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三批（1 / 2）
有股絕望的風，川流在地道內，刮梭著石壁的裂縫發出淒涼的譏笑，笑在場所有人的無知，笑他們所有人臉上的極度恐懼。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方辰碩忘記了自己要進攻的舉動，赤紅色的元氣就那樣持續膨脹，吹散著那頭灰色的長發。
「你現在的表現，是在驚訝嗎？」男人挺挺站立，以俯視的姿態，居高臨下看著方辰碩。
「你說你是……麅鴞？」
「正是在下。」語氣依舊冰冷，沒有任何溫度和情感。
方辰碩緩緩低下頭，最後默念麅鴞的名字，突然下一秒瞳中布滿了血線，雙拳發力揮動。
「你放屁！」一聲怒吼讓所有在場隊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男人轉身，不費吹飛之力的閃避，緊接抓住方辰碩揮出的胳膊向後方投擲，就那樣在一聲巨響下，他摔回了剛剛和麅鴞戰鬥的洞內。
「你看看你現在狼狽的模樣，哪有千年前的高貴。」男人一步步平緩的走過去。
「就是現在！」地道內武裝部成員抓準男人背對他們的時機，抽出刺刀注入元氣沖了過去。
「元氣道三式！等角破！」眾人異口同聲發動將滅二乘式，刺眼的條條能量線灌滿了視野，三四十個由元氣形成的能量炸彈直勾勾的命中男人背部，硝煙騰起。
「元氣道六式，徹轟！」洪亮的吶喊再次響徹，另一批成員躍起，對準硝煙中男人的位置發動強烈的能量束，由於失去了結界保護，這雲屯霧集的元氣轟炸讓地洞發生了動搖。
方辰碩扶地而坐，原本就沒有痊愈的身體根本發揮不了作用，一個簡單的過肩摔就讓他大喘氣。
「如何了？！」隊員中有人問到。
「不清楚……」眾多視線盯著硝煙內那道人影。
揚塵很快散去，可結果並不如人意，每個人臉上都出現難以置信的神情。
男人抓了抓拳，放在慘白的肌膚上，感受著每一次的痛感。
「該死！」一名女性隊員從月要間抽出闊斧注入元氣，壓身沖在了男人麵前，「力道之三，斬鋼式！」
一道寒光閃過，闊斧下劈在了男人肩部，接著一聲碎裂，女隊員手中隻剩下了斧柄。
「呃……」方辰碩喉結哽咽，這麼多人難道都無法造成傷害嗎？真像古代大哥之前所說，這並不是一場以人數就可以獲勝的戰鬥。
女隊員驚恐了數秒後，麵目猙獰，一個轉身從戰靴側位抽出匕首橫砍向男子。
「呼——」一陣陰風掠過。
即將觸碰到男人的匕首停在了空中，握刀的手顫抖的厲害，冷汗布滿了女隊員的臉，隨即癱軟跪在了地上。
神情中好似喪失戰意，兩眼撐開到了極限，隻剩下恐懼。
「我理解你，孩子。」男人剛剛隻是釋放了些許威壓，這種不同次元的身份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站在他的麵前。
男人沒有理會她，繼續朝方辰碩走去，可剛剛的舉動讓所有隊員都麵麵相覷。
「這種程度到底要怎麼打……」
男人停在方辰碩麵前，緩身蹲下，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方辰碩看清了他的容貌。
這慘白的肌膚連一點溫度都沒有，從男人嘴中呼出的氣都帶著些許涼意，高挺的鼻梁，無血色的薄唇微微張開，那雙邪魅的眼流露著認可，羽毛般的銀發垂落在肩部，甚至有一絲的美感。
完全一副人類的皮囊，可方辰碩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否認眼前的男人是人類的身份。
「你到底……是誰？」
「我已經告訴你了，祖，我的名字是嗔煞，麅鴞。」
「不可能，麅鴞剛剛在戰鬥中已經死去了，什麼都沒剩下。」
「沒有徹底消亡，帶著一絲意識殘留，我再次得到了進化，進化成了你們的模樣，似乎這種身體的控製力更加協調穩定。」男人十分耐心，就這樣一直不緊不慢回答著方辰碩的提問。
方辰碩低下了頭，這一刻洞內無比的安靜，身後的隊員們也都不知所措，沒有盲目進攻，就像一頭頭斑馬麵對著一艘遊輪，根本不知道從哪下口。
「因為我沒有死，所以你很難過嗎？」男人輕聲問道。
「你真的……是麅鴞嗎……」方辰碩沒有和男人對視，失意的開口。
「千真萬確。」
「剛剛的戰鬥，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馬克羅的死也是沒有意義的。」
「馬克羅？是在我蘇醒時吞噬掉的人嗎？我很抱歉，我意思沉睡了很久很久，那時自主意識並沒有完全恢復，隻會單純的獵殺。」
「祖，你比之前要弱的太多了。」男人繼續說著，「這段悠遠的時間，你經歷了什麼。」
「不……你所說的祖，並不是我。」方辰碩已經絕望，他從內心中已經認可了眼前的男人就是被古代殺死的麅鴞，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聽到方辰碩自述自己並不是祖的時候，麅鴞臉上閃過一絲不解，隨即站起身來。
「看來你和我一樣，沉睡了太久，千年前的記憶已經模糊掉了。」
「你要做什麼就做吧，接下來是要殺光所有人，毀滅世界嗎？」方辰碩冷笑，現在的他哪還有什麼戰士的模樣，又回到了接觸『城池』之前那慢慢的頹廢樣，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無能和窩囊。
麅鴞眉目緊鎖，「我所敬畏的祖，並不是你。」他嘆了口氣，眸中滑落出了一道結晶，像淚一樣的液體，那滴結晶裡包含了千年的遺憾與物是人非的悲傷。
「你去死！」突然的尖叫在人群中響起，從眾人身旁沖出一個女人麵目猙獰到幾乎扭曲，赤手空拳的沖向麅鴞。
「居依！」方辰碩大喊，想要起身阻止。
結實的一拳打在了麅鴞臉上，他甚至沒有閃躲，平淡的看著歇斯底裡的女人。
居依由於憤怒沖昏了頭腦，麅鴞還活著，她要把父親的死全部釋放出來，發泄在這凶手的身上。
麅鴞抬手接下了居依臉上的淚滴，送到自己嘴邊品嘗。
「這液體裡，充滿了憤怒和悲傷，在這兩者的作用下，卻沒有了恐懼。」麅鴞嘆了口氣，「你們的情感多種多樣，和千年前一樣。」
「會為了另一隻個體而產生七情六欲，也正是如此才會變得弱小。」
「你閉嘴！凶手！」居依再次發力，可身高差隻能讓她一直揮拳打在堅硬的月匈膛上。
「居依！」方辰碩看到這一幕，眼眶中噙滿了淚，這是第一次見到發了瘋式的居依，這一刻她該多麼無助，麅鴞隻需要揮一揮手就可以把她殺死。
就這麼一個軟弱女孩，甚至比所有隊員都要有勇氣，她淒厲的哭喊似乎在揭露每一個人的無能。
「方大哥！」一聲叫喊讓方辰碩愣在了原地，那顆心早已經摧殘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