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1 / 2)
第八十九章
唐青青被驚醒,在床上睜開了眼睛。
唐青青的房間窗戶就在大門口的側上方,因此能清晰地聽清楚樓下的動靜。
蘇蓉聽到拍門人的話,腿都嚇軟了,她連忙打開門:
「怎,怎麼回事?珍珍怎麼了?」
「蘇姨,你快去醫院看看吧,珍珍被打傷了!」
蘇蓉心裡一空,要不是扶著門就要癱軟下去。
「打傷了?!傷得怎麼樣!誰打的!」
蘇蓉急忙轉身回屋拿鑰匙,聲音都在發顫。
「蘇姨,您還是自己過去看看吧,珍珍現在就在醫院裡。」
蘇蓉急急忙忙跟那人離開了,樓下很快又恢復了安靜。
唐青青心中納悶,唐珍珍是去乾什麼了,這麼晚沒有回來不說,竟然還受傷了?
雖然拍門人一副緊張模樣,可唐青青感覺事情應該不大。
她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翻過身就睡著了。
第二天唐青青晨練,走下樓的時候,發現蘇蓉和唐建國的屋子都開著門,裡麵空盪盪地沒有人。
唐青青不禁皺眉,竟然這麼嚴重?
她依舊如同平常一樣去晨練,有那老太太看到她,連忙將她拉過來。
「青青啊,昨天是咋回事啊?」
唐青青猜到她提的是唐珍珍的事,「奶奶,您說的是什麼事啊?」
「哎呀,你還不知道啊?」
老太太猛地拍手,周圍其他老頭老太太也圍了過來。
唐青青搖搖頭,「我今天醒來,家裡都沒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是你家那個珍珍出事了!」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觀察唐青青的表情。
「是嗎?我不大清楚。」
唐青青表情很是淡定,她雖然不跟唐珍珍打交道,卻也就是不理會她罷了,從來沒有在人前露出帶有情緒的表情和言語。
老太太大約太想要分享八卦,並未被她的冷淡給擊倒,繼續分享自己所知道的。
「昨天晚上她帶著廠子裡好幾個人一塊出去,說是什麼查到偷咱們廠子錢的小偷了,於是跑過去蹲點。沒想到公安也在蹲點,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給撞上了。」
唐青青聽到這裡,整個人詫異極了。
「她怎麼查到真凶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當時兩撥人撞上了,公安又穿著便衣,都以為對方是那個犯罪分子的同夥,反正當時挺亂的,不知道咋地就乾起架來了。結果又不知道怎麼的,就誤傷到了一旁的唐珍珍,你們說這巧不巧的。」
「我咋聽說是有人想欺負唐珍珍,結果就給鬧上了?」
「哪跟哪啊,就是誤傷的。」
唐青青嘴角抽抽,她這些年一直幫著公安局做事,在追蹤過程中也參與過抓捕,可再怎麼著現場也不會混亂到這個地步啊。
即便公安穿著便衣,也會早早亮出身份,不應該存在誤傷。
「那小偷呢?沒有逃跑吧?」
「抓住了,要不然這才鬧笑話呢。」
一旁一個老太太道:「也不能這麼說,孩子們也是好心。」
「好心辦壞事,那也糟心啊。明明有公安,他們幾個孩子去湊什麼熱鬧啊,這不是添亂嗎。」
「你這麼說讓人聽見多寒心,這隻是意外。多一群人調查,這不是能早點抓到小偷,能早點追回錢嗎。」
「對了,錢追回來沒有啊?」
「這我還真就不知道了,應該追回了吧?」
老頭老太太們開始聊起天,唐青青並未繼續參與,進行一天的鍛煉。
她晨練結束回到家,這時候蘇蓉已經在廚房裡忙碌了,她看到唐青青高聲道:
「青青,早餐我已經買好放在桌上了。」
唐青青走進廚房,就看到蘇蓉忙著剁肉。
「您在忙什麼呢?」
「珍珍受傷了,她說頭暈就想吃我做的打鹵麵。」
蘇蓉說這話的時候,不忘觀察唐青青的表情,整個人小心翼翼的。
「你要是現在不餓,要不要也嘗嘗?珍珍現在是病號,所以才特意給她做的。」
「不用,我吃豆漿油條就行。」唐青青還不至於跟個病號吃這種醋,「一會我要去一趟公安局,估計比較晚才回來。」
「要是太晚了,就打電話回來,我讓你爸或者你哥哥去接你。」
唐青青應下,看到蘇蓉一臉憔悴,眼底下青紫一片,一看就是昨天沒有睡好覺。
可現在還要忙碌著剁肉扯麵,讓她不禁微微皺眉。
走出去幾步,又忍不住道:「您昨晚沒睡,今天注意休息。」
蘇蓉怔了怔,反應過來時,唐青青已經上樓去了。
唐青青帶著資料來到公安局,石鵬飛胡子拉碴地走出來,一看就知道昨晚肯定熬通宵了。
「吃過早飯了嗎?」
「我已經吃過了。」
石鵬飛聽到這話也就不再管她,直接開始說工作。
「昨天我們把機械廠盜竊案的犯罪嫌疑人給逮到了,不過中間出了點岔子。」
唐青青:「我也想問你這件事,到底怎麼一回事?我怎麼聽說有人受傷了?」
「嗨,我們派人去蹲守嫌疑人,結果你們機械廠的一群人也在那。這些小年輕想在女孩麵前表現,硬是要搶在我們前麵去捕捉嫌疑犯。」
「結果反倒把我們的人擠到一邊,還差點讓嫌疑犯給跑了。至於那個受傷的,她也是倒黴,那嫌疑犯的老娘不知道怎麼發現她了,還知道是她把人給引過去的,直接沖過去把人給揍了。」
當時現場一片混亂,地方又特別小。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嫌疑犯身上,誰也沒有注意一個老太太從屋子裡偷溜出來,反應過來的時候,老太太的擀麵杖已經落在了唐珍珍的腦袋上了。
要不是大家攔得及時,唐珍珍的臉就要遭殃了,那老太太的擀麵杖還想往她臉上砸。
唐青青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唐珍珍也真是有夠倒黴的。
不過抓捕現場就是這樣,哪怕再計劃周詳,也難免會有紕漏。
畢竟現場復雜,隨時會有突發現象。
每到這種時候,唐青青都是躲得遠遠的,她知道自己戰鬥力不行,也就不上去添亂。
她躲的時候也會注意四周,避免意外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也是長久以來的經驗了,她的名聲起來以後,大家一看到她就知道是她破的案子。
那些犯罪分子特別恨她,經常想要對著她動手。有時候是犯罪分子的家人,會想要教訓她這個害了自己親人的人。
一開始她差點被揍,還好身邊有翟弘毅和王黑子幫他擋著。
若是她自己一個人的,就會注意躲開,保護自己的安全。
唐珍珍很不幸,就這麼被鎖定並且被傷害到了,讓人哭笑不得。
「他們是怎麼知道那個人是嫌疑犯的?」
「是那個受傷的女孩說的,她推論嫌疑犯非常可疑,所以帶著人去堵著,看看能不能調查到什麼。可其中有個男的,脾氣比較暴躁,一看到嫌疑犯,直接上手去抓人,想要揍一頓問清楚情況。」
唐青青聽著更是詫異,這個案子發生以後,公安局並沒有對外公布過任何結果,唐珍珍是怎麼知道那個盜竊者是誰的?
唐珍珍還要去文工團,根本沒有時間去調查。
「她說有一天看到這個人鬼鬼祟祟的,直覺這個人有問題,所以才想著蹲他。」
石鵬飛調查過唐珍珍,可以確定她跟這個案子沒什麼聯係,因此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有繼續追查。
這個案子那麼大,作為廠長女兒的唐珍珍,想為父親解憂,因此比較關注,這個理由也能說得過去。
至於說什麼第六感,雖然玄乎,可有時候還真的存在。
唐珍珍不是嫌疑犯,因此也不會深查。
唐青青卻不相信什麼這是因為什麼第六感,她覺得唐珍珍很是古怪。
想到自己看過的那本書,她既然能看到,是不是意味著其他人也可以?
唐青青越想越覺得自己接近了真相,唐珍珍想利用自己的先去破這個案子,沒想到出了這樣的意外。
石鵬飛的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唐青青回過神,將資料遞了過去:
「照片上的那個腳印,可以看出其主人性別男,身高一米七六,體態中等,二十三歲上下,小外八。」
石鵬飛扌莫扌莫下巴:「你所描述的這些特征,跟之前那個嫌疑犯一模一樣。難怪那老爺子會看走眼,背影都是一樣的。」
「那我再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有別的發現。」
「要不我一會帶你過去看看那個人?」
唐青青抬眼看他,石鵬飛繼續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沒有那麼無辜。」
石鵬飛跟那個嫌疑犯打過交道,這家夥明顯不是個老實的,身上肯定有事,可他又查不到什麼。
「行,我也想去看一看。」
石鵬飛說做就做,帶著她一塊去找那嫌疑犯。
因為事情突然,局裡的車子都有安排,石鵬飛帶著唐青青一塊騎自行車過去。
兩人各自騎一輛,騎了大概二十來分鍾,才到嫌疑犯的住所。
石鵬飛也不急著帶著唐青青去找人,而是帶著她到一群在樹下嘮嗑下棋的人老頭嘮嗑。
「你說那孩子啊?他最近發達了,現在闊氣得不行。每天都是下館子吃飯,還給家裡買了一台電視機。」
石鵬飛微微眯眼:「他去哪裡發的財?」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那孩子成天亂混,誰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石鵬飛這才帶著唐青青離開,去敲一戶人家的門。
屋子裡遲遲沒有回應,石鵬飛又敲了好幾下,才有人將門打開。
「敲什麼敲!被鬼追……石隊,您怎麼來了?」
石鵬飛直接推門而入,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
「日子過得還不錯啊,最近在哪裡發財啊?」
張大發訕笑:「都是一些便宜的酒,不值幾個錢。」
「是嗎?」石鵬飛皮笑肉不笑的。
張大發討好道:「石隊,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您有什麼事找我啊?上個案子不是結了嗎,我那天不在家。我雖然混了點,可也不至於乾出這樣的事啊。」
「我們隻是例行調查,你不用緊張。」
石鵬飛拉著張大發說話,時不時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走來走去,張大發也一直都跟著。
唐青青一直盯著張大發的腳看,張大發其實也早就感受到了唐青青的存在,可石鵬飛強大的氣場,讓他不能近距離接觸美女。
唐青青看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裝作不經意地在屋子裡轉悠,還踢了踢散落在地上的其他鞋子,讓他們露出鞋底。
張大發一直忙著應付石鵬飛各種刁鑽問題,對於唐青青這個年輕又漂亮的女孩也沒怎麼在意。
直到唐青青朝著石鵬飛點頭,石鵬飛這才沒拉著張大發東拉西扯。
兩人走出去之後,石鵬飛詢問唐青青:「怎麼樣?」
「腳印的主人確實不是他。」
石鵬飛談不上失望,畢竟之前早就料到了。
「估計是哪裡我們遺漏了,得進一步地毯式調查。」
唐青青搖搖頭:「重點還在這個張大發身上。」
「什麼意思?」
「那個人跟張大發非常地像,不管是從步伐還是身形等,都非常一致。」
「這又說明了什麼?」
「張大發有兄弟嗎?」
石鵬飛搖頭:「隻有一個姐姐,插隊的時候嫁給本地人了。」
唐青青擰眉:「這就奇怪了,我剛才看了他們家散落在地上的其他鞋子,有一雙鞋並不是張大發的。雖然鞋碼一樣,可是鞋底的磨痕可以看出,他們的走路姿勢等並不相同,所以鞋底磨損位置也有所不同。」
石鵬飛陷入沉思。
「這個人跟張大發非常相似,因此差別並不是很大。我覺得那個人不僅是張大發的兄弟,還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石鵬飛立刻拍板:「張大發是在外地生的,我一會打電話過去,問問那邊的情況。」
石鵬飛是個行動派,確定好要做什麼,就直接帶著唐青青回公安局,準備給那邊的公安局打電話,讓他們幫忙調查張大發當初的出生情況。
石鵬飛去忙別的事,唐青青也沒有閒著,開始翻閱滅門案資料。
唐青青才看到第一張相片,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一入目就是一片血紅色,看到有個人倒在血泊裡,死狀極慘。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唐青青也不禁倒吸一口氣。
尤其是看到三個孩子屍體的相片,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男主人死狀最慘,先是被割喉,緊接著身上又被捅了很多刀,有幾刀還是砍傷,導致她的腸子都流了出來。
女主人被驚醒之後,試圖往外沖,卻被歹徒給抓住,先是身後捅了四刀,然後又在正麵捅了十幾刀,死狀也非常的慘。
三個孩子,小女兒是在夢中被悶死的,然後又被補了一刀,沒有掙紮的痕跡,隻是小小的屍體躺在那,就讓人於心不忍。
老大和老二都是男孩,一個十二歲,一個八歲。
兩個孩子睡在一張床上,可以看到大哥死狀尤為慘烈,身上被砍了二十多刀,有幾刀是砍在胳膊上的,根據法醫報告上可知,這應該是哥哥為了保護弟弟所受的傷。
哥哥身上的傷重得有些離譜,凶手似乎故意在他身上劃一樣,一直沒有瞄準關鍵部位,用刀到處劃。
哥哥是失血過多而死的,在死之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弟弟身上就沒有那麼多刀痕,身上有四處傷,致命傷是割喉。
凶手非常地冷靜,地麵是被清理過的,有幾個地方都被拖乾淨了,從相片上還能看到拖把拖過的痕跡,拖把上也沒有歹徒的指紋。
受害者家境不錯,住著自建的小三層。夫妻倆人住在三樓,孩子們住在二樓。
唐青青雖然看著相片很是難受,可為了給這一家討回公道,她強忍著那些不適,將注意力放到現場的痕跡上來。
從相片的痕跡上可以看出,凶手先是進了三樓,將男主人和女主人殺死,然後才下到二樓將孩子們殺死,一個都沒有放過。
房門並沒有撬開的痕跡,不過廚房有處鐵欄杆被擰開了,凶手極有可能是從這裡爬進來的。
但是現場並沒有看到凶手爬入的痕跡,窗台上也沒有鞋印。
歹徒非常地小心,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唐青青覺得光看相片,並不能看出什麼,她將資料收起來,去尋找石鵬飛。
結果一問,石鵬飛已經被派出去了,又有一個案子需要他去現場。
「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那位女公安搖頭道:「這個不大好說,有人打群架,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局裡還有誰負責滅門案?」
女公安道:「都是一組負責的,現在都被派出去了。」
「那有誰能跟我去現場看一看嗎?」
女公安一臉抱歉,「我們現在實在抽不出人手,昨天通宵的今天都沒法休息,也都被派出去了。」
唐青青無奈,隻能帶著資料離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線索。
她一個人可不敢去案發現場,而且也不符合規矩,還是得有人在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