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番外—if⑥(2 / 2)
說到最後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才回過頭來看我。
眼睛裡麵很平靜,好像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有多麼大的反應。
我想,他應該是不回來了吧。
這家夥嫌我嫌的要死,怎麼可能還會回來呢?
但……
其實我還蠻想去東京的。
聽說東京那邊有很多特別有趣的遊樂場、且陣不在的時候老爸老媽特別喜歡黏著我,我連研發程序的時間都沒有了、
老爸也嚴禁我戀愛。
美其名曰是不希望自家白菜被豬拱。
但我也很想要在滿大街連yello片都能買到的開放國家找點帥弟弟rua一下嘛。
陣不知道我的小心思,隻是很冷漠的哼了一聲:「這不是如你所願?」
我扁扁嘴:「真是冷酷啊,我還以為你會表達一下對我的思念呢。」
「思念?」他掐滅手裡的煙,拎著包朝門前外走。「我沒這種東西。」
眼看著他就要走了,我扒著他的手臂來回晃:「我有!陣哥,你一個人呆在東京那裡難道不會覺得很孤單嗎?聽說東京那邊有很奇怪的家夥一直在團夥作案,不知道是什麼□□團夥,你一個人真的很危險的!」
他頓足看我一眼,因為偏混血的長相讓他的五官輪廓深邃的過分,即使沒有眨眼,那濃密的睫毛在微顫的時候都有一種眨眼的質感,好像在揣摩我剛才說的那番話。
在短暫的沉默裡麵。
就在我以為他會就「我
很思念陣哥」這件事進行很長的譏諷時,他的語氣清淡,聽不出來任何喜怒的白我一眼:「你的學籍應該都錄入了,想從神奈川轉到東京高中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除非你復讀……」
「嘿嘿,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實說想不想要讓我去東京陪你呀?」我瘋狂的沖他擠眉弄眼,希望能夠得到他的一句「想」。
但他畢竟是陣,那副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冷淡性格,在麵對我瘋狂暗示的時候隻說了一句。
「有病。」
很好,我就知道他不想要讓我去東京煩他!
我就去就去就去!
能讓他不樂意的事情我第一個做!
我從口袋裡拿出我的高中錄取通知書,指著上麵碩大的——【帝丹高中】幾個字得意洋洋的對他說。
「我就知道你討厭我,不想要讓我去東京煩你,但東京畢竟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地盤,不能阻礙我進入日本第一經濟區展望一線城市的美好祈願。東京的房子雖然很小,但是老爸當初去給你看的時候說住兩個人是沒問題的,到時候你把書房劃分給我就可以了,我讀完大學就回來你在哪裡好好的當你的警察~怎麼樣?我讓媽媽幫我轉到東京那邊去了這件事沒有告訴你是不是嚇一跳呀?未來的六年裡你將每時每刻都要麵對讓你討厭的我,是不是覺得人生非常的黯淡無光?放心,到時候我們倆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證隻要你不招惹我我絕對裝跟你不認識、不去煩你。——哎?你這是什麼表情?」
他微微垂首的眼眸裡麵展望著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柔和,那種眼神看起來有一種不應該出現在他臉上的渡化溫度,就像是白鷺凝望著自己棲息的海洋,盪漾著清淺的波紋。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禮盒,扔給我。
我接過來的時候感覺裡麵沉甸甸的,一邊拆一邊問:「什麼啊?」
「禮物。」
「?」我又詫異又驚喜。「哈?生日禮物嗎?」
太稀奇了。
除了他第一次來我家裡第一年的時候送了我禮物把我氣哭之後,就再也沒有送過我禮物,怎麼這麼巧在我十五歲這年的時候想起來給我送禮物嘞?
十五歲這年的禮物沒有把我氣哭。
因為很漂亮。
是一瓶包裝很漂亮的香水。
我不記得這個品牌的名字,但在商場昂貴的展櫃上看到過,是歐洲一個叫byredo品牌。
鼻尖湊到瓶口輕輕聞了一下,有一股非常清新的芒果乾清甜味道,就像是釀在花蜜裡一樣沾染了花香的果甜氣味。
我很喜歡,欣然捧在手裡,但又覺得有點差異:「你為什麼今年突然給我買生日禮物了啊?」
「不是隻有今年。」他說。
「哈?」我又怔住了。
在這個時候。
我突然想起來。
在我每一年生日的第二天,家裡都會多出來一些有關於我的東西。
比如圍巾、帽子、手套、圓頭皮鞋、百褶裙……我從來沒有問過這些東西是誰買的,爸爸和媽媽經常性的擴充我的衣櫃、鞋櫃、生活用品櫃,但凡有多出來的東西我都會自然而然的認為是他們買來塞進去的,我隻需要拿出來用就好。
我整個兒呆若木雞,捧著香水的手都有點顫抖,騰出右手來扯了扯我裡麵的吊帶衫:「這是你買的嗎?」
他點頭。
我又指了指頭上的發帶:「這個也是?」
他點頭。
我又伸出右腳晃了晃腳上穿的紅皮鞋:「這個呢?」
他又點了點頭。
我撲了上去,這次不是跟他打架而是跳到他的身上在他臉頰處「吧唧」親了一口:「陣哥,我好愛你!你真
好!」
這是我第一次沒有什麼要求的主動說他好,以前都是建立在一些我想要翹課、想要買零食、想要他的零花錢才會這樣跟他撒嬌。
「不過……你為什麼買了不告訴我啊?」我掛在他的身上,看著他嘴角咬得煙草已經快燃盡了,於是非常狗腿的把煙從他嘴邊捏走扔掉。
他的唇很軟。
也有一點點冰,就像是剛剛從冰箱裡麵拿出來的果凍,沒有什麼溫度。
他白了我一眼:「你把那隻兔子弄死了,我為什麼還要送你禮物?」
「???」我跳了下去,正兒八經的指著自己。「不是你把死兔子扔到我抽屜裡的嗎?」
他的眼神更嫌棄了:「當時你天天嚷嚷著要養兔子,吵得我頭疼。我放在你房間裡的時候是活著的,至於怎麼死在了你抽屜裡,我、不、知、道。」
那年,沒人知曉那隻兔子為什麼會死掉。
大概率可能是自己從盒子裡爬了出來,聞到了我藏在抽屜裡蔬菜乾的味道鑽了進去,然後抽屜合上之後把它悶在了裡麵。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十年裡麵,他沒有缺席過我的一次生日。
我把自己早早準備好的行李從客廳角落裡托了出來,高高興興的跟著他朝門外已經來了的計程車上走。
他在晨曦裡麵挽起我的手。
手掌還是那麼冷,但陽光卻又很暖。
暖洋洋的照在我們的身上,將影子拉長到院子裡盛開的車馳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