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2 / 2）
電話那頭的夏油傑很是驚訝，畢竟他們才剛剛分開沒多久。他隻能猜測中原清可能後來又遇到什麼問題，所以才打電話過來。
「夏油君，抱歉打擾了。」中原清的聲音帶上歉意，「我隻是有點在意下午的咒靈，所以想和你談一談。」
「沒關係，反正我現在有空。」夏油傑打起精神，隨時準備回答她的問題。
「應該說，我很在意夏油君你出幻境之後的表情。」中原清慶幸自己看不到夏油傑的表情，不然她肯定沒辦法順利說出口。「是在幻境裡看到了什麼嗎？」
對麵長時間的沉默，中原清也沒催促，靜靜的等著他的回答。終於，對麵傳來聲音。「清，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沒事。悟也說了，那隻是幻境，我其實沒那麼在意。」
雖然這麼說，但夏油傑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觀眾席上眾人的歡呼和叫喊，台上卻是凶猛的打鬥，他甚至感覺那兩個孩子的鮮血濺到自己的身上。
「清的話，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力量呢？」鬼使神差般，夏油傑不由自主的問出口。
「我之前聽到五條君說，夏油君認為強者應該保護弱者，對吧。」中原清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想問自己的觀點，而是己怎麼看待他的正論。「我很佩服夏油君的想法，因為我做不到。」
「怎麼會？」
「我隻能做到一部分，那就是用自己的力量保護和幫助值得我這麼做的人。」對於他的疑惑，中原清很是誠實。
「弱者這個概念太大了，雖然有些自誇，但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弱者，我相信對於夏油君也是一樣。」
「人性是非常復雜的，我不能保證，如果我救下的那個人其實是一個連環殺人犯；又或者我救下的那個人，傷害到我在乎的人，我不會後悔。所以我會很小心的進行抉擇，而不是保護符合弱者這個概念的所有人。」
「夏油君，你今天遇到的那種情況，其實在橫濱很常見。我在這裡見過太多的罪惡，所以我不可能像你那樣有著這麼偉大的決心。」
「清也不贊同我的想法嗎？」夏油傑能從她的話裡聽明白，對方也是不贊成自己的正論。
「與其說不贊同，倒不如說是我太膽小了，沒辦法做到。」哪怕看不到夏油傑的表情，中原清也能聽出他話裡的失落。「我害怕受到傷害，所以選擇堵住了這條可能傷害到我的路。」
「我也很擔心夏油君。」
「如果有一天夏油君遇到我說的這種情況，真的不會受傷嗎？」
我當然可以！
夏油傑想肯定的告訴中原清，但話在嘴邊，卻怎麼也沒辦法說出口。
我真的可以嗎？
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夏油傑想起自己在擂缽街，被中原清救下時候的震驚和難受，就無法確定自己能否做到。他或許沒有動搖自己的理念，但今天的事給了他很大的沖擊，以至於他無法給出確定的答案。
「夏油君？」
大概是他沉默太久，電話對麵傳來中原清的呼喚。夏油傑嘆了口氣，露出了一個苦笑。「這個問題太難了，我現在沒辦法給出答案。」
「夏油君有想過多看些惡□□件嗎？」
對於中原清的這個提議，夏油傑不太明白，所以直接問了出來。「惡□□件？清為什麼覺得我需要看這個？」
中原清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選擇委婉的表達自己的看法。「因為我感覺夏油君好像對弱者這個詞有一種誤解，我想，你可以多了解一些事情，尤其是了解人類到底能有多惡劣。」
中原清確定，夏油傑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因為從來沒有遇到過大的挫折，所以對於其他人有一種傲慢的、近乎天真的錯誤認識。人有千麵，不是所有人都會符合他的預期。如果他真的毫無防備的直麵人性之惡，中原清擔心他會直接崩潰掉。
對麵思索良久，最後同意了她給的提議。「清是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所以才能這麼冷靜嗎？」
不止是她的看法，還有下午打破咒靈幻境的時候，他也有這個想法。五條悟不被影響，夏油傑毫不意外但年齡比他還小的中原清都不被動搖，就讓他懷疑自己。
「夏油君，我曾經在擂缽街生活過四年。」
不明白自己這句話到底給了夏油傑多少震驚，中原清看到時間不早，對方也接受自己給的建議，便打算結束話題。告訴夏油傑有任何疑問都可以找自己，互道晚安之後，中原清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