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緣天定兮穹廬君相知兮歡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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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聖恩喉間微動,用沙啞的聲音接著自語道:「我是俊州知州,姓風,名叫許聖恩,來蒼梧淵求雨,途經此處,有些渴,神君,我能喝你供桌上的水嗎?眼下有些體力不支,還不知能不能上得了蒼梧山,我死了不要緊,可百姓們怎麼辦呢,不行,我一定要撐下去,即使沒有水······」

說話之間,他見靈龍神像的嘴唇也與他自己的嘴唇一般,十分乾裂,頓時他住了口,心道:「想來,靈龍神君也需要這水解渴,她若不允,我定不能拿來喝。」

想到這,他驟然轉身,準備退出神君殿。這時,觀內一個聲音輕輕地道:「若是渴,拿去喝便是。」

這聲音空靈生動,聽著十分舒服,語音輕柔,在觀內久久縈繞。許聖恩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驚的呆在原地,須臾,他想「是了,自己想喝水,才問的神君,神明卻開口說話,確實讓人有些意外,可既然神君顯靈,那我應該感到慶幸才是,怎的這般慌張!」

許聖恩本就口渴,現下得到江龍徽神君的允許後,他顧不得想太多了,忙轉身回來,拱手朝神像一拜,隨即端起供桌上的碗,一飲而盡。

他哪裡知道,就因為他在神像麵前的聒噪,直接把那位正在與眾仙降魔的江龍徽神君給引回了神君觀。

殊不知,神仙與凡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降妖除魔、拯救蒼生、守護三界,是天庭各神官的職責。一般來說,隻要帝君親自參與的戰事,天庭無人會在這時缺席,也不敢明目張膽地來犯這個天規,可江龍徽神君此時卻鬼迷了心竅。

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私自下凡了!

什麼原因呢?就因為有人在她的宮觀裡不停說著、問著、念叨著,比寺廟裡的和尚念經還要虔誠,她也知道帝君就在旁邊,她也不想臨陣脫逃,可那小子實在是太執著,她就告訴自己先離開一下,等安頓好那小子,即刻就回。

江龍徽神君宮觀其實香火並不是很好,也難得有人這麼尊重她,當她正襟危坐在她神像的下方,看到眼前的男子寧願自己乾渴也沒有動供桌上的水時,她實在忍不住就開了口。

天庭有個不成文規定,神君要濟蒼生,卻要端著架子,於眾生之上,不可隨意顯靈,可這次江龍徽開口說話,是犯了天庭的大忌,她剛想立刻回去補救自己的過失,卻見那男子要往蒼梧淵方向走。

「他怎能去那裡!」江龍徽跟了過去,忘了天庭的事,「不行,我得阻止他。」

但見許聖恩喝完水,瞬間神清目明,那碗水極甘甜,不但恢復了體力,還渾身充滿了力量。他拜別神像,背著鬥笠,往蒼悟山走。

他翻過一座大山,日以繼夜的趕路,十分疲憊,又行了一段,實在乏累,就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歇息,此石平坦至極,幾如明鏡,上書三字:坐忘石。

許聖恩剛坐下,隻見迎麵走來一個穿著一身麻衫,須發皆白的老頭,長須老頭背上背著一捆已經捆好柴火,看到許聖恩,搖了搖頭,無奈一嘆,問許聖恩:「你這是去哪?」

許聖恩艱難的把頭抬了半分,廢了好大力氣才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去蒼悟淵,給百姓求雨。」白胡子老頭捋了捋胡子,淡淡一笑,道:「我勸你,還是別去。這蒼悟淵山勢陡峭,一路妖魔橫行,山高岩陡,你去找五靈獸怕是凶多吉少,不如坐以忘憂,忘卻世間紛紛擾擾,他人死命,與你何乾。」

許聖恩嘆了口氣,站了起來,道:「老百姓流離失所,朝不保夕,我不能坐視不理。」說完,又戴上鬥笠,背起乾糧,向蒼梧淵深處走。

白胡子老頭在他身後搖頭一笑,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掐著月要看著遠去的許聖恩,鼓起腮幫子氣呼呼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白瞎了本君的提醒。」

許聖恩翻過第二個山頭,腳步已然沉若千斤,好半天也抬不起來,隻得在一棵大樹下休息,樹上也寫了三個字:無果樹。

迎麵又來了一個員外打扮的大叔,他走過來哈哈一笑,問許聖恩:「你這是上哪去?」

大叔聽了許聖恩幾句,語重心長道:「此去你最大的可能是被五靈獸吃掉,根本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不如回頭,還可保住性命。」

許聖恩道:「我隻有一命可供一搏,哪怕前路無果,我雖死無悔。」語音未落,不理員外大叔的勸阻,他就又站起來。

許聖恩翻過了第三座大山,雙腳已經磨出了血泡,隻覺得雙腿著實抬不起來,仿佛已經沒有了知覺,他無可奈何的跌坐在地上喘氣,他的腿和腳已經腫了,但他咬緊牙死命向前爬去,強忍著劇烈的疼痛翻過了最後一座山。

「噗通!」剛翻過臨近蒼悟上的蓋幽山,他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江龍徽神君皺著眉頭,出現在許聖恩身邊,看著他乾裂的嘴唇,一揮手,仿佛在空氣中畫了一條河一般,流水潺潺。

江龍徽神君在河中取了一捧水給許聖恩餵下,感覺他漸醒,江龍徽身形一轉,變成了一個花甲老婆婆。

許聖恩緩緩抬眸,見到一位年過花甲的婆婆坐在他麵前,婆婆身邊還有一條河,河中飄著三個字:向死河。

「孩子,你已經油盡燈枯,再向前,可就要死了。」許聖恩抬頭望天,眼眸中可見濃濃不甘,卻忽然釋然一笑:「大丈夫生於世,使命未盡,死有何懼。」

許聖恩說著還是勉強站起來繼續往蒼悟淵走。

等到天黑時,他再次倒在地上,這次他怎麼也起不來了,渾身無力,像得了一場大病似得,眼神渙散,魂魄遊離。

他感覺自己身體好像被掏空了一般,便在這時,一個八九歲的牧童蹦蹦跳跳從樹林裡出來,見到他笑嘻嘻地問:「哥哥,你要死了嗎。」許聖恩有氣無力地答道:「是!」

牧童嗤笑道:「你還是回去吧。」

許聖恩氣若遊絲,眼神飄忽,已經幾乎失了神誌,卻仍舊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求雨,我來找五怪獸,幫忙施雨······」

牧童板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五怪獸雖然能呼風喚雨,但魔心未除,會吸精血,吃了你,你若是要求雨,怕是會被他給吃了,所以,千百年來,沒有人敢來蒼悟淵求雨。」

然而,許聖恩已經聽不見他說的話,慢慢閉上雙眼,仿佛在回光返照般自言自語道:「我身為父母官,若不能為百姓做事,救萬民於水火,不能拯救蒼生,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江龍徽抬手,掌心現出一顆仙丹,她把仙丹送至許聖恩嘴裡,站起身,突然轉眸,驚呼道:「我怎麼把封印的事給忘了,這回武神君肯定要在帝君麵前告我狀了······」

正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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