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五章 開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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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得神猿妖王說道:「妖族式微,正四麵楚歌,但願族中能多出強手,共同抗衡天庭,不外如是也。你便留在此地,好生揣摩吧。」

說著,身形一閃,已經不見了影蹤。

趙靈台知道,這具身影絕非神猿妖王本身,應該隻是一副分身罷了。

他不再理會那些,在水潭邊上,尋塊岩石坐下,深吸一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翻開那張書頁,凝神觀望上麵的妖文。

對於妖文,他早不陌生。自從獲得這份經文後,他大部分的修煉時間都放在研究妖文之上。越是研究,越覺深奧,每一個妖文,都仿佛意味著一個小世界,而每個妖文的涵義並非是固定絕對的,一旦被排亂了次序,放到不同的位置上,便會產生出新的釋義。

這個,才是真正的莫可名狀。

玄之又玄地說,那妖文本身,似乎擁有著生命,能自主生長,從而延伸出無限的可能性。

一直以來,趙靈台都在潛心尋覓著突破的契機,他的元氣積累已經完成,就差臨門一腳,關鍵就在對《斬屍經》的領悟之上。隻是《斬屍經》蘊涵著太多的變化,絕對的千變萬化。他已推演了無數次,有好幾次,隱約間似乎扌莫到了門檻邊上,但總是霧裡看花終隔一層,稍稍一繞,咫尺天涯,又滑到別的地方去了。

這種感覺十分難受。

但就在剛才,神猿妖王彈指之間,把騰蛇頭骨打碎,將經文重組,形成一張書頁。隻看一眼,趙靈台便知道該次序沒有絲毫問題,正是他目前急需的一種變化組合,隻要浸淫透了,便能突破瓶頸,成就人仙。

對於神猿妖王的出手相助,趙靈台有過考慮,並不覺得是擒拿取經人的功勞。

那的確是一份功勞,卻並沒有大到這個份上。畢竟取經人從南瞻部洲來,登上東勝神洲,本身便是一種自投羅網的行為,說句不好聽的,便是活膩了,要來送死,還送得歡快。在此其中,趙靈台並沒有出什麼力氣,完全是手下小妖出馬,輕而易舉就把對方活捉了。

所以說,這功勞完全是白送的。如果取經人不從趙靈台這邊走,而是走另一邊,那便是落入別的大妖彀中。

當然,趙靈台也考慮到了,所以把熊精和通背猿猴拿下,掃除了障礙,平添發了橫財,還得了兩個新的仆從,何樂不為?

話說回來,神猿妖王之所以幫趙靈台,最大的可能還是他臨走時的那句:妖族沒落,身為妖王,合適的話,提攜一下後輩,是理所當然的事。

既然是提攜,自然結下因果,看得出來,神猿妖王並不擔心這份因果,也許,牠已經看出了什麼。

但對於那些,當下趙靈台無心再去揣測,收斂心神後,當即投入到經文當中。

神猿妖王留他在此,又是另一份人情了。

……

近日來傲來妖國十分熱鬧,有許多妖族從另外兩個妖國趕來,為的便是參加盛宴。

這場盛宴的主菜是取經人,就那百多斤的血肉,真要吃起來,不夠一個妖王塞牙縫的。但此事在妖族中已經蔚然成為盛典,吃不到取經人一塊肉,並不妨礙下麵的妖族進行狂歡。

妖族受打壓已久,近年的形勢更是不妙,腹背受敵,飽受天庭與西方世界的聯手夾擊。

損失慘重,士氣低落,正需要一場狂歡來振奮妖心。

把取經人吃掉,相當符合。

取經人是誰?

那可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佛子,是受天庭冊封的國師,這樣的人物,不遠萬裡,長途跋涉而來,最後卻被擺上了妖王的餐桌,淪為肉食。這在廣大妖族看來,正是一次給予天庭和西方世界的痛快報復和打擊。

以及勝利!

你想去取經,做夢。

什麼佛子,什麼國師,到頭來,便如豬羊一般,成為美味佳餚。

不管來多少次,隻要是取經人,妖族都不介意把他拿下,獻給妖王。

普通妖族吃不到取經人的血肉,但隻要參加了盛會,便與有榮焉。

受邀的各路妖王已經來了七七八八,齊聚神猿妖王的花果山間。

享受取經人,不單單隻是吃,其本身的象征意義早超過了吃的範疇。那血肉能延年益壽不假,可這對於壽元綿長的妖王而言,已經無需錦上添花。

吃的是一種意義,所以得講究儀式感。

僧人送上山後,便被關押起來。

說是關押,其實所處在的環境相當不錯,是個園子,鳥語花香,活動的範圍不小。僧人在此,日常三餐都被取消了,隻能喝山峰上的甘泉水。

水通腸胃,能把髒腑洗刷乾淨,那樣吃起來更為美味可口,而無需再開腸破肚,進行宰殺。

今年的盛宴,對於主菜的做法已經定下來了:整隻活烹。便是設置烹台,把僧人剝乾淨了,放到台上,下麵施以猛火,直接烹熟後,各路妖王便能起筷,一塊塊扒拉來吃。

整個過程,十分的殘酷。

僧人已經從小妖那兒獲悉做法,隻微微一笑,念了句「善哉善哉!」

很是淡然,仿佛那將要被擺上烹台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一樣。

呆在園子裡,僧人行動不受限製,不過從早到晚,他都是盤膝靜坐,念誦經文。有《往生經》,有《金剛經》,還有《楞嚴經》。

如斯養得數日,時候到了,便是盛宴正式開始的日子。

並不是所有妖王都來了,一些妖王與神猿妖王有積怨,不受邀請,請了也不會來,來的,一共有六位妖王,齊聚山上。南海龍王也發了邀請,不過來的是座下龜丞相。

這隻老龜修為高深,不差妖王多少。

盛宴開張,有主菜,自然有其他配菜。無一例外,都是山珍海味,仙果玉漿。

卻說那龜丞相未入座前,先去找那袁將軍:「袁將軍,敢問一聲,那活捉取經人的大妖在哪兒?」

袁將軍與龜丞相有些交情,回答道:「大王安排他在潛龍潭那邊修煉。」

龜丞相一愣,壓低了聲音:「莫非此子與大王有舊?」

袁將軍搖頭道:「應該沒有,大概是大王惜才,提攜了他幾句。」

龜丞相恍然道:「原來如此……」

袁將軍問:「老龜,你問他作甚?」

龜丞相嘆息一聲:「前些時日,龍女納婿,便選中了他。不料兩個出宮,便了無音信了。龍王頗為擔憂,派遣人手尋覓,但那龍女不知怎地,依然不見蹤影,倒是這廝現了行蹤。」

袁將軍笑道:「龍女風評,一向大膽,或許厭倦了,自個找地方玩去了。」

龜丞相道:「即便如此,終究得見人,音信全無,讓人生疑。」

袁將軍疑問道:「你是懷疑他把龍女害了?」頓一頓,搖頭起來:「不可能,區區地仙,想要害龍女,怎麼打得過?」

龜丞相嘆息一聲:「這個也是疑竇之處,但不管如何,我都得找到他問個明白,否則龍王怪罪下來,我可承受不起。袁將軍,便請你在大王麵前知會一聲。」

袁將軍麵色為難,想了想道:「人在山中,用我家大王的話說,便都是貴賓,不敢怠慢。這樣吧,老龜,他不可能長留山中,等盛宴過後,自然會離開,出到外麵,要問什麼,悉聽尊便。」

龜丞相扌莫了扌莫瘦削的下巴,沉吟道:「這樣也好,不讓你為難。」

袁將軍笑道:「咱家大王脾性,你是清楚的。而今龍王又不來,麵子上不好交差。」

龜丞相嗬嗬一笑:「龍王是臨時有事,無暇脫身,否則的話一定會來的,這個我已經在神猿大王麵前告罪了。」

袁將軍擺手道:「宴席就開了,不說那些,快請入席。」

「好。」

這山名為妖王宮,但山上設施卻顯得簡單,不建宮殿之類,完全是露天開席,擺上石凳石桌,中間一張圓台,便是烹台,下麵弄成個灶台模樣,放著一根根紫文神木。

火已經點燃,僧人赤身,被安置在台上。

好個取經人,被烈火烹蒸,渾若無事地坐在那兒,盤膝端正,他忽而張口,口誦經文。

這一片經頗為艱澀拗口,言語低低,聽不甚分明。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幾位雄壯的妖王圍席而坐,高談闊論,大口喝酒。牠們並不理會念經的僧人,甚至懶得看上一眼。僧人這番淡定做派,在妖王們看來,不外乎釋家的那一套故弄玄虛的東西,倒也見過不少,顯得習慣了。不管其如何從容,到頭來,終是難免淪為果腹之血食。本質上,與桌上其他的菜蔬肉類,並無多少區別。

妖王本心,個個都堅如磐石,怎會被輕易動搖的。

牠們隻等火候夠了,熟了,便起筷開吃而已。

神猿妖王坐上首,正談笑風生,猛地有所察覺,舉首看向山間。

那兒,正是潛龍潭所在。

「果真有些意思……」

妖王哂笑一聲,一副成竹在月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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