時，升級了動力單元係統被罰到隊尾的亞歷克斯追了上來。
這時候馬修斯在通話器裡告訴他，「防住。」
雨天的進攻和防守都很困難，原本在兩百多時速的賽車裡，視覺就會被擠壓，遑論還有雨幕的乾擾。
但顧池音收到馬修斯的指揮後，立刻占住寬道，這裡又要感謝江從星最喜歡的交叉線進攻，顧池音特意研究過如何防範交叉進攻的後車，恰巧亞歷克斯也很喜歡這樣超車。
顧齒音知道，策略組需要自己防住這個更換了動力單元的亞歷克斯，好讓擅長雨戰的威廉先在前麵搶到一個比較好的位置。
不難看出後車亞歷克斯此時氣急敗壞，幾番想強沖，想擠，都被顧池音不慌不忙地壓死。
馬修斯：「漂亮，顧，他被你防得很煩。」
顧池音：「就這還玩交叉線進攻，連江從星一半都沒有。」
馬修斯：「……呃，既然如此，那你順便也防一下江從星吧，他從19上來了。」
顧池音：「。」
顧池音：「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