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鬥獸場(1 / 2)
第二日的朝堂上,果然爭吵了起來。
比起前幾日來,更為激烈。
雖戍夜司不上朝,但皇帝在於世家們爭論一番後,還是頂不住壓力,將謝妄喚來了朝堂之上問責。
比起上一次來時的風光。這一次,滿朝的目光都刺目異常。他前段時間做事囂張狂妄,這會兒誰都想在牆倒時推上一把。
「昨日戍夜司押犯官劉氏一乾人等前往柳州,途中卻護送不利,致使十三名犯官身亡。謝司使,可有此事?」
官員高舉象笏問道。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上隱隱回盪,滿堂一片寂靜。
謝妄點頭,他神色如冰封般的平靜。江時雨看了他一眼,垂下目光。
官員嘴角漏出笑意:「如此大的錯失,你要如何承擔?」
立時有皇帝派係的官員跳出:「當務之急,還是先得抓出是何人作為。誰知那人的目的為何?今日敢殺罪官,明日豈不是敢劫皇輦了?」說著,目光若有似無地看向陳氏。
刑部尚書仆射陳大人被他陰陽怪氣,當即冷笑一聲:「查案自有查案的人去,與此事又有什麼相乾。」
「哪裡不相乾?十三名犯官背後牽扯眾多,誰來查都不公允,何不讓戍夜司去查案。」
「哈,戍夜司前腳弄丟了十幾條人命,我可信不過。」
「陳大人這般篤定,難不成你知道是何人所為?」
陳大人反唇相譏:「我可不知,但若以我猜想,說不定是戍夜司賊喊捉賊?此案結的如此快,誰知是不是有些什麼問題。心虛想要滅口,也不無可能!」
「依陳大人這般說,在座怕是隻有陳大人你的嫌疑最大了吧。難不成你是怕戍夜司查到什麼不利你的證據?」
「」
朝堂之上又是新一輪的唇槍舌戰。以陳家為首的世家們咬死了朝戍夜司問責一事,皇黨則極力讓謝妄將功折罪。
最終陳大人一派占了上風,皇黨們一貫被世家打壓,這幾日也是因戍夜司的鋒利,才敢開始與世家們分庭抗禮。這會兒失了底氣,逐漸勢弱。
江時雨看向坐在上位的皇帝。
皇帝不斷揉搓著手中珠鏈,半晌後,才定奪:「還是由謝妄戴罪抓出凶手,」他頓了頓,「抓到後,再行論罪。」
江時雨遮去眼底諷刺之色。
這皇帝既有心計又有手段,可偏偏性子軟弱,瞻前顧後。該果決之時卻優柔寡斷,注定鬥不過這些世家大族們。
若除去謝妄,皇黨不足為慮。
江時雨再次將目光投向站在正中央的謝妄。
謝妄身形如竹,月要背筆挺,清淩淩站在殿中,微微低著頭,像個落敗而狼狽的狼崽子。
他晃了晃神。
謝妄卻忽然抬眼,直直看向他。
以往清澈明亮的黑眸中,流淌的清水化作濃墨。
江時雨居高,淡淡垂下眼眸,與他對上了視線。
滿朝官員還在爭論不休,沒有人發現他們視線內旁若無人的隱晦交鋒。
而在這麼重要的當口,處在風暴中心之人卻隻拗執地看向他。
江時雨朝他微微一笑,目光瀲灩無情,啟唇無聲道:「回禮。」
謝妄眼神驟亮,星火燃燒般亮得攝人地死死盯著他,既冰冷又炙熱。
片刻,江時雨率先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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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後,江時雨自後門回府。
卻突然看到人煙稀少的巷弄那站了個黑影,像是在等他一般,半倚著牆。
見他來,黑影抬起頭來。
「」
身邊的初六立時防備著把手握在了刀柄上。
江時雨卻像是已有預料,態度不鹹不淡:「謝司使此刻不去追凶,還有空來我這兒閒逛?」
少年踏著官靴,長腿裹在武衣中,線條流暢。
他緩緩走過來,在初六越發僵硬緊繃的身形中,直到離江時雨一步遠之處站定。
距離靠的太近,少年凜冽恣意的氣息毫不收斂,似要侵占包裹著他。
「是報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