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章(2 / 2)
他要是不斷袖就好了。
她翻過身睡去。
——
第二日顧明淵出門就不帶沈清煙了,慶俞也留下來守著她,昨夜下過雪,院裡的雪堆得極厚,這裡不像在靜水居有人打掃,這就是個破落院子,什麼小廝婆子丫鬟都沒有,仿佛被整個宣平侯府遺棄了。
沈清煙也不懂,顧明淵為何要在這裡受罪,舅家不喜走就是了,還賴在這裡。
她在屋裡無聊的很,跟慶俞兩個在院裡堆雪人,堆出個醜不拉幾的小狗。
傅少安就是這時候進的院子。
沈清煙跟著慶俞站到廊下,慶俞先上前推說顧明淵不在,結果傅少安直接笑道,「我就是趁他不在來的。」
沈清煙覺著這人臉皮有點厚。
傅少安大剌剌的進了堂屋坐倒。
慶俞便叫沈清煙下去端茶,但傅少安卻笑道,「勞煩慶俞小哥給我泡茶,我跟這小童說會子話。」
慶俞看過沈清煙,彎月要出去送了茶水進來後便靜立在門口。
傅少安朝沈清煙招了招手,沈清煙往近走一點,離他幾步遠停住,傅少安手撐著下頜端量她,良久感嘆,「生錯了。」
這話沈清煙聽不懂,但他這般盯著人,總不自在,便隻能盡量垂著頭,那兩隻雪白的耳朵卻被看在眼裡。
傅少安嘆了聲,端茶呷著,問她,「你叫什麼名兒?」
沈清煙有點遲疑,回頭瞅慶俞,慶俞點了下頭,她才答,「沈清煙。」
傅少安笑著說稀奇,「我還以為你姓溫,姓沈挺好的,都帶著水。」
沈清煙不懂他什麼意思,怎麼還胡亂猜人姓啊。
傅少安手指著左側的藤椅讓她坐。
沈清煙沒敢坐。
傅少安也不勉強,手擋在嘴上咳嗽,隨後聲兒輕了些,問她,「你平日裡是屋裡伺候你們少爺?」
沈清煙老實巴交的回答他,「出去也伺候的。」
門外慶俞有點想扶額。
傅少安嘶一聲,對著她上上下下的看,直道,「真看不出來。」
沈清煙被這眼神看的哪哪兒都不自在
,又不能說不讓他看。
傅少安又問她,「你會的花樣多嗎?」
沈清煙呆呆的回他,「您說的什麼花樣?」
傅少安扌莫著下巴,皺眉再皺眉,最後很直接道,「就是你伺候你們少爺的花樣。」
沈清煙想,她現在是顧明淵的書僮,可不能說自己不會伺候,那必定是要說自己最會伺候了,她點點頭道,「多的。」
傅少安聽的直拍手,又感慨萬千,「也沒看出來小表兄這麼會玩兒。」
沈清煙睜大眼,一下反應過來,原來他之前說的花樣是那種事,她還順嘴胡說,這下好了,這傅世子盡想不正經了,她慌忙補救道,「傅、傅世子,你誤會了,我跟少爺是清白的……」
傅少安很敷衍的頷首笑,「沒說你們不清白,這少爺拿書僮泄火的事兒我也不是沒聽過,算不得什麼。」
沈清煙咬了咬唇,辯解不清了。
傅少安道,「要說起來,小表兄也不容易,這個年紀不說娶妻,至少屋裡有個把通房也屬正常,可這些年都不見他身邊有女人伺候。」
沈清煙都想撇嘴,那是因為顧明淵斷袖,女人他也不喜歡。
「還是丟了的小表妹鬧的,」傅少安道。
顧明淵有個妹妹丟了,名兒叫顧窈,這之前沈清煙就聽過,但那妹妹都說是她大表兄的養妹妹陸瓔,這些年也沒見英國公府給認回去。
不知道什麼緣故。
沈清煙便道,「不是找著了嗎?」
傅少安擺擺手,「沒找著,你這小童可別亂說,仔細被你家少爺按床上打。」
沈清煙通紅著臉,覺著這世子沒表姑娘好,總說些難聽氣人的話。
「小表妹是丟在江都,也是這個時節,聖人南巡,姑母便帶著小表兄和小表妹一起去了江都,當時聖人是住在江都的陳二太爺府上,不幸遇上了刺客,陳二太爺府上一片混亂,小表妹也不見了蹤影,後頭姑母為了找小表妹,在江都留了段時間,小表兄還差點被拐子拐走,」傅少安搖搖頭,又抿口茶,清了清嗓子。
「從前小表兄最疼小表妹,我記著她那時年紀小不會梳頭,小表兄倒會給她梳,小表妹丟了後,小表兄的性子也冷下來,如今不娶妻,怕也是想著等找到小表妹再成婚。」
沈清煙心內五味陳雜,原來顧明淵對他妹妹那麼好,那他昨兒晚給她簪發,應也是早就會的。
跟他斷不斷袖沒關聯,她竟是誤會他了。
傅少安又盯著沈清煙的臉看了會兒,笑出聲道,「你跟我幼時見過的一個故人有幾分相似。」
沈清煙拿眼瞟他,確定沒見過他。
「聖人南巡被刺殺,後來查出來是二皇子的母妃溫賢妃和溫國舅策劃的,聖人大怒下,賜死了溫賢妃,抄了溫家滿門,就連二皇子也被驅逐出燕京,你這小童倒跟溫家那早死的大少爺有幾分像,」傅少安輕輕笑著。
沈清煙一愣一愣的,那溫家人都死光了,他說她跟他們像,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兒,傳出去了又招麻煩。
沈清煙吶吶道,「您可別亂說,我、我就是個小奴才。
」
傅少安噗噗的笑,「你這小奴才倒招人疼,你們少爺疼不疼你?」
沈清煙摳著手指,板著臉道,「主子哪兒能疼奴才,不是亂了身份麼?」
顧明淵都討厭死她了,怎麼可能疼她,先前她還是男人時,顧明淵還能說對她好些,如今對她又冷淡又不耐煩,她現在能活著都是他發善心了。
傅少安翹著腿道,「要不我找你家少爺把你要到我屋裡,我定疼你。」
沈清煙匆促抬一下頭,著急忙慌不知怎麼回答,扭頭往外找慶俞,卻見顧明淵麵無表情的在門口站著,不曉得站了多久,她連忙跑到他跟前,很小聲的喊他,「少爺。」
傅少安站起身來,跟顧明淵笑吟吟道,「小表兄回來的早,我正跟這小童打趣,我瞧他生的倒比姑娘家好,正好我近來要做美人圖,不知我可否借他幾日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