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97~10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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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此行的目的除卻打探這位新鮮出爐的賞金獵人的身份,更重要的還是和他背後的五條悟搭上線。
他聽著亞瑟的話隻是笑了笑:「那我由衷的希望您能夠穩穩的站在那裡,踩住了中間的這條線。」
這頓飯吃到這裡,已經算是臨近尾聲。
亞瑟在等最後夏油傑口中說出來的交易內容來,而夏油傑本人則在放下酒杯後慢悠悠的抬起了頭,看向對方。
「暴風雨就要來了。」他說,「而我不過隻是想在這個還未曾迎來黎明的夜晚中,在這個即將破敗的世界中多找一個能夠避雨的地方。」
亞瑟敲擊著桌麵的動作一頓,眼眸眯著看了過去,半晌才笑了出來:「看起來,您本身就不站在暴雨中啊。」
夏油傑似乎也很苦惱這件事情,單手撐著腦袋往前湊去一些,紫色的狐狸眼壓下濃稠的黑。
「雖然如此,這不是以防萬一嗎?」夏油傑反問著,又說,「誰讓下這場暴雨的,是個瘋子一般的上帝呢。」
亞瑟沉默著看著他,刀叉碰撞著錯開,插著的水果自洞穿的地方留下甜膩的汁水,散發的水果清香的氣息卻意外讓人覺得有些難以言喻的腐爛。
身為瘋子的同盟者,還妄想在事態脫離控製的時候找到一條退路來留給自己?
以「上帝」的身份和預警來換取一條退路,當真是萬無一失。
「比起同盟者,看起來您似乎更會是我們的敵人。」
亞瑟數著他的算盤自心底裹挾上幾分不知意味的笑來。然而笑容和話語都並不屬於中間人該說出口的事情。
於是最後他隻是問:「我並不會對我的雇主隱瞞』夏油傑』這個名字。所以您做好準備了嗎?」
夏油傑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禮貌而又紳士:「自然。那就拜托您了,藤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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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飯桌徹底散會之前,有過甜品階段作為收尾。
亞瑟的叉子沾染的奶油帶著絲縷的甜膩壓入唇齒之中,將心口都糊上了一層粘糊。
夏油傑戳著慕斯蛋糕慢悠悠的問:「其實有點好奇,藤丸先生對英靈這種存在知道多少呢?」
「大部分吧,起碼聖杯的用途我是知道的。」亞瑟隨口答著,又將問題拋了回去,「我也很好奇,對於夏油先生來說有什麼願望值得重返世界去實現的嗎?」
夏油傑握叉的手停了下來:「為了尚未實現的大義罷了。」
身為王的亞瑟並不是笨蛋,他趨利避害的本能總是十分敏銳。他能夠意識到坐在對麵的並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惡人」。
人總是多麵性的,也正因為有思考的本能,以至於好和壞、黑與白,都無法成為界定的標準。
夏油傑是一個「聖人型」的惡人。
「我的建議是,不要把那種東西寄托於聖杯身上。」亞瑟說,晦暗的目光藏下不知名的情緒。
這顯然不是一個中間人該說的話。
夏油傑似乎也有些驚訝,但很快眼也垂了下來:「倘若不寄托於這種東西,我也不會能夠站在這裡。」
「我不會再失敗了。」
亞瑟坐在對麵看著夏油傑,終於明白自己剛剛下意識開口是為了什麼。——那是因為「既視感」。
他仿佛麵對的不是死去的、失敗的、失去一切的盤星教教主,而是麵對著很多年前固執的站在王座前手握聖杯近乎要歇斯底裡的自己。
「可你會追逐聖杯本身就代表你已經又是一個失敗者了。」他說,那並不是說教的語氣,仿佛更像是對著曾經的自己說,「你知道理想的遙不可及和不現實,所以追逐著所謂的許願機,來掩飾自己的失敗和茫然。」
夏油傑握著叉子的手一頓。他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對麵金發的賞金獵人。
他能夠意識到對方並不是在和自己說話。因為他說的是「理想」,而並非「大義」。
可是話語總是共通的。
夏油傑沒再繼續說下去,他隻是伸手敲了敲桌麵,有些啞了嗓音。
「您該走了,藤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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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先生在回去的路上在給五條悟打電話,他一步步的踩著地麵往前走,思緒飄的很遠,但是又被拽在自己的手中。
電話的那端自提起來「夏油傑」這個名字開始,五條悟的態度就顯得格外的沉默,話語大多數都是以單字音節作為回應。
直到亞瑟說了很多,將夏油傑的話語和打算全都鋪開來,五條悟才緩緩的開口,聲音有些低悶的問:「saber,你不會和我開玩笑的,對嗎?」
「……是的,我不會和您開玩笑的,五條先生。」亞瑟輕輕的說,再次重復了這件事情的現實,「夏油傑先生的確成為英靈參與了這場戰鬥中來,以caster的身份。」
接受反目的摯友死在自己手裡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死在自己手裡的摯友死而復生也同樣是一件不太能接受的事情。
五條悟的態度不如說是在亞瑟的預料之中,甚至比他所想的還要好上不少。
五條悟沒有立刻馬上的給出答復,他隻是說這件事情之後再仔細商討。亞瑟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來著,目光卻瞥到了靠在警校門口低頭看著手機,似乎在等人的未來警官身上。
黑發貓眼的未來警官恰好抬起了頭,目光同這邊的亞瑟對了上來,他藍色的眼眸一亮,合攏手機就塞進了口袋裡,朝著亞瑟揮了揮手。
亞瑟適時的掛斷了電話,順著招手的地方走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裡,諸伏同學?」
諸伏景光笑了笑:「在等你,藤丸同學。鬼塚教官讓我來這裡等你。」
亞瑟一愣:「我應該之前就給鬼塚教官補了一條短信說不用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