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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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飛雪顯然還體會不到程長老的良苦用心,她坐在劍上,江水奔流不息,空氣又濕又悶,她擔憂自己再飛下去,有靈氣耗盡的一刻,也擔心江水弄濕她白色衣裙,她伸出手,把長裙提了起來。

然後神色崩潰,默默流淚。

她是世家貴女,做不到那種不顧形象肆無忌憚的哭聲,而是緊抿著嘴唇,眼淚撲簌撲簌落下。

感受到了靈氣慢慢回流,她決定了,如果半個時辰後,還沒有人來助她,她就繼續飛。

恰在此時,電光火石一瞬間,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飛雪——」

「阿巡!」虞飛雪驀地抬起了臉,美眸中異彩連連,重新釋放起了光彩,這一刻她瞬間遁回了菟絲花藤蔓狀態。

巨大的恐懼讓她淚流不止,她以為未婚夫會安慰她,結果秦巡淡淡看了她一眼,重重呼出一口氣,半晌口氣略帶刻薄地輕怒道:「飛雪,你距離岸邊這般近,還要我專程來接你?」

該死的天道,也怪他在雲州城發什麼毒誓!

秦巡實在受不了。

他運氣不好,一進入秘境就險象環生,遇到一隻金丹大圓滿境界的蟒蛇妖獸,這隻妖獸沖天而起,裹挾著陰風陣陣,以極為殘暴之勢朝他的方位狠咬而來。

還好他進入秘境時早有防備,一般秘境危險重重可機緣多。他躲閃及時,以劍修靈巧身姿硬生生躲過那淩厲一咬,沒受什麼傷。

巨蟒一擊不成,怒火更甚狂暴不已。這頭巨蟒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再加上妖獸有種族秘法,皮肉強橫異常,

雖然說一人一蛇同是金丹修為,境界差距不大,尤其是劍修擅長越級鬥法。

可秦巡剛結丹不過半年,金丹境界根本不穩,完全不是對手,他拔劍出鞘,不斷騰挪跳躍才勉強支撐,偏偏這時候還收到了虞飛雪的求助。

事態緊急,他尚且自顧不暇,怎麼能去千裡迢迢營救道侶!

誰料下一秒他所在秘境上空,天光瞬間被遮蔽,視野一暗,他駭然抬頭,發現烏雲朝他頭頂匯聚,雲海之間有電閃雷鳴之兆。

雷劫強大之威蘊在其中,一道電光還劈在他的靴履旁邊,似乎要把他劈得皮肉焦脆才罷休。

秦巡:「……」

他緊握著飛霜劍,臉色極為難看。

他想也知道,天雷來得如此及時,應當是判斷他對虞飛雪處境漠不關心,有拋棄之嫌。

「我秦巡對天道發誓,願與虞家小姐飛雪結為道侶,從此無論逆境順旅,都對她不離不棄!如違此誓,天打雷劈,天誅地滅!」當年在雲州城隨口發的誓言,如今看來簡直是腦子進了水。

他本來就在跟一隻金丹期大圓滿的蛇妖對戰,一人一蛇本來還勢均力敵,要是被雷劈上兩下,失去戰鬥力,他豈不是人落蛇口?

這一刻,秦巡求生欲瞬間爆表。

他雙手緊握神兵利器,揮出包含殺氣的一道劍光,硬生生一劍將巨蟒斬成兩段。巨蟒斷尾噴血,帶著一道淒慘的嚎叫聲,落入湖水中,波浪咆哮千裡飄紅。

死裡逃生的危險,讓秦巡鬆了一口氣。

這可是一隻金丹蛇妖,一身皮肉大補,如果時間允許,他一定會乘勝追擊

!補上一劍讓對方生氣徹底斷絕,然後毒蛇的獠牙用來製作兵器,蛇妖修煉百年的金丹自己吞了,蛇肉用來食補和養精蓄銳,蛇皮製作刀槍不入、水火難侵的法衣和儲物袋,這條蛇屬於他,全身上下他都能派上用場!

可偏偏時間不允許!

天雷接踵而至,根本不給他撿戰利品的機會。

秦巡滿腔憤怒,隻好召喚飛霜劍,快速離開此地。

他深入數千裡,終於在一條大江上找到了自己正在哭泣的道侶,江河浩盪水霧激盪,瑩潤的水珠時不時濺在少女的臉龐上,更讓人分不清那是江水還是淚水。

秦巡仗著神兵利器飛得高,站得遠,視野遠比虞飛雪開闊,這一看他差點沒吐血,快從飛劍上摔下去。

虞飛雪一點危險都沒有!

他卻是跟同階級的妖獸對戰,差點命懸一線,還要千裡迢迢趕過來救人。想到這裡,他心中充滿怨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怨誰。

他想了想,決定怨天道無情殘酷、虞飛雪無理取鬧!

反正絕對不會怨自己。

虞飛雪被凶了一下,她神色錯愕地抬起了臉蛋,此時江波霧遮,撥雲見日,她一張小臉慘白,手足發涼,心髒也微微抽動一下——

原來當江霧被劍風劈開,她距離岸邊僅有數千米之遠,真是荒誕又造化弄人,她崩潰得太早了,被此地的浩渺無垠蒙蔽雙眼,身體被困住,心境上選擇了臣服,她應該再堅持一下的。

虞飛雪抿了抿唇,感到幾分羞愧,心頭還滑過一絲淺淺的悔恨。

似秘境給了她一個成長的機會,被她硬生生給錯過了。

水鏡一頭,除了程長老沉默不語,其他修士也是一片唏噓嘆氣。

另一邊,燕赤離和虞驚寒也先後進了秘境,兩人的處境大差不離。

燕赤離見到自己被包圍了,一張如月輝般皎潔俊美的臉龐瞬間放大出了一抹興奮邪惡的笑意,他的眼瞳閃著亮光,還閃過一絲輕蔑。

平添幾分魔魅氣息。

區區一個秘境,能有什麼狠角色。

他漫不經心地抽出長劍,手指搭在劍柄上,不是正規的握法,他也沒學過正規的握法。

鬼修懶洋洋地耷拉著眼皮,大乘期的修為擺在那裡,他隨手一盪,周遭埋伏他的東西紛紛噴血墜地,化為一團團黑霧融入他腳下的影子。

事情不過發生在一兩瞬息,危機已經解除。

燕赤離習以為常。

一旦不再藏拙,也不用擔心嚇到幼崽,修為碾壓便是如此,他隨意出手,如踩死一隻螞蟻般輕鬆自在。

……好久沒大開殺戒了。

等到林間雲開霧散,淡淡月光灑在空地上,如果有修士在場,一定會駭得雙腿發軟,滿地都是妖丹,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甚至有煉虛。

麵對滿地妖丹,燕赤離看都不看一眼,撿也懶得撿。

他隻想去找葉清。

他疾行數千裡,很快抵達了地方,他才放慢速度。少年鬼修遠遠俯瞰,視野裡滿是赤紅色,漆黑穹頂兩輪血月高懸,地表荒蕪之地怪石嶙峋,什麼扭曲的景致都有。

無論是石頭還是景致,醜得都令人倒盡胃口。

唯獨一人例外,皮膚白得發光,如羊脂玉一般,小半張臉藏在鬥篷裡,裹著鬥篷睡得極好,鬼修耳力靈敏,還聽到了輕盈的呼吸聲。

一看就乖得要命,答應了在金圈裡待著,就乖乖在金圈裡待著,一隻靴子、一片袍角乃至一根頭發絲兒都沒露出去。

怎麼看,怎麼順眼。

魔域什麼都是骯髒的,唯有此人是乾淨的。

不過……燕赤離低眉斂目,似笑非笑:「我竟還來早了。」他熟門熟路地走過去。

葉清睡了一會兒,他悠悠轉醒了。

身處秘境本來不該這麼沒有防備心,奈何一種莫名其妙的「我在這裡很安全」感覺,讓他眼皮漸漸犯困,慢慢閉上了眼睛。

當他睜開眼睛,目之所及放大的是一張俊臉。

他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嚇了一跳。

距離他很近,近到什麼地步?

近到小孩子心髒一窒,能把少年鬼修那纖濃眉眼、光滑蒼白的麵頰、高挺鼻梁和殷紅薄唇一一描摹,連那眼睫毛有多少根都能數得清清楚楚。

因為距離極近。

連空氣莫名都逼仄起來。

明明看了好多次了,可總會猝不及防之下,被這隻厲鬼的麵孔刺激驚艷到。葉清眼神呆了呆,身形凝滯,練氣期的靈魂感覺差點被抽走了。

「……」

怎麼回事?在他睡覺時,哥哥找來了嗎?怎麼一根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腦門頂著對方的月匈膛,這樣好嗎?

葉清小小的心慌意亂。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難道是潛意識裡,他認為哥哥長得太好看了,忍不住跟小時候一樣,窩在哥哥懷裡貼貼。

那他實在沒辦法,他隻是太誠實了,欣賞美色純屬本能,偶爾犯一點每一個小色批都會犯的小錯誤……

「清清,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燕赤離開口了,他垂下眼眸,望向眼神遊離的葉清,聲音慵懶散漫,一如一往每一次呼喚。

那一雙黑到極致的眼,流轉著動人微光,仿佛一個令人神魂顛倒的黑洞,幾乎能把人吸附進去。

不過葉清畢竟被一大早的美色刺激得清醒過來,從對方的話裡聽出了一絲靡靡之音般的溫柔哄勸,忍不住偏頭看了看。

他慢慢的搖了搖頭說:「我不睡了。」

他已經懂事長大了,不能再仗著年紀小,欣賞美色肆無忌憚了,再睡就要犯錯誤了。

葉清鬥篷下的手吭哧吭哧地推了推,哎他這手怎麼能那麼精準,恰好扌莫到了兩塊精壯月匈膛肌肉。

啊這雙手誠實得令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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