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蕭嶺輕咳一聲,「運石?」
寧明德馬上道:「回陛下,是。」看向皇帝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熱切。
蕭嶺道:「不可。」
別以為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朝廷撥錢讓工部出錢買,工部以極低價格將石頭買來,和明搶差不多,朝廷花費的銀錢能有十中之一用在買石上就不錯了,最後朝廷錢出了,百姓民怨沸騰,肥的隻有插手的各級官吏。
寧明德那句臣馬上就去辦噎在喉嚨裡,猶不死心:「隻是,隻是若是石頭不送來,歸鶴園恐怕遲遲,遲遲修建不好。」
「朕閒來無事聽之容說過,北地石拙樸,敦厚沉穩,南地石嶙峋,風姿傲立,歸鶴園仿南地樣式多矣,用北地石恐怕不好看。」
之容是……眾臣猛地反應過來,謝之容?!
聽聽,之容,叫的多親密啊。
從前陛下再喜歡誰,也沒拿到朝堂上提。
原本在勛貴群中裝死的老淮王一驚,諸位勛貴免不得瞥了眼臉漲的通紅的老淮王,自從得知這位淮王爺請求另立世子的折子被陛下打回後,諸勛貴看他的眼神總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樂子。
老淮王被看得愈發如坐針氈。
被迫上朝的留王蕭岫輕哼一聲,百無聊賴地彎著自己垂下來的長發,看淮王的眼神愈發嘲弄,低低道:「淮王生得好兒子,當真令本王拜服。」
淮王臉色好不難看,偏偏蕭岫是蕭嶺唯一的親弟弟,要是真鬧起來,蕭嶺會向著誰,不言而喻。
皇帝可沒因為謝之容進宮多給他一點好臉色,說到底,淮王知道,定是謝之容不曾為他在皇帝麵前美言,甚至可能還說了不少壞話。
當年若非平南侯府將喪母後的謝之容接到平南,謝之容現在是死是活還未可知,哪裡輪得到他給自己添堵!
謝之容入宮還不到一個月,皇帝身邊近臣一個都沒剩下,要說其中沒有那位謝世子的手筆,寧明德絕對不信,他與其中兩位交好,沒了那兩人,宮中消息不得而知,他本就對謝之容不滿,今日又聽了這名字,恨的牙咬得死緊,麵上卻擠出一個笑來,「陛下,南地至京城的官道多有損壞處,若是運,耗時就太久了。」
他算看出來了,皇帝是被謝之容蠱惑,今日才這般反常。
「這不難,」蕭嶺心情輕快不少,露出個笑來,他不板著臉,就顯得那麼遙不可及了,「等什麼時候南地無水患,各地道路通達,再將石頭運來京中,如此,才算十全十美,寧尚書,你說呢?」
寧明德哪裡敢說不,忙不迭道:「陛下英明。」
「所以為了朕的園子能快些修好,南地水患必須盡快解決,」蕭嶺彎了下眼,一息之間,卻迫人至極,唬得眾臣屏息凝神,「耿尚書,擬個章程出來,送到奉……直接送到禦書房。」
這麼大的事,奉詔殿不可能沒收到奏報,然而內司監並不知曉,顯然一開始,就被奉詔殿扣下了。
耿懷安上步,道:「是。」
餘光瞥向還傻傻跪著的應防心身上,心中不悅至極。
若非應防心突然上奏,今日朝會他們不至於這般被動。
還有鳳祈年那個老狐狸,平常裡最謹慎不過,今天居然會為了應防心這個既無背景,也無聲名的小官說話。
「居然耽誤了朕修園,」蕭嶺直接將奉詔殿留下水患的折子說成耽誤他修園,堵的係統欲言又止,「奉詔殿該當何罪?」
奉詔殿諸臣以丞相為首,丞相亦不多辯解,直接跪地謝罪,道:「是臣等不查。」
蕭嶺看他,略皺了皺眉。
因為百官誌上說的丞相身高七尺,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而眼前這個男人身量高大,看上去不過而立之年,生得豐神雅澹,一表人才。
蕭嶺知道這是丞相,奉詔殿之首。
然而,這人是誰?
百官誌就算更迭速度很慢,不可能連丞相變更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記載吧!
但問丞相是誰未免過於離譜,怕是連許璣都會覺得他不對勁。
蕭嶺對係統道:「和你商量個事,告訴我這人是誰,我下朝回去和謝之容接觸一個時辰。」
先前庾玉泉出現時,係統也提醒過他這人的名字和官職,但是隨著一人一係統關係的惡化,係統再也沒開過口。
係統也是有ki的,聞言有些心動,但是蕭嶺實在太會鑽空子了,「兩個時辰,謝之容必須在你一尺內,必須有肢體接觸。」
蕭嶺答應的很痛快,「可以。」
係統道:「不完成直接進入懲罰,」然後像是怕蕭嶺反悔,快速回答:「趙譽,字不著,趙太後親弟弟,你名義上的親舅舅。」
蕭嶺無言一息。
難怪百官誌上沒寫丞相的事,就算是這皇帝是個傻子,也不會不認識自己舅舅。
「我們關係如何?」
「這是另外的價錢。」係統難得在蕭嶺麵前獲得了一點全知的愉悅,「查詢一次人物信息也是很費精力的,得加錢。」
「加多少?」
「你和謝之容相連相接,物理意義上的。」係統在說什麼不言而喻。
蕭嶺斷然放棄交易,淡淡對趙譽道:「丞相身為奉詔殿之首,確實失察。」
在朝臣看來,皇帝方才沉默的那一小會,就是在考慮怎麼處置趙譽。
皇帝是六親不認,然而這畢竟是親舅舅,不看舅舅的麵子,也得考慮考慮趙太後。
蕭嶺道:「奉詔殿諸臣罰俸半年,以後每有奏折,直接送到禦書房,不必再經奉詔殿。」
朝臣俱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