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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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大比,是十九仙門道州聯係感情的一種方式,時間每十年一次,對於年輕弟子來說,是一個很好的一鳴驚人機會。

縱觀歷屆大比,每一個美名遠揚的天之驕子或者天之嬌女,無一不是從宗門大比中嶄露頭角、脫穎而出,強勢位列修真天驕榜的。看來這一次宗門大比,要在歸元宗舉辦了。

「小師弟你太厲害了!」歸元宗弟子十分興奮踴躍,一個個抱過小孩子親親抱抱舉高高。

淩霄仙君言下之意便是,歸元宗內年輕弟子都可以參加!

咦!!!

小孩子心裡一陣小火車汽笛驚呼,臉上則是完完全全懵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仙君居然讓他策劃?

他一個小小的五靈根弟子,何德何能啊!

淩霄仙君難道是認為他宗門運動會舉辦得好,讓他擴大規模,繼續舉辦嗎?

滿打滿算,他拜入歸元宗才四個月,怎麼能接手這麼重要的事宜呢!小孩子滿心滿眼都是懵逼、受寵若驚,和一丟丟無法訴說的驚恐。

與此同時,十九仙門道州。

各大宗門陸陸續續收到了玉簡傳訊,內心同樣呼嘯不止。

先不說仙門道州內,除了主張雙修、天天抵死纏綿追求極樂逍遙的合歡門,大多數修士生活枯燥乏味,有一場熱鬧盛事,大多數人都不會錯過。

單單說歸元宗和沈逐。

神州大陸地域遼闊,從鍾靈毓秀的白沙城、繁華熱鬧的東麓州,再到黃沙漫天的鳴沙州,橫貫東西,各州之中,宗門林立多如繁星。

而歸元宗是天下第一大宗,擁有一呼百應的聲望地位。隻要歸元宗一聲令下,這些大大小小的修仙門派無不追隨。

歸元宗是老大哥,其他人都是小老弟,大家彼此感情深厚。

老大哥想跟小老弟聚一聚,眾修士就算再忙,也要領著門內悉心培養的精英弟子,禦劍飛舟拍馬趕來,於百忙之中撥冗相見。

更別提淩霄仙君是什麼人,是仙門道州中唯一一個隻差半步渡劫之人!是仙門道州的定風珠,多少次仙魔混戰,各大門派節節敗退,都是沈逐一人一劍,連斬數十名魔修,以凜然之姿,一舉震懾魔域。

有他在,四方妖魔魑魅魍魎俱都避讓,不敢輕易出手。

總而言之,這一次淩霄仙君要牽頭舉辦宗門大比。這樣一場盛事,修真界都為之轟動。

別說一些早已沒落的小家族,沒有邀請函也要來湊熱鬧,但凡有頭有臉的宗門,不遠萬裡都要前來參加。

鳴沙州距離遙遠,慢半拍也收到了消息。

鳴沙州毗鄰東境,位於魔域和仙門交界的疆域,州內勢力由無數個大小宗門和修真世家組成,為首的大宗門正是雲中闕。不比內陸修士性情散漫,作為魔修攻打修真界的第一道屏障,雲中闕眾修士在黃沙漫天中,警惕著妖魔入侵。

他們聽到宗門大比的消息,門內上下也一片嘩然。

魔域民風彪悍,為了抵禦裴玄和魔修,他們時時刻刻緊繃心弦,很久沒有湊過熱鬧了。

還是禦劍比賽!

雲中闕眾位弟子一聽,心中洶湧澎湃,月匈腔升騰起一股想要參與的戰意!

「原來十年過去了,竟然這般快……」

雲中闕掌門是天微真人,他收到傳訊後,手持玉簡,無法克製地喃喃自語。

大庭廣眾之下,雲中闕所有弟子,隻能茫然地注視著,自家掌門臉色蒼白,眼瞳浮現出一絲空洞的恍惚。

明明十年前那一場宗門大比,他還歷歷在目,怎麼一轉眼十年時間轉瞬即逝。

對歲月漫長的修士來說,十年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天微真人為什麼這般感嘆?

因為十年前那場宗門大比,奪下魁首的天之驕子,正是他這個雲中闕掌門的獨子——陸麒淵。

十年前,陸麒淵在宗門大比中脫穎而出,風光無限,被譽為最有可能飛升的天才。天微真人對這個天資卓越的兒子充滿自豪。

不出意外的話,他這個兒子,將會成為仙門道州的中流砥柱,帶領雲中闕整個宗門走向一個新的輝煌,天微真人一生沒有什麼遺憾。

陸麒淵也一直表現良好,以絕頂天資,十七練氣,二十築基,一路順風順水、斬妖除魔。在仙魔時常爆發摩擦的疆域,他更是一劍劈開所有混沌妖魔,神姿冷徹,風骨凜凜。

從下手的狠辣程度來看,他這個兒子道心堅固,嫉惡如仇,心性也沒遇到什麼問題。

偏偏這樣平順的日子,很快就迎來了恐怖的夢魘。

某一日,天微真人從夢魘中驚醒,他額頭冒出冷汗,口邊不斷喘氣,因為他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了他兒子死亡的場景。

在荒涼魔域中,有一座輝煌巍峨的宮殿,他的兒子不僅越過仙魔結界,更是連夜朝那宮殿奔去。

以往隻有一些不入流的魔修,會翻越結界混入仙門,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兒子竟有朝一日會昏了頭,主動前往魔域。

天微真人體內流有萬年前神州大陸頂級卦師之血,某種程度上來說,時常能得到天道感應。

那一夜他顫抖著雙手,熬盡心血算了一卦。

果不其然,算出了一場噩耗,他兒子會殞命於天狩十九年,翻結界的第二日,死於荒涼貧瘠的魔域土地上,死狀極為可怖,被人挖心剖肝,一身道骨無影無蹤,原因是夜奔。

極為荒唐可笑。

這副慘狀,很可能是魔門乾的。

眾所周知,除非人定勝天,否則修士命格不可逆轉。

天微真人一臉心如死灰,從此他跟發了癲狂似的,逼迫自己的兒子。

歸元宗禦劍比賽的消息傳來之時,陸麒淵正在相親。

沒錯,相親。

宗門亭台水榭之中,他與一名女修對立而坐,兩人俱是最好的年齡。

男修身姿挺拔,極為俊朗,而女修也長得極好,微微一笑俏麗無雙,明眸善睞。男方是築基期大圓滿,女方是練氣大圓滿。

在外人看來,這一對少男少女不僅形貌性情好,根骨絕佳,兩人的師尊還是至交好友,這簡直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更別提,出身門第拎出來更不得了,一個是雲中闕掌門獨子,一個是世家貴女,連出身都極為匹配。

唯有在場兩人知道,彼此尷尬無言,這一見麵大眼瞪小眼。

陸麒淵唇角微抿,半天尋不到話題,他心道:這什麼禦劍比賽,他好想參加……嗯

這盞靈茶,茶色陳舊了,靈氣也沒有那般濃鬱了……

他也並非有意遊神。

隻是在他看來,修為根骨都是其次,門第出身更是下下等,修士尋找道侶,應當追求一種情真意切、水到渠成的感覺契機,而不是一場場雙方長輩熱絡不休、年輕小輩卻滿臉麻木的拉郎配。

換言之,他是感覺派,追求的是一種眼緣,萬千人中一眼萬年的感覺。

兩人一言不發默默無語,身旁師長看了心裡焦急,恨不得催促兩聲。偏偏這一對少年少女,像煉器師手中兩具傀儡,戳一下才動彈一下。

女修目光收到了師長的眼波暗示,心下一聲嘆息,委婉開口道:「陸師兄,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言下之意,喜不喜歡我這款快點說啊!

「嗯?林師妹,我喜歡……我喜歡……」他也不知道啊。

女修抬頭一看,見到陸麒淵那雙黑眸空洞無神,登時心如明鏡,知道兩人成不了,故一笑而過。

兩人都是天之驕子和天之嬌女,轉頭開始探討劍術,氣氛瞬間熱火朝天。

這樣的場麵,這十年出現太多次。

一場令人身心俱疲的相親結束,陸麒淵嘆了一口氣,興致勃勃想要追問父親,關於歸元宗的禦劍比賽邀請,沒想到迎來的是一聲劈頭蓋臉的嗬斥。

「孽障!你林師妹那麼好的天資外貌,你都看不上?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

陸麒淵:「……父親你莫要如此,林師妹是很好。」可他跟林師妹有緣無分,他也不知道要一個什麼樣的相親對象。

天微真人冷然:「我說了,外人在場,要叫我師父。」

「師父。」陸麒淵從善如流,極快改口,「我不信命的,我怎麼可能喜歡一個魔女。」

少年心中其實煩透了,作為雲中闕的仙二代,還是一個天資絕佳的年輕劍修,陸麒淵的年齡和天賦擺在那裡,讓他從小備受仙門厚愛,一路修行順風順水,他太順了,這些年委實難以接受這種施壓強迫。

他脾氣性格也極好,極少忤逆父母師長,可這十年下來,他真的身心俱疲。年輕劍修心有抱負,他想上戰場,不想耽溺於小情小愛,更不想在師長牽頭搭線下,跟修真界一些素昧平生的師妹師姐見麵,徒留滿室尷尬。

天微真人怒容:「既然你林師妹很好,那這一場婚事你就點頭同意吧

!明日我便與她家交換庚帖,在天道麵前立下誓言!」

「不行……」

陸麒淵猶豫了一下搖頭道。

他在鳴沙州長大,從小對父親師長等奉若神明,師門一旦有令,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會有二話。

可這種涉及人生的大事,他絕對不能答應。

天微真人一聽,眼神微變。

「你為什麼不同意?你是不是真在斬妖除魔這條路上,收留了什麼妖女魔女?你要知道,仙是仙,魔是魔,兩地涇渭分明不可混淆——」

天微真人是一個嚴父,可他同樣是雲中闕掌門,一旦翻起臉來,聲音霜寒,氣勢淩人,無形壓迫接踵而至。

「我沒有!」陸麒淵咬牙,硬生生抗住了這份壓力,他道:「我敢對天道發誓,我沒有!父親你不要疑神疑鬼!」

這十年父子爭吵,已經是常事。

全因一個荒唐離譜的夢境。

「你還想狡辯,我都看到了。」天微真人怒不可遏。

他看到了天狩十九年,那一處宮殿,自己這傻兒子,跟鬼迷心竅一般,好似被人下了攝魂咒,不僅翻越仙魔結界,夜襲宮殿,還前去送死,最後死無全屍。那個宮殿裡不知道住了什麼人,天微真人感應到了,四方妖魔鬼仆下跪,可見那人身份尊貴,應當是與裴玄有千絲萬縷聯係之人。

陸麒淵也冷然:「合歡門的修士才那般孟浪,我怎麼可能會夜奔一個女子的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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