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硬土之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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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過你,越是生死之間,越不能留給敵人一點機會。你得把曾經忠誠、感情用事的自己踩在腳底下,下一擊必殺的重手。川梨,你一直做得很好,但你現在走錯路了。」朗姆遠遠地站在那裡,平靜地說:

「派去保護你的人死了,宮紀還活著。」

宮紀賭得很對,蘭薩德不會刻意幫她,她隻是不舍得讓宮紀去死。可在這種時刻,這點不忍心在朗姆那裡犯了大忌諱,而渡邊川梨就是死性不改。

她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卻暗暗發力,蓄勢待發。

宮紀能從朗姆這話裡聽出濃重的失望,她不信渡邊川梨聽不出來。

朗姆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渡邊川梨站在原地,一副有點苦惱的樣子,像是在思考今晚吃什麼一樣。

朗姆耐心告罄:「最後一次機會,把她處理掉吧。」

渡邊川梨仍舊沒有動,可就在朗姆話音落下的這一刻,宮紀突然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意——這句話不是對渡邊川梨說的,是對跟在她們身後的那個殺手!

宮紀突然活了過來,她抓起蘭薩德月要間的槍,轉瞬間屈膝下蹲,抬手就是二發點射

。身後的人轟然倒下(),濕熱的液體濺了宮紀一身?()_[((),距離太近了,那個人連槍都沒有抬起來,轉眼血肉碎了一地,宮紀急速掠近,拔出屍體手裡的另一把槍,迅速回頭調轉槍口,對著對麵的人連射。

這一切快不過二個呼吸,但還是太晚了。宮紀的瞳孔在高度焦慮中緊縮震顫,血珠順著睫毛滴淌,聖潔的光柱和淌落的鮮血將她的視野裁成了薄薄的豎線。在萬分之一秒的慢鏡頭裡,她看到朗姆身後的那個人扣下扳機。

然後宮紀才聽到子彈彈出後的爆裂聲響,這時候無法躲避,隻能以悍不畏死的架勢正麵開槍。對麵的敵人處在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地勢,而她無路可退。宮紀打光了所有子彈,她連趴下的機會都沒有,一切都來不及了,彈道附近氣流撕裂,幾乎要灼傷她的皮膚。

身側一股巨力猛撞了她一下,把她重重摔在鐵欄杆上,子彈呼嘯而過,割裂了宮紀的頸部、肩膀和月要腹,但就是沒有擊中她的身體。她後仰著從索道上掉了下去。

是渡邊川梨。她拔出了另一把槍,幾發槍聲爆響,子彈直沖對麵兩人頭顱。

「蘭薩德,你這個叛徒!」

早在渡邊川梨推開宮紀的一瞬間,朗姆便急速退到了自己下屬身後,閃身躲入另一個岔道。

朗姆的聲音隱隱失控,從琴酒,到貝爾摩德,到當場背叛的蘭薩德,直到這一刻,被強行壓抑的,被背叛的怒火狠狠擊中了他。他憤怒的聲音在縱橫的鐵索之間回盪:「給我殺了她,擊斃這個叛徒!」

渡邊川梨的左肩已經被貫穿了,鮮血正在洇濕她的衣服,可她仍舊無所謂地聳聳肩。

「怎麼能叫我叛徒呢老大。」蘭薩德甩著手裡那把槍,「你讓人沖小紀開槍,她往後躲兩步我也要被打死了,最先背叛我的不是你麼?」

「可是小紀沒有後退一步,一直擋在我前麵。」渡邊川梨故意放大聲音,「你說我該站在哪邊呢?」

她對朗姆和組織談不上什麼忠誠,頂多就是誌趣相投蛇鼠一窩,她覺得自己天生就是這座黑暗土壤裡的生長物,沒必要被宮紀轉栽到陽光明媚的溫室大棚裡。

她是下不了一擊必殺的重手了,她沒辦法舍棄曾經的忠誠和愛,就算再厭惡跟警察和正義站到一邊,也不會看著宮紀去送死。

一直困擾著渡邊川梨的問題突然在生死之間有了決斷,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那把m637d的子彈已經打空了,渡邊川梨扔下□□,掏出腕口的折刀。

她剛剛情急之下推了宮紀一把,一點力道都不省,直接把宮紀從他們站的這座鐵索上推了下去。這裡是整個礦洞的最高處,離最底下足有幾十米高,直直掉下去肯定是死命一條。好在下方還有無數條索道交叉縱橫,隻要宮紀不要忘記卸力,掉到最深處頂多撞折幾根肋骨。

活下去就好了。朗姆那種人是沒膽子跑到最下麵的屍體堆裡確認宮紀的死活的,他忙著逃跑呢。至於自己……

渡邊川梨看著向自己疾沖過來的魁梧男人,m637d隻裝六發子彈,

() 對麵那個人手裡的子彈也打光了,拔出戰術靴裡的刀就向她沖來。短兵相接,寒刃印照出渡邊川梨陰冷凶狠的臉。()

一柄刀的刀鋒重重劃過另一柄刀的刀刃,擦出一連串火花,對手的刀弧輕輕收攏又迅疾地刺下,短時間內渡邊川梨一邊後退一邊格擋了數十下。說起來渡邊川梨能接住這麼高密度的揮刀也算是組織培養有功,她的冷兵器格鬥和對麵的的人師出同門,對方斬擊的路數、揮刀的路線她一清二楚。都是這座地下實驗室培養出來的人,平時見麵甚至會點頭致意寒暄幾句,哪知道會鬧到這種不死不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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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發散的一瞬間,那個殺手手中的刺刀當頭劈下,渡邊川梨下意識右側閃避,刀鋒貼麵而過,撩絞過她頭發時她暗道不好,殺手跨步上前,一隻手狠狠捏住渡邊川梨被子彈貫穿的左肩,將她狠狠掄在鐵欄杆上,抬手刺中她的心髒!

近身戰的每一刻,渡邊川梨都有意識地不讓自己受傷的左肩暴露在對方的刀鋒之下,對麵的殺手看出了她的意圖,佯攻之後直擊弱點,刺破了渡邊川梨的月匈腔。

鮮血從渡邊川梨月匈口裡漫出來,那柄刀的刀刃以凶狠的架勢捅入身體,卻突然被卸了力,無法更進一步——在被刺中月匈口的一瞬間,渡邊川梨猛然抬起幾乎沒有動彈過的左臂,死死反扣住那隻握著自己左肩的手,將袖口的毒針打入腕中。

連抗藥性強的宮紀都能瞬間放倒的毒素麻痹了殺手的神經,渡邊川梨反手將刀狠紮在對方的頸部大動脈裡。

隻差零點幾秒,對方手裡的刀就能完全穿過她的心髒。

將自己的最大弱點暴露給對方,在將死一刻反將一軍。渡邊川梨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時,即使是上帝也得老老實實坐到賭桌上來。

「真是蠢貨,我一個文職乾嘛要跟你硬剛。」渡邊川梨把那個人的屍體推開,握著欄杆,俯身去看宮紀的狀況。

下一刻一股巨力向襲來,以一種悍不畏死的氣勢撲向渡邊川梨,居然是那個逐漸死亡的殺手!那把刀還插在對方脖子裡,他如一隻血跡斑斑的野獸,腦死亡的同時身體以慣性沖向前方,搏命一擊後重重倒下。

毒素通過血液麻痹他的身體,而動脈被砍導致血液迅速流出,在動脈被切斷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回手死壓住動脈近心端止血。這點聊勝於無的掙紮居然給了他奮力一搏的機會,在臨死前的最後一秒,他把渡邊川梨撞下了索道。

-————

宮紀的身體重重撞在鋼鐵上,她不知道自己下落了幾層,層層疊疊的鋼鐵托著她,卻又像是要把她打成一團血霧,每一次身體被撞擊時,她都徒勞地想用手抓住什麼,讓自己不再下墜。她在掉下去之前聽到了子彈入肉的聲音,渡邊川梨替她挨了子彈,她不敢去想上麵正在發生什麼,大腦在震顫,世界也在震顫,她記不得過了多久,終於,她的一隻手牢牢鉗住了鐵索欄杆。

宮紀身下是一座人骨堆成的山,那就是這座地下城的「焚化爐。」,要是有人直直掉下去,就會被尖銳的人骨刺穿身體,變成燒起

() 焚化爐的一捧灰。

血液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她在半空中吊了一會兒,手指放鬆又拉緊,最終她的手腕用了力,把她的身體牽了上去。

腎上腺素達到峰值後開始回落,身體經過短暫激烈的暴動後開始失血。大腦缺氧,世界在慢慢變冷。宮紀一邊劇烈喘息,一邊意識空白,她呆呆地睜大眼睛,躺在鐵索上。

漸漸地宮紀不再能聽見任何聲音,另一種巨大而恐怖的東西襲擊了她。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儀器,從自己身上抽走的血閃回這出現在自己眼前,她想起自己跪在房間的角落裡痛苦地捂著頭,想要讓那些記憶來得慢一點,她咬爛了自己的手指,轉天對鬆枝說沒事,繼續我們的計劃吧,卻又在深暗的夢裡看到被修改的基因在某一日突然報復了自己,讓自己死在幸福來臨的前一夜。

這一刻,不知道是身體還是心理反應,她想要乾嘔或是咳嗽,隨便什麼都好,隻要能把所有痛苦從身體裡吐出去。可是她連動彈一下腦袋都做不到。好累,好累,累得直接死掉也好,她第一次這麼軟弱地想著。

宮紀的腦袋蹭在鐵索上,身下一窪艷麗的血泊,她想閉上眼睛睡覺卻做不到,身體終於不再屬於自己,她強迫她自己看這世界,世界原來離她這麼遠。

懸倒的世界,鋼鐵的蛛網中,渡邊川梨被摜在欄杆上,她的黑色風衣盪出簌簌的灰塵,上半身在空中折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像被釘死的烏鴉。

烏鴉落下來了,和烏鴉落下來的還有她鮮紅的血。宮紀的視野被這一片炫目的紅與黑占據,渡邊川梨就像黑紅的流線,要從她的身邊淌過去了。風聲獵獵,宮紀的身體機械般動了起來,轉身撲向索道。

她的半個身子都被拽了下去,手臂好像也要被扯掉了。血液從傷口裡一股一股漫了出來,漫過她的下巴,滴到了渡邊川梨的臉上。

「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宮紀像一尊玉做的小人,聲音那麼虛弱,卻滿是劫後餘生的欣喜,「川梨,快點上來,快點!」

拉住什麼了拉住,你也要死了。

渡邊川梨看見朗姆像是鬼魅一樣冒了出來,他站在上麵向下俯瞰,對著宮紀的後背舉起了槍。

「放手。」渡邊川梨輕輕地說。

宮紀伸出另一隻手去拉她。

「放手。」渡邊川梨再一次重復,聲音近乎喃喃。

可是宮紀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拉住自己身上,渾然不察身後的危險。這簡直不像她了,渡邊川梨再也來不及思考,她用盡最後的力氣,一把扯住宮紀,她們雙手交握,向著地底的屍山血海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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