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訂契約（1 / 2）
「這次的傷比他之前普遍受的傷要輕，等醒了就沒什麼事了。」家入硝子把檢查單放下，轉了下椅子，正對著虎杖悠仁說。
單人病床上，伏黑惠靜謐地闔著眼，臉邊貼了紗布，腹部也纏上了繃帶。
「家入小姐，伏黑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啊。」虎杖悠仁還是有些擔憂。
校醫室離神社有些遠，他手機摔壞了叫不了人，他又怕一來一回耗費時間太久，才把伏黑惠背去校醫室。但這一路上伏黑惠腹部持續滲血，都把他後背浸得濡濕，應該傷得很重才對。
「你不相信我的技術？」家入硝子抬起眼，眼下青黑的黑眼圈顯得人憔悴，又有種陰晦頹廢的美感。
「當然沒有，」虎杖悠仁瘋狂搖頭，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質疑家入硝子的醫術，「但伏黑今晚好像要參加一個拍賣會，現在這狀況不知道還能不能去。」
「拍賣會？伏黑什麼時候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了。」家入硝子站起來，撥開長椅上的幾具「死屍」的眼皮看了看，「他們幾個身體上沒有檢查出損傷，應該是中了精神層麵的咒術，但是這類咒術很少出現，我也不太了解。」
「但既然伏黑和你都能醒過來，他們應該也不會昏睡太久。」
「伏黑說五條老師要帶他和溯去一個橫濱的拍賣會，好像是裡麵有顆和溯一樣的人魚蛋。」虎杖悠仁回答道。
他想起自己在幻境中差點與沒有臉的鬼新娘親嘴，就不禁起一身雞皮疙瘩，「家入小姐，這應該不是咒術，對我使用精神咒術一般都會被宿儺打跑，但這次沒有。」
他細細地把在幻境裡發生的事情說給了家入硝子聽，推測這應該是突然出現在神社裡那隻大狐狸的特殊能力。
「哦？」家入硝子有些興趣了，「我曾經聽說某些動物在被神明選為使者後會開啟靈智，變成世俗所稱的妖怪，擁有獨特的能力。」
「原本以為隻是傳說，原來真的存在。」她的表情有些危險，似乎很想立刻去把大狐狸解剖研究一下。
「妖怪真是種可怕的生物。」鬼新娘素色麵容平坦，在掀開蓋頭時臉就如同融化了的蠟燭一般怵目驚心，虎杖悠仁至今還驚魂未定，那幻境裡的記憶恐怕要成為他一生的心理陰影。
大紅燈籠高高掛，順滑得如同人皮的床褥，以及若隱若現的哀怨啜泣聲……
「那溯在哪？」家入硝子一句話把虎杖悠仁拉回了現實。
「溯……」虎杖悠仁不知道該不該把那條成年人魚說出來，他不確定那是不是溯，但高專的人魚隻有溯一條，除了他應該也沒別人了。
可是那人魚沒有正麵承認，又讓虎杖悠仁感到有些矛盾了。
「他——」虎杖悠仁張張嘴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好像受了什麼桎梏似的。
他很快意識到有某種力量限製他不能說出溯能夠長大的事情。
「我……」虎杖悠仁嘗試了幾次後，便放棄打算說他不知道，不過一句話打斷了他。
「虎杖，家入姐姐，溯在這裡。」小人魚騎著一隻沒比他大多少的狐狸出現在醫務室門口，向虎杖悠仁招了招手。
他上身用一堆樹葉遮著，隻是湯圓似的小肚子暴露在空氣中，有些不倫不類的可愛。
溯扌莫扌莫狐狸二月天一樣q-q彈彈的尖耳朵，「我要去爸爸那裡，拜托狐狐了。」
「嗚嗚」狐狸在回應他，邁著迅敏但優雅的步伐把溯馱到了病床旁邊。
家入硝子站起來，去內室裡找一件能給溯穿的衣服。
虎杖悠仁順手把溯撈到懷裡，低頭問：「這是那隻跟房子差不多大的狐狸嗎？」
「是的。」溯小尾巴像蛇一樣扭動了下，鬱鬱寡歡道：「爸爸受傷了，都是溯的錯，如果溯沒有把操場搞壞，如果溯沒有去弄那麵牆壁，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越說聲音越低，金豆豆也跟不要錢似的亂掉。自責地發泄了一通後，溯就緊緊閉上了嘴巴，把哭聲全部關住。
他已經明白，做錯事後哭泣是沒有用的，還要讓別人來安慰他，這一次他一定要用實際行動去補償。
一張柔軟清香的紙巾觸碰上了溯軟乎乎的臉蛋，手心的溫熱隔著紙巾傳遞，溯對上了一雙清淩淩黑曜石般的眼眸。
伏黑惠醒了。
他用紙巾擦去了溯眼角還沒變成珍珠的眼淚，「哭多了對眼睛不好。」
「換衣服吧，五條老師等會就帶我們出去。」伏黑惠接過家入硝子遞來的衣服，準備給溯套上。
家入硝子沒興趣參與少年人的聊天，見人醒了，就自己回了內室繼續工作。
溯配合地抬起雙手，對伏黑惠的歉疚壓過了終於有機會去拍賣會的激動，「爸爸你身體沒事嗎，如果不舒服我們就不去了。」
「沒事，家入小姐已經把我的傷治療得差不多了。」伏黑惠語氣裡帶了一絲溫柔。
「爸爸你是不是有很多可以幫忙打架的寵物，我問過狐狐了，它願意當爸爸的新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