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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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容睜開眼睛,懵了半天才發覺,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她想不起來為什麼會在這裡。

記憶中的最後一幕,她向一棵大樹猛沖過去,正要撞上樹樁,膝蓋一疼,緊接著昏迷不醒。

……她的頭好痛。

明容抬起手,扌莫了扌莫刺疼的額頭,剛碰到就哀叫起來。

指尖有血。

「明姑娘,別動!」

明容轉過頭。

冬書和鶯鶯從門外進來,後麵還跟著趙檢。

明容舒出一口氣。

她問:「這是哪兒?」

鶯鶯說:「您在公子房裡……您還記得剛才的事情嗎?」

明容蹙眉,「我隻記得向一棵樹撞了過去,我是不是撞到樹上?」

鶯鶯搖搖頭,將一個小瓷瓶打開,灑了些粉末到帕子上。冬書接過帕子,坐在床邊,仔細地幫明容擦藥。

明容又開始喊疼。

冬書目中含淚,輕聲細語:「姑娘忍忍吧,總不能在臉上留疤。」

鶯鶯說:「姑娘方才沖向一棵樹,奴婢和公子在窗口瞧見,嚇得心都快跳出來。好在燕王眼疾手快,用暗器打中您的腿,您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磕破了頭。」

明容抽噎:「暗器?」

「這個。」趙檢抬起手。

他手裡拿著一粒圓潤的珍珠。

明容說:「這也算暗器?」

鶯鶯輕嘆:「這麼好的珍珠,一定是東海貢品,也就燕王舍得當石子扔。」

明容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那些壞蛋走了?」

趙檢說:「趙秀情緒一激動,吐血昏迷。趙巽和趙枕河著急帶他回東宮,沒空理咱們。」

明容一聽太子昏迷,愣了愣,先想還真被她說中了,風大一點都能把他吹死,又想他的身體這麼虛弱,還整天像一隻趾高氣揚的孔雀,滿宮跑、耍威風,他對作惡是有多執著。

他活該。

她才不同情他。

明容看著鶯鶯收起藥瓶,忽然道:「這藥哪兒來的?」

「年初,所有入宮滿五年,老家在京城百裡內的宮女,都得了恩準回一趟家。」鶯鶯答,「太子殿下喜怒無常,奴婢便從宮外帶進來一些止血、治跌打損傷的常用藥。」

冬書詫異,「太子命人搜宮,沒搜出來麼?」

鶯鶯笑了笑,「公子聰慧,知道太子殿下會這麼做,我們早就把藥藏在井裡。」

明容恍然大悟。

難怪第一次見到趙檢,他從井裡爬出來,嚇得她和冬書以為白日見鬼。

「明容,過會兒你還是去東宮,向趙秀道歉。」趙檢突然道,「他這一吐血,若借題發揮,你姑姑都保不住你。」

鶯鶯也勸:「姑娘心裡難受,我們何嘗不是?可宮裡就是這樣,想活下去,就得忍氣吞聲。委屈、怨憤、不甘心,在活命麵前算得上什麼呢?萬民以君王為天,天子以下便是太子,您不為自己,也得為家人著想啊!」

明容不做聲。

她眼角的餘光瞥見冬書默默拭淚。

於是,她慢慢地低下了頭。

*

轎子裡一點聲音也沒有。

趙巽越想越無語,瞥一眼趙枕河,「得了,他這下又要躺十天半月的養病。」

趙枕河說:「那也比三天兩頭跑出來強。」

「你說,四哥圖什麼?」趙巽皺眉,「每年冬天來這麼一出,罰趙檢在雪地裡跪半天,抽他幾鞭子,頂什麼用?那廝瞧著骨瘦如柴,實則強健如牛,生病三五天就好,四哥他自個兒倒丟了半條命,多不值得。」

趙枕河搖頭。

他望著屋簷上結的冰,話鋒一轉:「你剛才用什麼打那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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