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秘辛（1 / 2）
第一百零一章 秘辛
高太醫隨趙崇去往長春宮。
直到他們匆匆離開, 雲鶯逐漸反應過來趙崇迅速便認定長春宮，或乃先前薛暉之事的緣故。
清河公主趙驪的駙馬薛暉之死有何內情，旁人大多不清楚。
然而趙崇終究是皇帝。
趙驪的事情，靜安太妃派過個嬤嬤去公主府既意味著她插手了。若清楚其間不足為外人道也的種種, 今日趙崇會懷疑到長春宮, 似乎不必太過驚訝與奇怪。
一旦牽扯到長春宮，牽扯到靜安太妃, 雲鶯明白以自己的身份說不上什麼話, 哪怕自己是被害的那個人。
相信趙崇並將一切交由趙崇處理是最合適也最穩妥的。
雲鶯想著這些又變得幾分恍惚。
她感覺比起等待真相，自己更像在等待一場關乎她前世今生的判決。
前世她病逝, 究竟是與長春宮有關無關？
倘若當真有關係, 是不是她之前無端覺得眼熟的小宮女作的怪？
這小宮女……
趙崇態度十分強硬，靜安太妃麵上不動聲色，心下卻暗自輕嘆一氣。
皇帝陛下突然踏足長春宮定有要事。
這兩日後宮有亂子，她雖然未曾多過問情況，但總歸不是什麼不知。
「既然如此，那便請太妃行個方便，讓朕好生查一查長春宮。」
錢嬤嬤匆忙之中在小佛堂對她說過兩句話：「奴婢不能眼睜睜看春杏鑄下大錯，他日牽連娘娘。可未曾想，一著不慎，反而將娘娘牽累得更深。」
她這般年紀，這輩子再沒有其他期盼，不會牽累到阿驪便足矣。
又是聽命於誰暗暗謀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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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輦到長春宮外時, 靜安太妃正在禮佛。
「沒有嗎？」靜安太妃反問她道。
她麵上平靜，瞧不出任何異樣。
僅憑這兩句話，靜安太妃已經明白後宮這兩日的亂子和錢嬤嬤、春杏都脫不了乾係，而長春宮也被牽連其中。
錢嬤嬤大驚。
靜安太妃被扶著入座。
皇帝陛下踏足長春宮，多半是掌握了證據後問罪來的。
心下也未有太多想法。
靜安太妃垂眸，「予問心無愧，陛下請便。」
「太妃免禮。」趙崇看著麵容平靜的靜安太妃，單刀直入，「今日有人妄圖又在六宮生事，高太醫查驗過，這藥粉裡摻了麝香、馬錢子、蟾酥、斑蝥，朕忽然記起些事，便來問一問太妃可認得？」
錢嬤嬤上前兩步，扶著她壓低點聲音又說：「陛下還帶了高太醫前來。」
錢嬤嬤道：「陛下已經在正殿內等候娘娘。」
「六宮用藥尋常皆會記錄在冊。」趙崇也不疾不徐說，「自上元節鬧出謀害皇嗣之事後，朕便曾下令清查過太醫院和禦藥房。這些東西要從宮外帶進來不易，想借著太醫院、禦藥房拿到更不易，但若私藏了不被發現也是有的。」
靜安太妃偏頭去看錢嬤嬤, 眉眼一沉，語聲淡淡問，「嬤嬤最近可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娘娘，陛下過來了。」一時顧不上平日裡不許打擾的規矩, 錢嬤嬤疾步趕到小佛堂通稟。
又在錢嬤嬤開口之前繼續問，「端午那日夜深之際，嬤嬤離開過長春宮, 是去了做什麼？」
可也隻能如此了。
「陛下，太妃，有個叫做春杏的小宮女在殿外求見。」
沒有在小佛堂耽誤得太久, 靜安太妃趕到正殿見趙崇。
事已至此，想包庇、想撇清關係已不大可能。她便沒有盤問錢嬤嬤具體發生過什麼，隻先來正殿見一見皇帝。
「太妃當真是什麼都不知情？」
趙崇聽著靜安太妃心聲，已然確定事情牽扯到長春宮。他從月漪殿趕過來，除去盡快確認以外，也是為了避免背後生事之人得知謀害雲鶯失敗後一死了之。
如果受人指使、被人利用倒也罷，將事情查明白以後自有定論，最怕自作主張，無從辯解。
靜安太妃收起念珠，沉默中隻是示意錢嬤嬤扶她起身。
太監夏海悄然進來，對趙崇和靜安太妃稟報說，「這小宮女道自己要向陛下和太妃請罪。」
她太清楚，當皇帝決意要查一件事，必然得有個結果。
「娘娘……」
她不緊不慢道：「陛下向來知，予自先帝駕崩便不大過問世事，陛下，予恐不知情。」
她當即退開兩步, 跪伏於地沖靜安太妃一磕頭：「娘娘恕罪！」
長春宮的宮人做下的事……
「高太醫？」
跪坐在佛像前的靜安太妃睜開眼，眉心緊擰：「陛下在何處？」
錢嬤嬤仿佛因為靜安太妃的話一瞬間愣怔住。
「常言道清者自清。」
「見過陛下。」
趙崇看一眼靜安太妃，冷聲：「讓她進來。」
靜安太妃不言，手指輕撚著佛珠。
「奴婢春杏見過陛下，見過太妃。」
不多時，一個圓臉兒的小宮女入得殿內，兀自跪下磕著頭行禮。
太監夏海這會兒沒有如之前那般退出去。
他立在趙崇身後側，看著小宮女道：「春杏，你說要向陛下和太妃請罪是何意？為何要請罪？請的什麼罪？」
名叫春杏的小宮女再磕了下頭，字字句句說：「奴婢因傾慕陛下天人之姿，心生妒意，欺瞞太妃謀害顧美人，謀害淑昭容，罪無可恕。」
她沒有想到皇帝會那麼快出現在長春宮，叫她來不及做其他任何的準備。
而這大概意味著，月漪殿的事情失敗了。
在做下這些事情以前，春杏便曉得自己將會麵對什麼。
隻可惜拚上性命也未能……
卻不能不站出來。
注意到長春宮查到她身上不難，她不主動認罪，便要變成太妃包庇。
靜安太妃聞言行了個佛禮，念過一聲「阿彌陀佛」，蹙眉問：「春杏，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春杏便沖她磕頭：「奴婢知罪，願領責罰。」
「你如何謀害地顧美人？」趙崇眉眼不動，聲音越冷。
春杏跪伏著說：「奴婢聽說顧娘子與淑昭容娘娘關係親近，便生出歹心謀害於她，以引得淑昭容娘娘一心牽掛顧娘子，忽略自身。因而，端午的宮宴散後，奴婢暗暗跟蹤顧娘子，趁其孤身一人，從背後將她砸暈，再推入荷塘。」
「你獨自一人將顧美人推入荷塘？」
趙崇發問，隨即卻肯定道，「將顧美人推入荷塘的，定不止一人。」
春杏心下吃驚，不知趙崇為何如此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