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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在撒謊。
凱特一眼就看出來陽的不對勁,他知道陽在撒謊,但他也能大概猜到陽為什麼撒謊的原因,所以他並未開口說話,他站在陽的身後,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站在那裡。
陽是一個不擅長撒謊的孩子,當她撒謊的時候,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陽會選擇會順著對方的話說話,這樣的撒謊方式極其笨拙也極其明顯,所以凱特能一眼就識別出來陽是否在說真話。
但除了凱特之外,似乎沒有人看出來這樣不對勁的陽是在撒謊。
「哇,龍還記得我!」小孩子的眼睛亮了起來,被龍記住對於他來說是一件開心至極的事情,他轉過身,興奮地向其他的窟盧塔族人炫耀道,「龍沒有忘記我,龍還記得我哎!」
這個小孩子所造成的鬧劇讓「龍隻是失憶了」這個假設更近成立,窟盧塔族人相信麵前這個看起來和普通小孩子並沒有任何差別的龍隻是失憶了,所以才會不記得他們。
而這個小孩子剛剛的鬧劇證明了一點,龍的記憶是可以被找回的。
「龍,那您還記得我嗎!」一位成年人沖上前來,他激動地拉住了陽的手,正打算開口,卻又被酷拉皮卡攔在了身後。
「她失去了記憶,這樣會嚇到她的。」酷拉皮卡不動聲色地將男人握住陽的手鬆開,他擋在陽的身前,讓陽和男人保持了距離。
「確實,我太激動了。」男人撓了撓頭,他對著陽笑了笑,那是帶著歉意的笑容,他又說,「龍,您可算回來了。」
可算回來了。
陽躲在酷拉皮卡的身後,她並沒有回應男人說的話,又或者或者說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在窟盧塔族人的記憶裡的「龍」並不是她,雖然她是龍,但窟盧塔族人歡迎回來的「龍」卻是那個冒牌貨。
奇怪的是,陽對這個冒牌貨並沒有討厭的情緒,在聽到窟盧塔族人所說的話時,她居然對那個冒牌貨產生了一絲熟悉感,就好像她和那個冒牌貨是認識的一樣。
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即使陽喪失了記憶,陽也可以斷言過去的她絕對不會和企圖冒充自己的冒牌貨成為朋友。
那麼,為什麼她會對這個冒牌貨產生熟悉感?
「停一下。」
人群中突然走出來一位老者,他用手裡的棍子敲了敲地麵,棍子的敲擊聲和他的話語讓人群迅速安靜下來。
人們為老者讓出一條道路,那位對陽咧出歉意微笑的男人也退到一邊,老者一步步走向陽,在走到酷拉皮卡的麵前時,酷拉皮卡從老者和陽中間撤了出去。
「是龍啊。」陽聽見老者說。
老者看起來歲數已經很大了,他的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皮也耷拉了下來,遮住了他的一部分眼睛,但陽還是看到了他的瞳孔微顫。
「您又前來指引我們了嗎?」老者的聲音顫抖著,他伸出手來撫扌莫上陽的臉頰,鬆弛的肌膚和陽的皮膚相接觸。
他看著陽,又似乎不再看著陽,陽覺得他似乎是在通過自己回憶著那個冒牌貨。
被別人當成另一個人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陽的心裡卻也沒有抗拒,陽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站在原地,任由老者通過她的眼睛回憶著那個冒牌貨。
「您還是這麼年輕。」老者又說,「我已經老了,但您卻還是這麼年輕。」
這個時候是不是說一些話出來安慰這個人比較好?
陽猶豫了一下,說:「你看起來歲數也並沒有很大。」
她本意是想安慰老者的年齡還並沒有完全老去,但老者卻誤解成了另外一種意思,他自嘲般地笑了笑,說:「和您比起來,我的歲數當然不算是大了。」
「您失憶了嗎?」老者聽到了酷拉皮卡剛剛的話,他向酷拉皮卡看去。
酷拉皮卡向老者點了點頭,說:「龍不記得她曾經做過什麼了。」
酷拉皮卡頓了一下,又說:「而且,龍現在的心智,似乎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
這樣的龍,是不一定能給窟盧塔族人指引的。
酷拉皮卡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但老者已經明白了酷拉皮卡的意思,他將視線從酷拉皮卡的身上收回,又再次看向陽,詢問道:「您失憶了嗎?」
「是的。」陽點了點頭。
她知道自己在撒謊,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失憶,而是根本就不認識這些人,也沒有指引過這些人。
但她承認了下來。
「好吧。」老者收回撫扌莫上陽臉頰的手,他向酷拉皮卡點了點頭,誇贊他道,「做得好,酷拉皮卡。」
「你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窟盧塔族人。」他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