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與你分享餘生的一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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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兩局雖然贏了,但是打的並不算輕鬆,還牽動了老傷,這使我不得不對第三局謹小慎微起來。
跟我不同的是,對麵的莉迪亞看起來卻像是狀態不錯。
我心裡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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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
「噠!」
又是一記乾脆利落且直白不掩飾的力量球。
我回過去一記暴沖弧圈球,同時心裡暗暗叫苦。
都第三局了,莉迪亞的體力為什麼還這麼好?
莉迪亞不慌不忙,壓低重心,右手持拍對著球就是一削。
我在接這個球的時候,能從拍子上感到球的轉速。
眾所周知,削球是非常吃旋轉的,早期小球轉速快,削球手就一茬接著一茬。後來小球改大球,轉速下來了,很多球手都改為主打速度,優秀的削球手在世界乒壇上見的越來越少。
其實說穿了都是力量不足,隻要力量夠,鉛球也轉給你看。
那麼問題就來了,現在我麵前站著的,正好就是一個力量足夠的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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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手把球削過去,同時拉開遠台距離,她又來了一次正手削球。
我立刻側身擰拉回去,她打了一個對角長球,我傾身去接——
熟悉的疼痛像閃電一樣掠過月要部。
看台上一片驚叫聲。
我在心裡「握日」了一聲,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趴地上了。
應該是月要疼導致的重心失衡,才會摔倒的。
我立馬扶著月要爬起來,月要部肌肉有種筋絞在一起的鈍痛感。
……來得真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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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邊李指想叫暫停,我給他打手勢說不用,這局不剩幾個球了,速戰速決。
……嗯,強撐的結果就是後麵幾個球通通動作變形,哪怕揮臂的幅度大一點都會扯著月要上的肌肉。
第三局結束的時候,大比分是2:1。
李指把毛巾和水遞給我,問:「怎麼樣,還行嗎?」
我扌莫了扌莫月要,說:「應該還能再拚一把。」
旁邊方藍臉都青了,她說:「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結果下了比賽場就進醫院了。」
我很想槽她一句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的,想了很久,還是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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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指看著我的月要,臉色相當難看,斟酌了半天說:「實在不行……」
我打斷了他的話:「沒有不行,我會打完的。」
李指眉頭都快擰成一團了:「……那就別跟她拚力量,你現在的狀態拚不過她的。」
我點點頭:「我知道。」
方藍在旁邊可著勁兒地瞪我,滿臉都是「你踏馬敢不敢抬頭看看古蒂是什麼表情?!」
我就裝作看不懂的樣子。
我不敢抬頭看古蒂,我不知道能從他臉上看到什麼神情,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管是什麼神情,都會讓我失去逞強和魯莽的勇氣。
等會兒會不會被罵啊……我想到這就開始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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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局的比賽其實我打得都有點犯糊塗,也說不上來是累的還是疼的。
我們這兩邊幾乎可以算是僵死了,我瘋狂的追求變化,弧圈直線、長球短球、上旋下旋側旋,莉迪亞則是相當穩重,以不變應萬變。
但很快我也發現她的弱點:
莉迪亞對於追求力量球和削球,導致她對球的其他變化掌握得很少,之前或許還能掩飾一下,但別忘了力量球消耗我的體力,也消耗她的體力,在雙方體力都有所下降的情況下,她的擊球路線就變得相當容易預判。
那就對不起了,有便宜不占我不是王八蛋嗎?
接下來等她再發球的時候,我砍了一板切回去,然後立刻移步定點等待。下一秒,球像長眼睛一樣飛了過來。
搓球擺短,過網得分。
莉迪亞臉上的驚愕顯而易見,她用口型問我:「你知道?」
我歪了下頭。
那種對球的路線和落點的熟悉可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我沒日沒夜用幾萬幾十萬個球餵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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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個球也都如法炮製,第四局拿下得還算輕鬆。
我檢查著拍子上的膠皮,心裡卻沒有那麼輕鬆。
預判對手球路說到底也隻是一種輔助手段,如果身體跟不上節奏,預判得再精準也是白搭。
現在已經成功升級到動一動就疼了,我這破月要也不知道能再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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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
熟悉的聲音打破了暫時的愁雲慘淡,我抬起頭,看到坐在觀眾席上的何苑和於晨。
等等,她們旁邊那幾個人貌似很眼熟啊……
我愕然發現靳長星陳越寧卓海三個男隊的正排排坐在兩個女乒隊員旁邊,卓海還笑嘻嘻地跟我揮手。
男隊這麼早就到了?不是,他們到了為什麼不先去收拾東西,反倒要跑這兒來看比賽啊?
方藍笑著說:「我剛才一直在手機裡跟他們直播賽況,然後他們就決定不去酒店了,先來比賽現場。」
……瑪德,當眾處刑最為致命。我有些哭笑不得,月匈腔裡卻溫暖得像注滿了熱水。
「老張加油,別慫!」靳長星帶頭喊了起來,旁邊的人也跟著他喊,漸漸地,呼喊聲蔓延至整個觀眾席。
我去,太絕了你們。
我把毛巾搭到頭上,因為現在當眾哭出來好像是很丟臉的一件事,然而方藍一把把我毛巾扯下來,給我隱蔽地指了個方向。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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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金發的男人站在燈光下,周圍都是人群喧囂,他卻像是偏安一隅的伊甸。
我與他隔著人群相望,他的眼中寫著什麼?關心?憂慮?渴盼?我分辨不清,隻覺得燈光晃眼,他的身形如水波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