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孤島(1 / 2)
這座獨棟別墅是兩層建築,象牙色的牆壁塗層大片剝落風化,暗紅色磚瓦頂被漆黑大雨砰砸作響,牆底一排無人打理的灌木直直向上伸著枝椏。
脅田兼則率先握住黃銅門把打開了大門,所有人依次進入。
宮紀觀察著死角處的一絲蛛網和厚厚灰塵,這座別墅荒廢了很長時間門,近期有人來打掃,但是打掃得不細致。
進入大門是一條很長的走廊,暗紅色的地磚和白色兩壁,兩側掛著色彩鮮明的油畫,一個角落灑著半濕的汙跡。毛利小五郎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半破損的酒瓶,大聲抱怨起來:「這裡沒人打掃嗎?」
大廳裡坐著的陌生人都被毛利小五郎吸引了目光,朝這邊看了過來,五個人維持著一種詭異的沉默。
他們紛紛避開了大廳正中間門的長桌,零次坐在樓梯下的幾座沙發上。
一位穿不齊整燕尾服的中年人急匆匆地從樓梯上跑下來,他一邊跑動一邊整理著領口,沉重急促的步子踩得樓梯哐哐作響。
他隔著一整個大廳朝走廊上的人喊話:「所有客人都到齊了嗎?不好意思,剛剛和榮先生和富口先生爭執,把酒瓶摔在那裡了。」
管家迎他們進入大廳落座,毛利小五郎一行人擠在了一座環形沙發上,宮紀選擇了離所有人都遠的單人沙發。
管家四十多歲,酒糟鼻,半禿頂,身材健壯,整個人擠在不合身的燕尾服裡,領口怎麼也整理不好。他見所有人都坐下,將放在領口的手放了下來,向一群人躬身行禮,說出的話卻極不禮貌:
「新來的人向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
「餵餵,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脅田兼則先吵嚷起來:「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這裡坐著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
「沉睡的小五郎?!」一位中年女士捂嘴驚叫起來。
毛利小五郎挺直了月要板,柯南露出了半月眼。
「毛利小五郎又怎麼樣?真搞不懂這些沽名釣譽的偵探哪來這麼大名聲。」一個喝得臉頰通紅的男人攥緊了酒瓶,陰陽怪氣地發話。
「你說什麼?!」
安室透一把拉住毛利小五郎,好脾氣地安撫他。
「好了,好了,你們這些大男人就少吵幾句吧。」一位獨身坐著的年輕女士打圓場,她轉頭對毛利小五郎說:「我們剛剛做過一輪自我介紹,大家還起了些爭執,火氣有點大,你們不要在意。」
這位女士有著圓鈍的下半張臉,顯得她和善、乖巧;再往上看卻是一雙狹長的眼睛,眼尾眉梢透露出她這個年紀獨屬的嬌媚來。這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年輕女性,她一用溫柔的語調說話,在場的男士們都安靜下來。
「由我先來介紹吧,我叫安室透,是一名咖啡廳服務員,也是毛利老師的弟子。」
安室透接上話,他也長著一張看不出年齡的babyface,溫柔的下垂眼很具有親和力。除了宮紀,在場另兩位女士都將欣賞的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宮紀在觀察那四個人,麵容和善的小姐,坐在一塊的中年夫婦,一身名牌的應該是那位富商之子,剩下那個喝酒的中年人隻能和那位喪妻的先生對應。
一行五人,與那個神經病寄來《警視廳新人如何引起各方大佬注意》,牢記網址:1的信件中所描述的一一對上。
一圈自我介紹過去,輪到宮紀。
「我叫宮紀,」她看著那四個人的反應,不急不緩地開口:「是名警察。」
聽到「警察」這個字眼,四個人的目光倏然聚焦於一點,直直地盯著宮紀。
宮紀禮貌地和他們打招呼:「你們好。」
大廳裡的氣氛凝滯下來。
最終那位麵善的小姐勉強抽動了嘴角肌肉,擠出一個笑來:「該我們先來的人自我介紹了嗎?你們可以叫我阿妙,我是百貨公司的銷售店員。」^
空氣逐漸流動起來。那個滿身名牌的年輕人迅速接上話:「稱呼我為富口就好,我最近正在經營一家體育用品公司。」
喝得半醉的落拓中年人陰沉沉地一抬眼皮,惜字如金地吐出了名字:「和榮」。
「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友子,」那位中年女性往前傾了傾身,順便向大家介紹了自己沉默寡言的丈夫:「這位是我的伴侶,梅澤先生。」
一輪自我介紹徹底結束,柯南看向那位支著下巴聽得津津有味的管家:「管家叔叔不用介紹嗎?」
「我和你們沒什麼不同,」管家聳了聳肩,抱怨了一句:「都是收了錢來這裡的人,我多了個管家身份,還得乾服務你們的工作。」
提到「收了錢」,那四個人又是一陣不自然的動作和神態,要麼眼神移到別處,要麼垂著眼皮不與人對視。
不過管家無暇顧及他們的臉色,他看一眼手表,喊道:「晚飯時間門到了,願意吃飯的人都去餐桌落座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那個廚子的手藝可不好。」
他站起身來:「我去酒窖給你們帶些紅酒過來。」
眾人在長桌前落座。雖然這座別墅破舊、角落髒亂,但餐桌布置得還算用心,桌布雪白,擺乳白色桌花,鑄鐵燭台間門次放置,小小的火苗溫順地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