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軌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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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輝霖是□□首領帶回來的孩子。

他有著一張過分昳麗的臉,眾說紛紛,都覺得他的身份無非是「小情人」一類的玩意。

然而沒過幾天,他一躍成了□□的乾部之一。

這下誰都知道不簡單了,養情人是養情人,再怎麼寵都不至於拿乾部這麼重要的位置給一個孩子。

要麼就是這個孩子當真身懷絕技,擔的起乾部的職分,要麼就是首領臥床久矣腦子不大靈光了,真的把籠子裡的金絲雀放上了野獸的競技場。

事實證明,是後者。

這孩子孱弱膽小的令人忍不住發笑,不要說是真的上陣殺人了,就是別人說話的聲音大一點,都能嚇的他夠嗆。

可不知道為什麼,首領卻對此給予了極高的包容,給的任務都很輕鬆,不是旁觀就是監督,簡單來說就是去背著手看看就行了,如果不想去也沒人會說什麼。

這態度真是有夠好的了,再加上常輝霖的來歷,所有人都覺得他就是個靠身體上位的小白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首領也默認了這種流言的發酵。

孤立無援。

這是常輝霖的處境。

他雖然成年了,但外表仍是少年的模樣,而且不知道為何,個子像是停留在了那一刻,從沒變過。

常輝霖脆弱易碎,會下意識地尋找庇護,他知道首領帶自己回來無非是自己身上的血液能幫他治病,為什麼把他提拔為乾部他就不知道了,隻覺得在□□的每一天都是地獄。

那怎麼辦呢?

這時候,首領身邊和善的醫生向他伸出了援手。

醫生叫森歐外,是個很溫和的人。

會在他難過或者害怕的時候溫聲安慰,在下雨的時候給他留一杯溫牛奶,記得他的生日,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這就像是溫水煮青蛙,水溫一點一點的上升,最後煮熟了青蛙。

隻能說森歐外太過狡猾,他找到了這個年齡的孩子最需要的東西,然後找準位置,用最溫吞的絞繩套上了少年人的脖頸。

在常輝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絞緊。

首領死了。

常輝霖聽從森歐外的話,在身體裡注射了慢性毒品,首領吸食他血液的同時,也就是在吸毒,長久下來,首領染上了毒品。

常輝霖因為自身特質血液的原因,身體不會顯現出染上毒癮的瘋狂,血裡麵的毒也會慢慢消減,但終究是不可能完全消失的,長此以往,他成了一個行走的「毒品」。

毒品,這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它能使一個人喪失作為人的尊嚴,讓人變得不再是人,讓錢變得不再是錢。

曾有個□□大梟這樣總結自己的經驗:「控製一個人最好的東西,就是毒。」

森歐外一開始是打算給首領留一條命的,先留著命把位子傳給他,這樣就減少了直接殺人上位留下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可是常輝霖受不了了,他每天都要接受超高劑量毒品的注射,要保證首領喝到的血含有足夠量的毒,他被注射的量是這個度的十倍。

正常人被這麼一注,必死無疑。

他卻不能這麼輕鬆地就死了,意識被迫保持著清醒,全身的腎髒器官都有如刀割一般的劇痛,他痛的鼻涕眼淚糊成一團,在地上翻滾,地毯被揪成一片一片的。

少年不是有那麼大力氣的人,能把地毯抓爛,隻能說明他已經痛到了極致,就算手指骨扭斷了,指甲掀蓋了也比不上身體深處傳來的劇痛。

沒到這個時候,溫柔的森醫生就會在旁邊看著,耐心地把他臉上粘在額頭上的頭發分開,用濕毛巾擦乾他身上的冷汗。

溫柔的好像施暴者不是他。

拉人上天堂的是他,

推人入地獄的,還是他。

打一棒再給個甜棗,這不是養孩子,這是在養狗。

那段時間,常輝霖的精神幾近崩潰,森歐外隻好改變計劃,直接殺了首領。

殺了也沒用,就算不用被注射那麼令人痛苦的東西了,常輝霖的精神世界也已經開始不正常了,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除了森歐外誰來也不應,不吃飯,不動,除了還會呼吸,其他就像是死掉了一樣。

就算是森歐外來了,也隻是給他餵飯他就吃,給他洗澡他就安靜地垂著頭任人動作,再多的動作卻怎麼也不肯做了。

這個時候,另一個陌生的孩子進入了這個房間。

那是個身上纏滿繃帶的黑發少年,一般就坐著離常輝霖不近的地方,自說自話,乾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後再出去。

他從不往常輝霖這邊看一眼,也不主動過來說話,仿佛這裡儼然成了他自己的秘密房間,裡麵的東西都是無關緊要的死物。

一天天,一點點,常輝霖默認了他的存在。

直到某一天。

繃帶少年如往常一般走進來,這次不同以往,他進來之後就直奔常輝霖,在常輝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湊的很近,幾乎要鼻尖對鼻尖了才停下來。

常輝霖當然被嚇到了,他可以說是「應激」了,整個人哆哆嗦嗦地往後躲,可惜他後麵就是床墊,已經沒地方給他退了。

「我是太宰治,」

繃帶少年沒有因為他躲避的動作而傷心之類的,他眨了眨眼道:「要一起死嗎?」

死。

死亡。

意味著徹底的長眠,疼痛遠去,傷痕不在。

常輝霖綠色的瞳孔顫抖著,他抬起手臂試圖把自己圈起來,然而太宰治的聲音還是無孔不入,堅強地從每一個縫隙中敲打著他的心房。

「明明你也想死的不是嗎?兩個人一起還能作伴吧?」

夠了夠了,光是活著已經耗盡我所有勇氣了!你為什麼還要……

把懸崖邊的我往下推!?

一隻冰涼的手挨著常輝霖的臉,悄無聲息的,直到纏在上麵的粗糙繃帶碰觸到皮膚,他才恍然發覺。

太宰治看著他的眼神像是憐憫,又像是同病相憐。

「一起死吧~霖。」

常輝霖呆呆地望著他,嘴唇囁嚅著。

半晌

一個很輕很輕的「好」字才緩慢出口。

常輝霖終於走出那個房間了。

他和太宰治幾乎成了連體嬰,太宰治對此倒是並無所謂,甚至對這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同伴展現了令人震撼的耐心和包容。

害怕血腥的限製級場麵?沒關係,眼睛上纏一塊布就好了,看不見也沒有關係,反正太宰治會牽著他穿過槍林大雨。

這還不算什麼,就連紮頭發這種細活太宰治都一並承包了。

常輝霖早期在□□就是一副長發及月要的樣子,現在也是,甚至因為長久沒有剪頭發,頭發又變長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血液特殊的原因,他的長發並不像其他人那樣,越長質量越差,反而柔亮順滑,直接拎出去做洗發水廣告都可以。

太宰治對他太好了,好的讓人毛骨悚然。

就像是在打扮挑選自己死的時候葬在一起的紙人,臉上塗什麼腮紅好看,眼睛怎麼畫,衣服穿什麼樣子的,當然是越合主人心意越好。

森歐外默認了這一切,甚至有點欣慰。

在太宰手中的常輝霖,不同於他打磨出的模樣。

軟弱依舊軟弱,但注視的人卻不再相同了。

不過這無傷大雅,歸根結底,常輝霖這一柄大殺器的控製器末端還是握在他的手裡。

常輝霖跟在太宰治身邊的日子,兩人嘗試了許許多多的死法,但不知道是命大還是什麼,到最後誰都沒有死掉,都還活的好好的。

太宰治突然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出現時,身邊多了另一個人。

——中原中也。

常輝霖並不在意他。

但中原中也很在意他。

也許是常輝霖柔弱的外表內在□□這個大環境實在是太格格不入,激發了中原中也腦子裡的哪個點,中原中也對他一向頗為照顧,三個人出任務的時候經常拉他一把,忙也是能幫就幫,幫完也不說,要不是常輝霖驚覺自己的任務量銳減詢問了森歐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叫中原中也的人一直在幫自己。

可是太宰治討厭中原中也。

常輝霖決定還是不要和這個橘發少年有交集比較好。

人類最不能忽視和置之不理的,就是來自他人毫無緣由的好意。

常輝霖當然也不能免俗。

所以不可避免的,兩人交集也慢慢多了起來,到後來已經是可以互相打招呼的存在了。

路上遇見如果沒有忙事還會一起逛逛街,常輝霖對他的稱呼也從中原君變成了中也。

龍頭戰爭之後,雙黑的名號傳遍整個橫濱的黑暗界,緊隨其後的,就是雙黑所守護的「珍寶」,永遠在執行任務時默默跟在雙黑身後的,看似毫無異能的長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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