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話桑麻(1 / 2)
雖然許懷謙吐的血不多,但陳烈酒還是請孫大夫過來給他把了把脈。
孫大夫還是那句老話,富貴養著,切莫再受刺激了,給許懷謙的藥裡添了一味藥後就走了。
送走孫大夫,餵了雞鴨鵝把它們都收進各自的圈裡關好,陳小妹的一張臉都皺巴在一起了。
「你愁什麼?」關了院門,陳烈酒看她一臉愁容地站在院中,不解地問。
「大哥,我們哪裡有錢啊!」她剛知道,大哥還想供許懷謙讀書,這吃藥養病、讀書寫字哪樣都是特別花錢的,要是他們家有錢,她肯定二話不說就拿了。
可問題是她們家沒錢啊。
把她賣了也值不了多少錢。
「想辦法掙唄,」陳烈酒捏了捏她的小啾啾,笑:「我曾經聽讀書人說過一句話,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呢,把你的雞鴨鵝餵好就行,大人的事小孩少操心。」
陳小妹都想給他翻白眼了。
還車到山前必有路,她站在家裡,那銀子就會長腳自動往家裡跑嗎?就會瞎給人承諾。
陳烈酒沒有安慰到陳小妹,反而讓陳小妹徹夜難眠。
她好吃,又愛吃肉又愛吃甜,五歲的時候,大哥就給她買了許多雞鴨鵝讓她養著玩,養到現在她還有四隻鴨、五隻鵝、六隻雞,靠著這些雞鴨鵝下的蛋,她一個月也能掙幾個銅板,換點麥芽糖吃。
過年過節還能讓家裡打個牙祭。
可現在多了一個要治病、要讀書的二哥……
陳小妹一想到許懷謙那瘦得隨時要去世的模樣,磨了磨牙,坐起來算她要是不吃肉不吃糖,都換成錢,能不能給她哥減輕一點負擔。
答案當然是不能。
她養的雞鴨鵝太少了,就算都賣了也隻能換幾百個銅板,這點錢都不夠給許懷謙買兩副藥的呢。
要是她養著很多很多的雞鴨鵝就好了,這樣就能換很多很多的錢了。
可是最便宜的雞苗也好貴,三文錢一隻,她要是想養很多很多的雞的話,就要買很多很多的雞苗,這算下來,也是很大很大一筆錢了。
而且養這麼多雞還得買很多糧食,養還不一定都養活……
她倒是知道雞是可以自己孵小雞的,但是得到季節才行,可是到了季節也不一定所有的雞蛋都能孵出小雞來,有時候雞還會把雞蛋啄破。
怎麼想都覺得掙錢好難啊!
陳小妹愁得一夜沒睡,第二天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抱著許懷謙給她編的蜻蜓蝴蝶出門了。
等到陳烈酒起來的時候,看到她身前圍了一圈小孩,她正一臉忍痛割愛地把許懷謙給她編的那些蜻蜓蝴蝶,一個一個地分發給她麵前的小孩。
「不喜歡了?」陳烈酒走過去問道。
他可是知道他這個妹妹有多寶貝她這幾個草編,拿到手就沒放下來過,吃飯都帶在身上的。
「沒有,」陳小妹麵無表情地把最後一個草編送人,「我讓狗蛋、二丫他們幫我捉菜蟲子,一個草編捉十天。」
她有五六個,能捉兩個月了。
陳烈酒不解:「捉菜蟲子做什麼?」
「餵雞。」
她可是聽人說過,雞多吃蟲子才能多下蛋,雖然不知道這個法子行不行,但總要試一試的。
陳烈酒看著她認真的小表情和一係列不同尋常的舉動,就知道她還在為錢發愁呢。
捏了捏她的小啾啾:「大哥不是說了大哥有辦法嗎?」
陳小妹一臉不相信。
他能有什麼辦法,收賬一年才掙三四兩,加上一些雜七雜八零散的活兒,家裡一年也不過才掙五六兩,想掙出許懷謙的藥錢都困難,更別說是讀書錢了!
陳烈酒見說不通她,也不強求,總歸是她的雞鴨鵝,她想怎麼折騰都行。
結果等他轉身進了廚房,王婉婉也拿了個錢袋給他:「大哥,這是我跟金虎哥這些年攢的錢,你先拿去頂頂。」
陳烈酒一陣無語:「怎麼你們一個個都覺得家裡很缺錢?」
王婉婉歪著腦袋看他。
不缺嗎?
讀書、養病都是花錢的大頭。家裡具體有多少錢她不太清楚,但她了解陳烈酒,花錢大手大腳。逢年過節都要給家裡買布匹做新衣裳,他們家的人就沒穿過什麼打補丁的衣裳。陳烈酒一年就掙那麼多,肯定沒存下多少錢。
「大哥不要你的錢,」陳烈酒自己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喝,沒接她的錢,「你要是有空的話,給你二哥做幾身衣裳,用我櫃子裡的布料就行。」
他昨天翻了一下,許懷謙的衣服都是洗得發白了又發白的,還有好些都是打了補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