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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月匈口被那比利刃還要更加鋒利的手直接穿透,這讓陽本來就疼痛無比,可誰想那個人又暴力地取出了她的心髒,她毫無防備,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取出自己的心髒。
這感覺實在太過於糟糕,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撕裂開了,她緩了好久都沒有緩過這陣疼痛。
陽蜷縮在黑暗中,她捂住自己的月匈口,痛感依舊在她月匈前存在著,她咬著牙,忍著這強烈的疼痛。
她實在是疼到不行了,疼痛讓她的生理淚水都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不知保持了這個姿勢多久,陽月匈口劇烈的疼痛才緩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她的心髒也重新開始跳動。
陽睜開眼睛,她金色的眼瞳在這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顯得格格不入。
又回來了。
陽垂下眼睛。
她再次回到了這片黑暗之中,回到了這已經與她與之相伴數年的黑暗中。
無邊無際的黑暗就像無底的黑洞一般,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吞入進去,她行走在這片黑暗中,孤獨地走著,就像她過去那樣。
在與黑暗的常年相處之中,陽已經很熟悉黑暗了,她過去甚至還把這黑暗稱之為她的朋友,以此來緩解她的孤獨。
但這隻是她對自己的安慰罷了,黑暗從不回應她。
她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可走了許久她都沒有走到這片黑暗的盡頭。
也是,這片黑暗本就像是為她專門設置的牢籠,她怎麼可能走出去這片黑暗呢,她不是最清楚了嗎。
直到走到雙腿酸痛,陽才停下了腳步,她抱著腿坐下,沮喪地將頭埋入了腿中,失望、難過和孤獨這些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她難以控製地想流下眼淚。
「奇犽。」
她小聲地喊出奇犽的名字,眼淚也不自覺地滑落下來。
「我好想你啊。」
沒關係的。
她試圖擦掉眼淚,可眼淚卻像是故意與她作對一般,她的眼淚掉的越來越狠,這下她怎麼擦都擦不完了。
沒關係的,龍已經很習慣這片黑暗了,一點都不可怕。
她龍是有一點難過,就一點點而已。
龍隻是又變成了一個人,這和以前一樣不是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龍一點都不害怕,龍不會害怕。
陽無聲地哭泣著。
…
…
揍敵客刑訊室。
一次又一次的電擊卻沒有讓奇犽張開口說出一句話,他低著頭沉默著,忍受著這接連不斷的電擊。
自從親眼看到陽被伊爾迷殺死後,他的表情就像是喪失了全部生機一樣,任別人怎麼呼喊都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不——我的小奇,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基裘看起來焦躁極了,她咬了咬手指,又說,「都是因為那個女孩子是嗎小奇,我的小奇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那個女孩子是嗎。」
「媽媽就該把她的屍體扔給三毛才對。」
「不對,不對,扔給三毛還不夠。」
她越來越焦躁,可她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說:「沒事的我的小奇,她已經死了,她不會再影響你了。」
基裘的話說的理所當然,就好像全部都是陽的錯,是陽讓奇犽變成這樣的,也因此,伊爾迷殺死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不對,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話。
伊爾迷自說自話這一點,應該是隨她吧。
屍體。
對,陽的屍體。
他得拿回陽的屍體。
奇犽這才對基裘的話做出反應,他緩慢地抬起頭,看向基裘,機械般地問:「在哪?」
基裘頓了一下,她試圖轉移奇犽的注意力,又說:「你在說什麼呢小奇,什麼在——」
「在哪裡?」奇犽卻打斷了她的話,他看向基裘,眼睛裡都是殺意。
他一字一句地問著:「陽的身體,在哪裡?」
奇犽的殺意太過於明顯,連站在一旁的糜稽在看到他眼睛裡毫不掩飾的殺意時都一怔。
他們誰都沒想到奇犽居然會對基裘露出這樣的殺意。
糜稽揮起鞭子,那一鞭正好打到了奇犽的臉上,他的臉上也因此留下了一個重重的紅印,可他本人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他還在直勾勾地盯著基裘,重復著那句話:「在哪裡?」
糜稽咬了咬牙,他又甩了奇犽一鞭,說:「小奇,你怎麼和媽媽說話呢!」
「你給我閉嘴!」基裘卻打斷了糜稽的話,她向糜稽吼了一句,又捧起手,開心地說道,「小奇,你現在已經能用這種眼神看媽媽了嗎,多麼冷酷的表情啊,小奇,媽媽很欣慰,媽媽——」
多麼畸形的愛。
在看到自己的孩子對自己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意,居然會感到欣慰,說自己的孩子成長了。
這就是隻屬於揍敵客家的親情,這就是隻屬於揍敵客家的「愛」。
多麼畸形,多麼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