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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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我們可以試試

陸守儼關上門後,不疾不徐地拿了暖水壺,往搪瓷盆裡倒水,在嘩啦啦的水聲中,他挽起袖子來,開始洗手洗臉,整個過程從容不迫,就好像這是一個並沒什麼出奇的夜晚。

初挽坐在床邊,看著他的背影,他一頭短發略帶著潮,襯衫後背那裡也有些濕,輕貼在挺括的肩胛處。

襯衫裡便透出肩背的輪廓,應該是很緊實結實的,多少能看出來。

她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往下挪,便見白襯衫用皮帶紮在月要裡,月要很窄很結實的樣子。

初挽喉嚨便多少有些發乾。

她又不是不懂,她什麼都知道,好歹上輩子結過婚的人,她在香港或者國外也看過一些按說她不該看的動作片。

所以反正別人懂的不懂的,她都知道,遠比同時代一般人知道的多。

現在,她成年了,也結婚了,洞房花燭夜,身邊還有一個身形看起來如此讓人挪不開眼的男人。

不得不說,在部隊操練了十幾年的男人,看著就是不一樣,站在那裡,舉手投足都是蓬勃的力量感。

她就那麼打量著他,有些好奇地說:「你剛不是已經洗過澡了嗎?」

陸守儼拿了紅色帶喜的毛巾擦拭過手臉,之後利索地將毛巾擰乾,搭在了臉盆架上。

他聽到她這麼問,才淡聲道:「剛才過來,碰到我二哥他們,他們抽煙,我覺得有味。」

初挽聽著,頓時想起來了:「我是不是也要去洗個澡?」

陸守儼動作略頓了下,道:「明天吧,今天可能不太方便。」

初挽納悶:「什麼意思?」

陸守儼回首看她,含蓄地解釋道:「這邊老房子,隻有兩個浴室,女浴室也在西屋那裡,我們今天才結婚,你這時候過去,大家難免注意到。」

初挽頓時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想低調一些。

不過顯然,初挽就是不想低調。

於是她故意道:「可我就是想洗,今天折騰死了,我身上出汗了,不洗澡我難受。"

陸守儼無奈地看她。

初挽便委屈了:「你洗澡,卻不讓我洗?等會你是不是要嫌棄我?」

陸守儼看她這樣,想笑,不過還是哄著道:「你要實在想洗,我陪你過去吧。」

當下陸守儼幫她拿了浴巾毛巾,又拿了換洗的衣服放在搪瓷盆中,之後帶著她出去。

其實幾個和陸守儼同輩的兄嫂都已經各自回家了,現在四合院裡也就住著幾個侄子侄女,侄子侄女知道陸守儼今天新婚,自然也不會出來亂說話,至於家裡的保姆更是安分守己,所以院子裡空盪盪的根本沒人。

陸守儼陪著她過去浴房,打開太陽能熱水,給她調整好水溫,這才道:「你洗吧,快點。」

初挽眨巴著眼睛看他。

陸守儼眉眼斂肅,道:「你老實點,趕緊洗。」

說完他便出去了,出去的時候特意給她關好門。

本來打算這麼回去房間的,不然站在這裡其實也很不像樣,不過又想著家裡保姆也許會過來,到時候也怕她不好意思,乾脆就在這兒站一會。

這樣萬一她缺了什麼,她說一聲,他也好給她拿。

不過也不好太惹眼,便站在院子角落石榴樹旁邊等著。

誰知道他剛走過去牆根底下,就見一個人悶頭從角落晃出來。

竟然是陸建時。

陸建時就站在耳房角落裡,手裡點著一根煙在抽,見到他,略愣了下,還是喊道:「七叔。」

陸守儼淡掃了他一眼:「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陸建時手裡夾著煙,差點被煙頭燙到,忙倒了下手,才道:「以前跟著同學抽過,不過沒癮,剛才恰好看到,就隨便抽抽。」

說完這個,他低下頭,道:「恭喜七叔,新婚大喜了。」

陸守儼頷首,並沒說什麼。

他知道陸建時心裡別扭,但是從他的角度,確實也說不得什麼,隻能隨他了。

當下也就道:「那你先抽吧。」

說著便往浴室那邊過去。

她在洗澡,等會出來,如果衣服略潮什麼的,被陸建時看到總歸不合適,他陪著她會好一些。

這種大院子住著確實種種不便,也幸好回頭他們會搬過去單位大院,那樣就清淨了。

陸建時看著自己七叔的背影,忍不住喊道:「七叔。」

陸守儼停下腳步:「嗯?」

陸建時嘴唇張了張,到底是艱難地道:「也沒什麼,七叔方便的話,陪我說句話吧。」

陸守儼打量著這侄子,他當然知道最近陸建時遭遇的事。

跟著他舅舅做買賣,結果賠了,最後是三哥拿出來攢的錢給他堵了這窟窿,私底下老爺子那裡當然也教育過。

總之這侄子最近事業以及感情上估計都處於困頓艱難中,並不好受。

他也就道:「建時,我雖然比你大幾歲,又是你長輩,但你我都是從小一個鍋裡吃飯的,我往日待你如何,你心裡也應該知道,我也不希望這件事成為我們叔侄之間的芥蒂。」

他看著陸建時眉眼間的鬱色:「你如果有什麼話,可以說出來,我們敞開談談。」

陸建時便一聲苦笑:「七叔,我現在就跟在夢裡一樣,不明白怎麼了,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些,可我就是不明白……」

陸守儼眼神很淡。

他今天新婚夜,他的親侄子在拉著他為了他的新婚妻子訴說自己的難受。

這事很荒謬,卻又格外真實。

陸建時喃喃地道:「不過也沒什麼,我也想開了,我和她根本就不合適吧……我心裡明白,所以我也沒有怨怪七叔的意思,這也不是七叔的錯……是她選的,她那性子,說不好,爺爺什麼也由著她。」

他心裡自然明白,七叔沒和他爭。

不但沒爭,現在想來,甚至還有避著的意思,都怪他,沒多想,還經常在初挽跟前說七叔如何好。

結果人家沒覺得他好,反而想當他七嬸了。

陸守儼聽到這話,才道:「建時,挽挽雖然年紀小,但她從小就有主心骨,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這也不是誰能左右的。」

陸建時神情微頓,看向陸守儼:「七叔,你可以說明白一點,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和她根本不合適?」

陸守儼肯定地道:「建時,確實不合適,她心裡裝的事,比你多,比你遠。即使你娶了她,你也永遠走不到她心裡,你們隻能做同床異夢的夫妻。平心而論,你為什麼想娶她,隻是為了可能的利益嗎?」

陸守儼的話是如此直接銳利,陸建時聽了,神情微震。

過了一會,他喃喃地道:「那七叔你呢,你能嗎?」

陸守儼的視線便落在不遠處,那間掛了布簾關了門的浴室。

他沉默了一會,才開口:「不知道。」

陸建時疑惑地看向陸守儼,他沒想到七叔竟然這麼說。

陸守儼道:「老太爺雖然不說,但我知道,最開始,他最屬意的重孫女婿,應該是你或者建暉。」

陸建時茫然,詫異:「是嗎?」

他完全沒看出來。

陸守儼:「老太爺把所有的心血全都傾注到挽挽身上,他要的,絕對不是一個嬌生慣養的挽挽,也不是一個嫁人生子碌碌無為的挽挽。你可能不知道,當你滿胡同撒野打架的時候,挽挽正跪在冷風裡背史書,你和你的朋友在什剎海溜冰跳舞的時候,她已經用她的腳步丈量這個世界。」

陸建時震撼,呆呆地看向陸守儼。

他覺得七叔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七叔的話犀利地直接劈進了他的心裡。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良久,他聽到七叔用很輕淡的聲音問:「所以你想過,為什麼老太爺覺得你和建暉合適嗎?」

********

初挽洗澡的時候,其實也忍不住想了一些旖旎的事,比如他也許會突然進來,就像好萊塢電影中那樣,抱住她,然後兩個人這樣那樣。

不過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她也就安分地洗澡,洗過澡後,略收拾了下,推門打算出去,結果就見月光下,石榴樹旁,一個頎長的身影正安靜地站著。

他身子略往後傾,靠在牆根上,頭微低著。

他顯然一直在等著自己。

她有些意外,這時候,就見他抬起眼,無聲地看了她一眼,之後徑自過來,接過來她手中的搪瓷盆。

初挽沒吭聲,便跟著他一起進屋

進去,關上門後,他看了眼她的頭發,道:「給你吹吹頭發吧?不然容易感冒。」

初挽點頭:「嗯。」

陸守儼便從旁邊箱子裡取出來電吹風,這年頭電吹風還很罕見,這個是嶄新的,陸老爺子特意給他們準備的。

他讓初挽坐在那裡,他拿了電吹風給她吹頭發。

他顯然也沒太用過這個,更沒給人吹過頭發,初挽覺得頭皮被吹得有些燙,便提醒:「你不要對著一個地方吹,得動動。」

她比劃著:「就這樣來回動動。」

陸守儼便明白了:「好,我再試試。」

不得不說他做什麼事都仿佛很有天賦,試了幾次,問了問她燙不燙,很快就上手了,儼然是個熟練工了。

等吹差不多了,他將電吹風收起來,長指撚起她一縷發,道:「頭發比之前看著好了。」

她之前應該是缺少營養,頭發看著乾枯,現在已經有了光澤。

吹好頭發,略收拾了下被褥,兩個人也該睡覺了。

床上是大紅錦被,枕頭上是鴛鴦戲水的大紅枕巾,就連旁邊蠟燭都是紅色的,按照老習慣,據說不應該熄滅。

這時候夜已經透涼了,初挽蓋了薄毛巾被,側躺在那裡看著陸守儼。

陸守儼便要脫衣,抬手解開風紀扣。

他手搭在衣領上的時候,就見初挽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他。

陸守儼脫下外套,露出裡麵的白襯衫,他略猶豫了下,把襯衫也脫了,脫襯衫後,便要解開皮帶。

不過長指搭在縛緊的皮帶扣上的時候,他動作頓住了。

他看向床上的女人。

她已經鑽進被窩裡了,頭發散開,略有些淩亂地鋪陳在鴛鴦戲水的紅枕巾上。

大紅錦緞被頭遮不住的,是她窄瘦的肩膀。

喜慶的紅色枕巾和紅色錦被中,露出那麼一抹白膩,在那燭火搖曳中,格外醒目。

陸守儼捏著皮帶扣的長指不自覺用了力氣,不過聲音依然是平穩淡定的:「要不把蠟燭熄了吧?」

初挽聽這話,仰臉看過去,他站在燭光中,眼神幽邃,神情難辨。

她覺得他剛才說話時,看似平靜,但其實聲音緊繃。

她便道:「乾嘛熄了,不是說熄了不吉利嗎?」

陸守儼垂首看著床上的她,道:「好,那就不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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