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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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煙猝不及防被他推到地上,愣神間,她聽到顧明淵的聲音冰寒入骨。

「陰陽不分,不倫不類,休的在此處丟人現眼!出去!」

他從來不會用這麼重的語氣說她,哪怕她犯過再大的錯,他都沒有斥責過她,她以為縱使他把她當贗品,也應有幾分疼愛的,原來並不是。

那些親密寵溺,是假象。

她抬起秀巧的下頜,臉在室內燭火的映照下分外濃艷雪麗,她有點怔,似乎回不了神,眼還望著顧明淵,他麵上的膩煩冷沉終究刺傷了她,她沒有哭,從地上爬起來後,舉起手朝他做了一揖,人便像被抽走了魂識,身體隱隱有些晃盪,坐在顧明淵身旁的徐遠昭關切道了聲小心。

沈清煙呆滯的轉向他,徐世子這個外人都知道要她小心,他卻在字字句句的重傷她。

她突地抬腳朝外走,都忘了跟太子拜別,幽幽的退出雅間。

那座上眾人在她離去後目光還停在門邊。

趙澤秀先回神,把剛剛沒拿穩掉到地上的酒杯撿起來,恢復成平日模樣。

荀琮搭在膝頭的手握緊成拳,移過視線凶狠的瞪著顧明淵,顧明淵那長長的眸像是乜了他一眼,又像是他看錯了,隻是燈火晃眼,他還是靜靜的坐在那兒。

其餘眾人也漸漸收回視線,一時緘默。

太子李軒撐著下巴問顧明淵,「兄長,你這學生真不是女人?」

顧明淵道,「太子殿下若懷疑,不如把他叫回來驗身。」

李軒思索著,剛剛那學生是長了張春情爛漫無人可比的美人臉,但是她月匈口太平了,聽八公主說起這學生也有十八了,十八歲的姑娘,不可能沒有婀娜窈窕的身姿,她更像個長了女人臉的男人。

左右這學生和顧明淵沒有私情,他也就放心了。

李軒也知自己今兒做的太過,笑道,「還請兄長見諒,這是八妹的主意,我被她纏的沒辦法了才不得不做,兄長向來大度,應不會為這等小事跟本宮生分。」

顧明淵緩慢露出溫笑,壓下眸底戾氣。

——

沈清煙從雅間出來,一路走的踉踉蹌蹌,出酒樓時,掃墨看她穿著女裝,頭發散落,有些傻,又不好問,僅猜到她可能在酒樓裡遭罪了,掃墨上前扶她上了馬車。

馬車轉道出了巷子,繞去旁邊空寂無人的狹窄甬道裡,不多時,掃墨就聽到馬車裡傳來壓抑的哭泣聲,她以前若受委屈了,會不顧臉麵的大哭,非要纏著顧明淵給她撐月要報仇,這是第一次哭的這樣隱忍克製,想來欺負她的人是太子,連顧明淵也不會幫她。

掃墨低嘆了聲,即是要跟在顧明淵身邊,總要長些見識韌性,過柔易碎,顧明淵也不可能將她一個男人真嬌養在內宅裡不容他人窺探。

馬車等了約半個多時辰,馬車上掛著的燈籠都燃盡了燈油熄滅,窄道中出現顧明淵的身影,他走的很急,到馬車邊便飛速上去。

馬車內,沈清煙哭累了,趴臥在小榻上昏昏沉沉的要睡著,車門匆然一開,冷氣吹進來,她身上那件女裝襦裙不抵冷,她瑟縮了一下,想把自己蜷縮的更小些,可忽然一個黑影俯身下來,急切要抱她。

沈清煙推著他,推了好幾下,他猛地將她抱緊,那力道大的像要將她摁入骨血裡,她所有的氣力在酒樓裡都耗盡了,這時都掙紮不出他的懷抱,她用哭啞了的嗓聲道,「你放開我……」

他沒放,他將她緊摟在懷裡,她猶如褪了骨髓,軟的直不起身,最終快睡著時,聽到他低低道,「那是假話。」

沈清煙想假話又如何,真話又如何,她的難過才是真的。

她合上了眼,昏睡過去。

馬車從道裡往反方向駛去,遠離了酒樓繞一大圈回英國公府,過程中沒有停在外院,徑自入了靜水居的門,掃墨下了馬車後讓下人仔細栓好門各自回房裡別出來。

片時,顧明淵下了馬車,懷抱著用鬥篷裹住的人,徑自進了主臥。

室內燈火通明,顧明淵將她輕輕放到象牙金絲軟榻上,鬥篷一打開,她陷在綿軟的錦衾中,人渾渾噩噩的半閉半睜著眸,眸底還有未流乾的淚光,臉孔白而柔膩,長睫微顫著,紅唇微張,那頭長發四散落在她周身,像要將她包裹住。

她身上穿著水紅襦裙,先前在雅間他不曾細看,這會兒近距離查看,才知這襦裙袖子太過寬的,可一眼看到裡麵的手腕有多細,似乎稍微捏重一點,就會把她的手腕捏斷,這件襦裙是再普通不過的樣式,可她穿出來時韻致楚楚,纖月要似能一手掐,他摟在懷裡便能感觸到那月要可以被他牢牢握在手裡,媚弱成妖,適於珍養。

顧明淵眼眸凝住,漸漸垂下頭,唇在她臉側口勿過,她的眉微微蹙著,未幾把眼睜了睜,抬一點臉又沒力的落回去,她的唇張了張,嫣紅舌尖隱現,要引誘著他,怕他失了興致。

顧明淵頓住,再口勿上那張唇,勾纏輕咬,一點點的放深,讓她自己感觸到,他對她有極重的欲念與心疼,不用怕會被拋棄。

衣領鬆到肩側,再沒有往下,被一隻手掌托起來薄背,她唔著聲,昏著眼抱住他肩膀,像一朵開在他手心上最嬌嫩的花,稍微狠一些,就能讓她凋零。

屋裡的西洋鍾打著擺啪嗒響,房門半開,顧明淵出來,神色如常的跟候在門外的雪茗道,「你進去服侍他更衣。」

雪茗忙道是,先回廂房取了衣裳,進主臥到榻前,一雙眼睜圓。

沈清煙閉著眼在深睡,身上的襦裙有點鬆散,墨發淩亂也不影響她如被嬌藏在春閨深處,美貌的不像人,即使雪茗知曉她穿上女裝後必定傾絕,真正看到時還是挪不開眼。

這樣的容貌,隻要顯露就可能遭覬覦。

雪茗愁了起來,她都穿女裝了,是不是瞞不住小公爺了。

這樣下去,沈清煙可怎麼辦。

雪茗坐到軟榻邊替她脫下襦裙,乍見那頸側肩上又有紅印,這才過一月,天兒冷的別說蚊蟲,就是一般人稍微少穿點出去都可能會被凍死,沈清煙這印子肯定不是蚊蟲咬的。

雪茗心陡一跳,若是……小公爺。

雪茗立刻打住,若真是小公爺,沈清煙這身上的裹月匈布早被發現了,她身子也沒印子,說明身子還是清白的,沒準隻是她不小心磕著碰著,才落了些印痕。

雪茗這樣把自己說服了,趕緊給她換好晚睡的寬袍,裹月匈布沒敢給她解了,再把那襦裙帶出來,正和掃墨碰上,掃墨指著襦裙神秘兮兮的告訴她,「沈六公子今兒在太子殿下的宴會上受了不少委屈。」

又詳細的說了些宴上事,讓她守口如瓶,切不可外傳。

雪茗登時了悟,原來是太子殿下逼著沈清煙一個男人穿女裝,委實過分,那就是顧明淵還沒發現她的女兒身。

掃墨跟她透完話就回房睡覺了,雪茗眼瞅書房燈亮著,想來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他素來正經,也不可能會偷看沈清煙的身子。

雪茗又折回去給沈清煙把裹月匈布也摘了,那鼓鼓囊囊的讓雪茗都臉紅,橫豎她身上的厚袍子勉強遮掩,被褥一蓋,什麼也看不著。

房門被輕輕帶上,待雪茗回了廂房,顧明淵出了書房,進屋後到榻邊,彎月要將她連同被褥一起抱起來回了裡間。

沈清煙這一覺睡得不踏實,翻來覆去的滾著,又是怕冷的人,滾到邊上忽感到熱氣,便憑本能黏貼著,隻覺得那人身體僵硬繃緊,她又想滾開,但被一條手臂攬了回去,她在睡夢裡嘟噥著,又睡的人事不知了。

沈清煙再醒來時,整個人趴在顧明淵身上,月要還被他環著,他也像才睡醒一樣,惺忪著眼睜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眼。

沈清煙剛睡醒,還有片刻沒緩神,待漸漸去了睡意,才反應過來自己沒穿裹月匈布,還有什麼觸著她的下月要,雖然發懶,她依然從他身上翻走,揪著被角縮到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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