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1 / 2)
森藍沼澤難得放晴。
朗夜沉和時虞商量一下,一致認為今天得想辦法弄點食物,同時清出一片空地,點燃篝火用來求救。
「我知道森藍沼澤有一種不太怕人的走地雞。」朗夜沉蹲坐在洞門口,眯著眼睛看洞外的陽光,「設備裡有一套折疊弓,抓這種雞應該沒問題,但是我不太會用。」
「我會。」時虞蹲坐在朗夜沉身邊,用大爪爪給自己「洗臉」,洗一半又覺得髒,於是不動聲色的停下,接著說:「大學時參加了一個射箭的社團,玩了有一年多,應該還沒忘。」
他以為朗夜沉會提他肩膀上的傷,已經想好了接下來怎麼勸說,但朗夜沉出乎意料的好說話,伏低前肢懶洋洋的抻了個月要,竟然就這麼點頭了。
「行,你小心點。」朗夜沉舔了一下時虞的鼻尖,「先去昨天上岸的地方看看,我的衣服和鞋應該還在那扔著,你穿上?」
說著說著他又覺得好笑:「那我就不變成人體了,我還沒臉皮厚到幕天席地的裸奔,我說這絕對是咱倆這輩子最窮的時候吧?倆人就能湊出一套衣服,還得換著穿,家徒四壁啊……」
大貓冰藍色的眼底泛出笑意,呼嚕著蹭了蹭朗夜沉。
時教授明顯對當下糟糕的情況樂在其中。
清理空地時,時虞發現了一種植物,開著淡紫色的小花,味道很淡,花汁有清除油汙的作用,根莖的味道則類似薄荷,嚼了可以清潔口腔。
一狼一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狼狽的對方。
沒找到這花時沒辦法,現在隻覺得渾身都難受,時虞用小鐵鍋搗了小半鍋花汁,朗夜沉嗷嗚一聲嚼了兩個圓圓的根莖,然後撒著歡沖進淺灘,尾巴要甩成螺旋槳,蹲坐在那裡期待的看著時虞。
對上那雙亮晶晶的茶色眼睛,時虞把提醒他變回人體的話咽了回去。
能給朗夜沉洗澡的機會很多,但能給大狗狗洗澡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朗夜沉的獸型確實如他所說,是一匹很酷的灰狼,他的狼毛是深灰中帶著點銀色的,茶色的眼瞳綴在黑色的上下眼瞼之間,眸光冷銳而威嚴。
但再怎麼威風的狼,毛毛一被打濕貼在身上形象都難免潦草,時虞給朗夜沉搓泡泡的時候蹭到了鼻子,大灰狼打個了噴嚏,泡沫抖起來落了時虞一身。
時虞:……
朗夜沉哈哈笑起來,笑夠了舔了一下時虞鼻尖上的泡沫,然後被苦得一直呸呸呸,一人一狼在水裡玩了會兒,後來還是抵不過水涼,一起上了岸。
朗夜沉把毛毛抖乾淨,看了眼時虞,「你洗澡還不脫褲子?我又不是沒看過。」
時虞沉默了一下,臉色不自然的轉過頭,低聲說:「全脫了,還是不太好。」
朗夜沉:「……您是男德學院的教授吧?」
晴天,陽光充足,狼毛和衣服很快就半乾了,時虞去山洞裡拿了折疊弓,出去找野雞。
島上物資充足,時虞抓雞的時候,朗夜沉背著清空的急救箱找了些可食用的漿果和蘑菇,這裡除了黑熊以外沒有其他大型野獸,而時虞和朗夜沉因為基因優勢獸型都比真正的灰狼和美洲獅要大很多,在島上活動基本不會遇到威脅。
要不是環境太惡劣,就當做是度假了,采蘑菇的大灰狼想。
時虞拎著三隻野雞回來時,大灰狼正趴在洞口的空地曬太陽,尾巴愜意的搖晃著,聽見腳步聲耳朵動了動,很像等人回家的大狗狗。
朗夜沉不知道時虞在想什麼,不然一定會炸毛,他站起來,繞著時虞聞了聞,除了雞血味沒聞到其他血腥味,於是放了心,低頭和那三隻色彩斑斕的野雞大眼瞪小眼。
尾巴啪啪拍了兩下時虞的腿,他問:「這玩意兒怎麼吃啊?」
時虞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被大灰狼不滿意的躲開後也隻是笑笑,「我來處理。」
時虞燒水處理雞,朗夜沉在他身後推著石頭圍成一圈,把不能用的一些可燃物堆在圈裡,等會兒點燃後用來求救。
兩個人分工明確,等小鍋裡菌菇雞湯的味道漸漸濃鬱,朗夜鼻尖聳動著湊過來,腦袋搭在時虞腿上,眼巴巴的看著鍋裡。
時虞終於扌莫到了狼頭,扌莫得小心翼翼,掌心蹭著細軟的狼毛,唇角的小弧度還沒來得及上去,大灰狼抬頭看他一眼,茶色的獸瞳眸光狡黠。
「扌莫我就這麼開心?」朗夜沉把爪爪也搭到時虞腿上,壞壞的按了兩下,在時虞早上剛洗乾淨的褲子上留了兩個梅花印,他湊過去,舔了一下時虞挺秀的鼻梁,不懷好意的笑了一聲。
「時教授,你喜歡扌莫有毛的,還是沒毛的?」
眼前明明是隻狼,但時虞都能想象得到朗夜沉壞笑著的樣子,又可惡,又帶著他不能拒絕的引誘,他還是麵無表情,耳朵卻悄悄紅了個邊,抬手抱住曬了一天太陽,而愈發蓬鬆的大灰狼,低聲說:「我想口勿你。」
大灰狼用爪子拍拍他的臉,「口勿唄。」
「你變回來。」時虞抱著他晃晃。
朗夜沉哼笑一聲,黑色的鼻子點了時虞的額頭一下,「變可以,但我告訴你啊,還沒吃飯呢,你別想乾別的,我沒勁兒。」
時虞低笑一聲,「我沒想。」
手掌貼著的背脊由毛茸茸變得光滑緊實,這麼多年過去,朗夜沉還是冷白的膚色,以至於一些深深淺淺的傷痕落在肩背上有些明顯。
他跪坐在時虞腿邊,手肘撐著時虞的腿,腦袋枕在胳膊上,樣子有點乖。
但當俊美的狼族青年抬起頭,神情卻是似笑非笑的莫測,頭上的獸耳抖了抖,陽光落在他眼眸中,細碎的光暈像眸中盛了一個小宇宙。
他歪著腦袋,輕笑著看時虞,慢慢的從舌尖滾出三個字:「你、沒、想?」
他抓著時虞的領子,把原本坐的端正的人拉彎了月要,直到鼻尖輕觸在一起,氣息拂過唇角,像是落下了一個似有似無的口勿。
「笑話……」朗夜沉輕嗤一聲,「你看見我光著,竟然還能不想,是在質疑我的身材?」
時虞覺得腳踝癢,不用低頭就知道朗夜沉在用尾巴尖蹭他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