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2 / 2)
不僅看到了,還下車賞了場雪,可能是雪景太美,所以才情不自禁。
辛月低著頭,臉微微泛紅。
辛隆沒察覺到什麼,繼續說∶「那你們運氣挺好啊,今年第一場雪就被你們趕上了。」
這話一出,換陳江野表情微頓。
第一場雪,那就是初雪。
據說,如果初雪時和心愛的人一在一起,那就會永遠在一起。
陳江野垂眸,淡淡一笑。
*
這頓飯,辛隆是最後一個吃完的。
他扌莫著肚子打個飽嗝,然後把碗一放∶「辛月,洗碗。」
辛月剜他一眼,沒說什麼,端起碗去洗。
辛隆瞅她去了灶台,從褲兜裡扌莫出煙盒,抽出一根來叼嘴裡,朝陳江野揚揚下巴∶「出去抽煙。」
「嗯。」
辛隆走在前麵,陳江野跟著他出去。
按理說,抽根煙而已,到廚房外抽就行了,辛隆卻走出院子都還在往外走,等離家裡有段距離了才停下來。
他扌莫出打火機把煙點燃,然後把打火機放回去,又接著從兜裡拿出一張卡。
「既然你回來了,這卡也還你。」
陳江野從辛隆說隻喝一杯的時候就知道辛隆是想這卡還給他。
他把卡推回去,淡笑著說∶「您還是收著,就當是我提前給彩禮了。」
辛隆神色猛地一震,直接被他這話給乾蒙圈了。
「你這小子!」
等回過神,他立馬吹胡子瞪眼起來,「辛月可沒說要嫁給你!她說她這輩子都不嫁人的!」
陳江野微愣了愣,問∶「她什麼時候說的?」
「你走之後的第二天。」
辛隆如實回答,結果說完自己先愣了,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而他想到的東西,陳江野也想到了。
於是,一聲輕笑在夜色裡響起。
「你笑什麼笑!」
辛隆又把眉毛吊起來,「你少自戀啊!」
陳江野還是笑。
辛隆快氣死了∶「你他娘不會以為辛月是非你不嫁了吧?!」
陳江野微微仰起頭,極少會笑得眯成一條縫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辛隆。
「叔,要打個賭嗎?」他說。
「賭什麼?」
「賭辛月願不願意嫁給我。」
陳江野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說,「如果我贏了,您就安安心心地把辛月交給我,不許再要回去。」
辛隆撇撇嘴∶「如果你輸了呢?」
「我不會輸。」
*
辛月碗洗到一半的時候,外頭抽煙的兩個人回來了。
辛月也不知道他倆在外頭除了抽煙還乾了啥,出去的時候辛隆還一臉笑嗬嗬的,這一會兒的功夫,回來就成了苦瓜臉,時不時斜眼剜陳江野一眼,渾身上下透著股寡婦哭墳的怨氣。
陳江野表情則與他完全相反,嘴角始終噙著抹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你還不回去?」
辛隆甚至直接下了逐客令。
更甚,到了第二天的午飯,陳江野一放碗,辛隆就立馬又下逐客令∶「吃完趕緊回去。」
等陳江野走了,辛月不解且覺得有鬼地問辛隆∶「你倆昨晚上除了抽煙還乾了啥?」
辛月不問還好,一問辛隆就來氣,扯起喉嚨大吼道∶「兩個大男人能乾啥?!」
辛月∶……不想說就算了,倒不用這麼大情緒。
他不說,辛月猜也猜得到,估計是陳江野說了什麼關於她的話把他給得罪了。
她嘆口氣,瞥著辛隆說∶「你要真那麼不待見他,乾嘛還老早就起來給他做這麼一大桌子菜?」
辛隆眼睛一瞪,胡子一吹∶「誰給他做的?!你沒吃?」
辛月也不慣著他∶「前兩周我回來怎麼不見你給我吃的這麼好?」
辛隆被噎住,臉漲成了豬肝色。
辛月懶得再跟他掰扯,回屋做作業去了。
現在是大冬天,她沒法再跟之前一樣搬張桌子到屋簷下,以前在屋簷下看書寫字的時候,她一抬頭就能看見陳江野在做什麼,這令她在屋裡坐下來後也還是習慣性抬頭,隻是視線裡隻有透光卻不透明的窗。
她忍不住想∶現在他在乾嘛呢?
他在朝山上走。
陳江野想重新去走一走,每一個曾經與她走過的地方,再告訴他們∶
他回來了。
走出村,沿著路走一截就是那條熟悉的岔口,站在岔路口微一轉頭就能看到那顆係滿了紅綢的槐樹。
他停下,然後朝槐樹走去。
這裡有他的願望,那便作為他回憶的第一站。
他曾是無神論者,但如果事關於她,他也還是希望會有神明來實現她的願望。
也實現,他那關於她的願望。
他爬上樹,準備去看看紅綢上的字有沒有被雨淋褪色。
過目不忘的他當然還記得自己把紅綢係在了什麼地方,但在那個記憶裡的位置,他看到兩條緊挨著的紅綢,一條他的,另一條不是他的,卻寫著他的名字——
【陳江野要開心】
一瞬,世界忽然模糊不清,隻那在風中飄搖的六個字映在他眼底。
那字跡像是會發燙,灼了他的眼。
心底也被灼燒。
就像,有人往他升滿雜草的荒蕪世界裡丟了一把火,火光漫天,將冗長黑夜盡數照亮,也讓一切燃盡,再萬物生長。
在遇見她之前的漫長十八年歲月裡,他從未有一刻如此覺得——
這人間值得。
作者有話說:
求求別催了,就這幾章的事,一步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