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怪物(1 / 2)
係統真是給這兩個人操碎了心。
一個生了病,一個馬上要犯病,一個兩個還是想一出是一出,居然打算設陷阱埋伏隻遠遠看過一眼的東西?
[霖,霖霖……]
係統還是出聲了,它試圖提醒自家宿主你就快要犯病了,能不能不要這麼作死。
[你,你昨天上午吐血了哦。]
「嗯。「
常輝霖拉開一個罐頭,這是軍用罐頭,上麵印的保質期一般都是極其保守的說法,現在吃是吃不死人的。
他開了兩罐,走到客廳,一罐給了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依舊是病怏怏的樣子,燒不僅沒有退,還越燒越旺了,繼續下去說不定就能燒傻了。
昨天晚上他們是在這裡過夜的,衛生間裡的水還能用,說明連接水源的的管道過了這麼久並沒有損壞。隻不過加熱的機器壞了,最後還是靠撿來的枝條在客廳燃起了火。
費奧多爾一動不動。
常輝霖吃完了自己的那份,起身去洗了手,回來的時候費奧多爾麵前那份還是一口沒動,常輝霖稍微湊近了些看,果然是在啃手指。
手指好吃嗎。
常輝霖走過去,掐住了他的臉,腮幫子上的肉擠在一起,顯得那張臉有些滑稽。
費奧多爾像是才從自己的世界脫離出來,看著常輝霖的目光裡隱隱有刀光閃爍。
常輝霖絲毫不懼,他把罐頭裡的食物拿了起來,強硬地懟進青年嘴裡,想要吐出來就把食物往喉嚨口摁。
帶著薄繭的手指在躁動不安的舌苔上劃過,最後探進了軟肉的深處,直到確保食物真的進去了,他才鬆開手。
費奧多爾不出其料的合上牙關,常輝霖躲得很快,手指移了出來。
他看著不自覺開始乾嘔的青年,冷靜地威脅道:「你想死,完全可以,在離開這座島之後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是,你現在還有用,不要動不動作死。
係統嚇了一跳,[霖,霖霖……你是不是……]變得很暴躁了?
這裡不是學校。
常輝霖坐了下來,他繼續對係統道:
沒有必要成為「普通「,什麼方法最有效,就采取什麼樣的方法。
費奧多爾現在是最脆弱的時期,他也沒必要和一條狡詐的毒蛇虛與委蛇,能輕鬆解決的事情,從來都是武力能解決的事。
費奧多爾抑住繼續乾嘔的欲望,少年冰涼的指尖在口腔裡滑動的感官還在延留,特別是舌根的位置,像是依舊被死死摁著,不把食物吞咽下去就不罷休。
那一雙從頭到尾都置身事外,凝視他狼狽模樣的眼睛,的確是「神「才該有的樣子。
他才好轉一點,低頭的時候能在視界裡看見少年赤裸的雙腳。
鞋子還在晾乾中,這裡足夠安全,可以赤腳行動,晾乾的鞋子也便於應對之後可能會發生的意外事故。
骨架小,秀氣,冷白,像冰雪塑成的死物。
「繼續吃。」
這雙腳的主人沒有流露出同情或是憐憫的神態,隻是後靠在沙發上,雙手環臂。
這是常輝霖坐下時的習慣動作,一般他坐下的時候會把刀抱在懷中,刀把朝上,就在手的旁邊,隨時能把刀拔出來。
費奧多爾臉色實在稱不上好看,他的確很強,也足夠聰明,足智多謀,陰險狡詐,說的都是他這種人,可是現在處在弱勢,還是處在完全的弱勢,事態沒有給他翻盤的機會。
但總會有的。
費奧多爾姿態優雅地拿起罐頭,吃了起來。
把一條蛇放在身邊,無論這條蛇現在有沒有凍僵,都是一個無比錯誤的選擇。
兩人昨晚商量好的事情就是設計捕獲費奧多爾看見的怪物。
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樣,這座島也是【造神計劃】的一個基地,那麼實驗室一定存在於這座島上的某個位置,抓獲怪物,也就說明可以從怪物身上找到線索。
至於怎麼誘捕,這就要看常輝霖了,常輝霖的異能力是同化,且是實驗室的產物,從在中原中也身上實驗得出的結果可知,他的異能會和同樣出自實驗室的其他造物產生共鳴,一開始可能是畏懼的,但一旦有所接觸,就會有所同化,而身體裡同化的那一部分會向常輝霖靠近。
先是做幾個陷阱捕捉一些動物,然後再從這些動物中挑一隻殺死。
同化的異能對於動物的作用要比人大,隻要血量給夠,就能而完全控製動物。
為了完全控製住這隻動物的行為,那就要大劑量的給血,最好是死而復生。
鮮血濺上了素白的臉上,然後順著臉頰往下滴落,常輝霖咬開皮膚,血液蜿蜒順著手腕流淌下去,滴落到屍體上麵,屍體上的傷口在肉眼可見的恢復,常輝霖的臉色也在肉眼可見地蒼白下去。
最後完全復活後,黑色的兔子重新站了起來,常輝霖踉蹌了一下,扶著樹乾才沒有倒下。
眼前一片暈眩。
現在的他還沒有真正把金屬羽毛的奧秘破解,也沒有帶在身邊,而是放在了澄海花那裡,所以他此時的同化能力還極其弱小,同化一隻小型的動物尚且如此,更不要說人了。
費奧多爾靠著窗口,看著常輝霖的身影。
他在發燒,但思維還是筆直地到達了「這是個殺死他的好時機」這條結果上,不過緊接著就是與其他利益價值的比較。
最後他閉上了眼睛,選擇什麼也不做。
兔子在狂奔。
熱帶雨林會有大大小小的泥塘,泥土之上,覆滿了落葉,泥土之下,無數正在被分解的殘骸正慢慢滲入這片土地,成為其中的一部分,蘑菇在兔子的視網膜中都顯得尤為高大,向上翻的傘帽甚至還留存著雨水。
在兔子眼中,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巨大,巨大到讓人代入進去,都會恐慌。
常輝霖沒有恐慌,他其實還是很新奇的,他第一次看見了非人視角下的雨林,甚至沒有不適應,輕鬆地就像他也曾從這個角度觀察過這世界一樣。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個人。
確切說,一個身上長了蘑菇的人形。
兔子聳動了一下鼻翼,慢慢靠了過去,蘑菇人感官很敏銳,轉過了頭,於是常輝霖就看見了一張不甚清楚的,那個怪物的臉。
青白色的臉,像是在沼澤裡泡久了的後遺症,讓人無端聯想到那種大理石的材質,臉上沒有很猙獰的誇張東西,隻是嘴邊有一道弧線,似乎是可以裂開的裂口。
光看臉,就是一張很年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