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演武（一）（2 / 2）
雷諾擺脫了菲特的控製，他反應敏捷地轉身朝著菲特的麵門再補一腳。
菲特被雷諾踹倒在地上，腦袋磕到了擂台的地麵，意識瞬間模糊。
「克裡斯！」台下的路西瑞爾看到兄弟遭罪，心裡也是捏了把汗。
路西瑞爾麵色凝重地盯著倒下的菲特，忽然，他的眼皮警覺地跳動了下。
他目光穿過人群的縫隙看向審判席，格萊·哈爾森正遠遠地凝視著他。
路西瑞爾冷漠地收回目光，繼續關注台上的演武。
「菲特加油啊！」他雙手放在嘴巴兩旁大聲喊道。
雷諾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他向倒地的菲特緩緩走來，打算用手中的匕首了結戰鬥。
就在他舉起手中的刀刃往克裡斯菲特月匈前的護甲刺下時，少年猛地睜開眼睛！
菲特身體在地麵上側翻躲過了這決定性的一刀，趁著雷諾還沒反應過來，菲特翻回原來的位置，利用身體的重量將雷諾手中的匕首卸除。
再次被克裡斯菲特打回先手的雷諾也是回過神來，他抽回被壓製的手臂的同時另一隻手裡的匕首再度朝菲特刺下，他怒吼著，渾濁的嗓音爆發出對勝利的渴望。
菲特來不及躲閃，隻能雙手死死地鉗住雷諾突進的手腕。
雷諾單膝跪地更好地借力，他憋紅了臉。鋒利的匕首在菲特的脖子前顫巍巍的僵持。
二人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眼神凶惡地對視著，被壓倒的克裡斯菲特明顯是劣勢方。
路西瑞爾不自覺地摒住了呼吸，他瞳孔收縮，緊緊地盯著那把懸於半空的匕首。
「混蛋！」菲特使勁地喊出這句話，他猛地提膝，正中雷諾襠部。
台下的眾人瞬間安靜了，路西瑞爾也半張著嘴沒有出聲。
雷諾的臉瞬間沒了血色，他顫抖地站起，身子已經搖搖欲墜。
男人還沒走幾步，撲通一聲就趴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也脫落地劃飛了出去。
克裡斯菲特臉色疲憊地緩緩坐起，望著倒下的對手，眼神冷冷的，沒有感情。
片刻的寂靜後，擂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但其中不乏對菲特的斥責。
「審判官，這是明顯的犯規！這家夥不講武德！」
「失敗者！失敗者！快下台吧！快下台吧！」
台下為雷諾鳴不公的選手大聲地對台上的克裡斯抱怨道。
麵對那些人的怒罵與斥責，菲特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他疲倦地舒了口氣，摘下麵罩。
負責判定選手情況的龍牙士兵在查看過雷諾的意識狀態後站起身對審判席揮了揮手。
審判官格萊·哈爾森受到士兵的訊息後點了點頭，調整了下台上的麥克風，沉聲宣布道：「第五場，克裡斯菲特對陣雷諾，克裡斯菲特勝。」
演武場上的廣播將這場比試的結果大聲告訴給了在場的人。
聽到菲特獲勝消息的路西瑞爾開心地露出笑容，朝台上的菲特豎起大拇指。
克裡斯菲特也是注意到了人群中穿著護甲的路西瑞爾，他也豎起拇指向兄弟回應。
「吶，真是短暫吶。」路西瑞爾望著走下來的克裡斯菲特淡淡地微笑道。
菲特站在路西瑞爾麵前，笑著拍了拍路西瑞爾的月匈脯：「我在上麵倒是覺得過了很久，差點就輸了。」
路西瑞爾輕輕地推了推菲特的胳膊，打趣說：「你竟然踢人家襠。」
克裡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回答說：「我沒想竟踢到他那裡，我隻想著他能快點從我身上挪開，那家夥身上的汗味都快要把我熏死了，還有我當時就要死在他手裡了，匕首剛才對準的是我的脖子啊！」他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脖子，並伸手扌莫扌莫路西瑞爾的脖子，「脖子這裡是沒有保護的，那混蛋剛才是和我來真的，要不是我拚了命地撐著，我可能真的就死在他手裡了。」
路西瑞爾收斂了笑容，他垂下雙眸，表情冷靜地說：「那些士兵也沒有阻止。」
菲特點了點頭，他放低音量，將嘴巴湊到路西瑞爾的耳邊：「如果真的在台上發生了命案，我看那些人也不會出手去阻止的，他們隻會等宣判結束後才會去管台上人的死活。路西瑞爾，你要小心點。」說完他拍了拍路西瑞爾肩膀上的護甲。
路西瑞爾有些低迷地看著他，紫色的瞳孔此刻有些茫然。
他咽了咽口水，對克裡斯菲特說：「你……不害怕嗎？」
聽到路西瑞爾的話，菲特直視路西瑞爾的雙眼，藍色的眸子目光溫和，「我當然害怕，剛才我被他壓在地上，刀尖抵著我的喉嚨時，我就已經怕得要死了，還好沒尿出來。」
路西瑞爾一愣，他遲疑了會，開口說：「但我感覺你好像並不害怕。」
克裡斯菲特笑了笑，他站在路西瑞爾的側身，看向皇子身後的人群。
「我很害怕，但我在忍著，因為我不想在對手的麵前表現出來。」他輕聲說，「路西瑞爾，站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會是你的對手，也都是我的對手。我的母親曾經和我說，永遠都不要在敵人麵前流露出你膽怯的一麵，即使內心再怎麼恐懼，也要強撐著直到你離開對方的視線。」
「她一定是位很堅強的女士吧。」路西瑞爾動容道。
克裡斯菲特並沒有回答他這句話。
「而我們現在，就站在敵人的包圍圈中。」克裡斯菲特說，「其實我已經恐懼得不行，雙腿還有些發抖，能從台上穩妥地下來我就已經很慶幸。我能笑著和你說話，是因為我在欺騙他們，就如同我也欺騙了你。」
「路西瑞爾……」他微笑著轉身摟住了路西瑞爾的肩膀，後者能感受到菲特的心跳，那是如雷般的鼓點，「我很想帶你回去，因為我剛剛經歷了令我難忘的事情，我不想你也經歷一次。」他頓了頓，臉上重新露出平日裡的陽光的笑容，「但是殿下，我們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了，既讓來了，那就大乾一場！男子漢嘛，總得經歷一下生死，體驗一下死神的鐮刀在你脖子上掠過的感覺！我想，你應該沒有試過吧，現在，機會來了。」
「第六場，路西瑞爾對陣羽泫然，請雙方挑選好武器上台。」
廣播大聲地念出下場演武選手的名字，這次輪到路西瑞爾了。
銀色的鎧甲在路西瑞爾身旁擦過，紮著丸子頭的少年男子緩步走向擂台。
路西瑞爾的紫瞳中，那名男子漸漸回頭，漆黑的雙瞳與路西瑞爾對視，那一刻，路西瑞爾仿佛看到了無底深淵。那家夥，就是要與自己競爭的對手——羽泫然麼？
忽然，克裡斯菲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使得他清醒過來。
「怎麼，你看到什麼了，額頭流這麼多汗，這可是冬天啊。」菲特說。
路西瑞爾搖搖頭，回答克裡斯菲特說：「沒什麼。」
就在路西瑞爾準備要踏出第一步，向前走時，他忽然感到有人在背後推了自己一把。
「加油，我的路西瑞爾殿下。」
一陣疾風吹過練武場，將克裡斯菲特的這句話輕輕地抹去了尾巴。
當路西瑞爾停下腳步，回頭去看時，已經找不到克裡斯的身影了。
麵罩下，他淡淡地笑了笑。
路西瑞爾旋即轉身走向擂台，麵對士兵讓他挑選武器的要求時，他選了把騎士長劍。
路西瑞爾望著手中銀色的劍刃，他之所以選擇這把武器沒什麼特別的原因，本身他就對兵器這方麵不怎麼了解，少年叛逆的他更是沒有接受過皇家格鬥的培訓。他選擇這把劍，僅僅是因為他看著這把武器比較順眼，其他的看上去都不大會使。
路西瑞爾收回停留在劍身上的目光，持劍跨入擂台中。
「你就是我的對手？看上去很弱呢。」紮著丸子頭的少年羽泫然望著眼前的路西瑞爾說。
路西瑞爾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回答道：「我隻是為了完成任務，輸贏無所謂。」
「哦，是麼？」羽泫然輕輕挑眉，他選擇的武器是把修長的帶鞘配刀。
「是呢。」路西瑞爾漫不經心地回答說，他懶洋洋地吐出口氣，「早點結束吧，我還沒吃早餐。」
羽泫然笑了笑，語氣仿佛像是忽然變了個人：「行，那我就讓你早點結束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