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番外—if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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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是什麼時候停的,我不知道。

但我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家裡屬於我的床上。

身上蓋著的被褥很軟,潮濕的衣服也被換掉,光禿禿地橫在媽媽白天剛曬過的被褥裡麵,呼吸的時候所聞到的是夾雜著洗衣液芳香的味道。

昨天晚上在超市裡麵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我沒有去超市找那個因為員工下班疏忽,而被困在超市裡的少年。

那個少年也第一次不夾槍帶棒地說話。

他身上的溫度熱得發燙、我靠在他肩膀上的時候沉沉地睡著。

但媽媽端著薑湯進來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外麵**的世界才知道自己沒有做夢。

「媽媽……」我詫異地想要支撐著自己從床上坐起來,但是卻發現渾身酸澀得沒有任何力氣。

「清奈,你醒了?」媽媽端著薑湯走到床邊。「你怎麼可以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呢?」

我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在超市裡麵發生的並不是夢。

超市的員工回來拿自己忘記拿的東西,才發現超市裡麵有兩個小孩。

我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睡得還特別沒心沒肺,是發著燒的少年把我從超市背了回來。

他因為背著我,跑了將近一公裡的路,燒得更嚴重了。

我香滋滋地睡了整整一晚,而他因為高燒燒得渾身發燙,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剛剛燒退了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啞然地坐在床上聽著媽媽說這些事,難以置信居然是個連臉上被我不小心抹了蛋糕都要把蛋糕扣在我頭上的家夥做出來的事情。

「陣回來的時候都濕透了,他用雨衣裹著你,你渾身上下一點水都沒沾……哎你乾嘛去啊?」

我掀開被角,跑到旁邊的臥室看著頭上頂著冰袋麵色煞白的少年。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超市裡麵快要睡著的時候,他對我說的那句話。

——「被保護起來的動物也沒有自由。」

隻要是與眾不同的東西,都會被拿來當成觀賞物。

所有人都會著重放大那些東西的不同之處。

好像是聽到門口有人過來了。

少年睜開了眼睛。

我看著他瓷白得有些白得有些過分的麵容,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臉上第一次看到了某種萬物復蘇的朝氣。

這種氣息就像是寸草不生的冰雪之地裡鑽出一隻綠芽。

媽媽見他醒了,就過去給他也端了一杯薑茶。

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少年也沒有讓我進去,我們兩個人隻是隔著門相望。

我問他:「你不想要成為被觀賞的異類,所以才無所謂會被那些家庭送回來嗎?」

少年還是沒有說話,但是我看到他的眉尾在微微上揚,好像被我說中了。

這種被人當成異類觀賞的感覺,我能夠明白。

上輩子躺在醫院裡的時候。

我就是那個被觀賞的異類。

我又問他:「那你是不是也想要從這個家裡離開?」

少年點了點頭。

我有些沮喪,低下了頭:「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隻跟他認識了一個月,卻總覺得好像跟他認識了很久。

我來這裡找他,是打算想要跟他說一聲謝謝,開口的時候說的卻又不是謝謝。

少年沉默著,好像在思考。

樓下傳來了媽媽的腳步聲。

在這個腳步聲裡我聽到少年微微上揚的聲音,說著:「現在不想了,這裡挺有意思的。」

*

時光荏苒。

十年過去了。

在我四歲家裡收養了陣的時候,爸爸媽媽本來是打算離開日本去中國香港生活的,但是因為陣的戶口不好牽所以就作罷了。

日本生活的這兩年,我很喜歡搗鼓一些程序。

每一次都會偷偷扌莫扌莫地背著爸爸媽媽,因為上輩子就是個程序員,每天和各種亂七八糟的代碼打交道,這輩子不打算讓自己那麼累了,隨隨便便研發一點有意思的程序圖個樂子就算了。

但我實在沒有想到,這件事會被那個人知道。

我的一生之敵!

陣。

今年,他二十歲。

成人了。

在東**學係混得風生水起。

而我還在苦哈哈地籌備著我的高考。

m。

高考真是全球難題。

小的時候爸爸覺得他很有武術道的天賦,就讓他跟著自己在武道館裡練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逐漸就打不過他了。

以前小的時候還能用嘴巴咬得跟他不分上下,再到後來就被他一隻手摁在牆上原地罰站,然後逼著一定要給他道歉並好好地歌頌一下他才把我放開。

很羞恥。

也很讓人生氣。

「bang——」

我臥室的門被人用腳踹響,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起來。」他的聲音嚼冰一樣發冷。

我用被子蒙著頭發怒:「你有病啊!今天日曜日我休息,天王老子都不能打擾我睡懶覺——哎呦!」

他直接推開門進來把我從床上撈起來。

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看到他站在我的床前擋住了窗外所有的光。

這幾年他的個頭幾乎跟老爸持平了,而我卻停足在他肩膀處再也沒有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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