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 一更君 出其不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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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胥烈幸災樂禍之狀, 薛放鎮定下來「這是哪兒。」

他察覺自己是在一輛馬車上,但到底行到了哪裡自己又昏迷了多久

胥烈道「你猜。」

薛放遇襲的地方在春安縣之南,過了春安不多久, 就是定北城。

胥烈在這個地方徘徊,應該是想繞過定北城退到北原去, 畢竟對他來說,留在北境,危機四伏。

薛放沒有再追問,隻道「曉風呢。」

胥烈聽他問曉風, 臉色一沉「你還有心思去想別人,倒是不擔心你自個兒的安危」

薛放低頭看向自己的腿上, 見傷口已經被料理過了。

他便閉上雙眼, 仿佛懶得理會胥烈的樣子, 實則暗暗運氣調息。

不料胥烈倒也聰明「我落入永安侯手中的時候, 她表麵和氣,實則給我下毒,總算沒把我毒死。你猜你落入我手裡,會怎樣」

薛放已經察覺自己丹田之氣無法凝聚,本以為是傷口的毒所致, 聽了胥烈的話,才知道是他下了手。

「有本事毒死我。」薛放淡淡道。

胥烈嘻地一笑「毒死就沒有意思了, 留著你十七爺的命,才好玩兒。」

薛放聞言也笑了「是嗎,你想怎麼玩兒」

胥烈知道他這會兒動不了手,就如同當時他困在楊儀手中一樣,但望著他笑眯眯的樣子,心頭一凜, 竟不由自主離他遠了些,暗暗防備。

畢竟如今他身上的傷還未愈,目前隻能勉強起身,若是劇烈動作,便仍可能綻裂或者傷到脊椎。

輕輕一敲車壁,外頭兌三進內,胥烈用北原話說了兩句,兌三上前,扒拉薛放的眼睛,又看他的手腕。

薛放毫無反應,隻皺皺眉,他的手被拉起的時候,手指都是垂著向下的。

兌三回頭對胥烈道「少主,那種筋麻藥,吃一份就足夠兩日不能動,何況他吃了兩份。」

胥烈這才放心。

薛放雖聽不懂,卻也猜到幾分,他並沒如何,隻又順勢臥倒「追殺我的,不是你們的人」

胥烈哼道「你心中有數,又何必問。」

薛放道「那你怎麼會這麼碰巧就救了我呢。」

「我隻是不想薛十七不明不白死在那些人的手裡。」胥烈笑笑「何況你死了,永安侯跟俞監軍他們必定以為是我所做,但是我要殺你的話,必然自己動手,犯不著借別人的名兒」

薛放道「你倒是挺有骨氣。」

胥烈端詳著他的臉,卻又問道「你本來已經離開了,為什麼又返回來」

薛放置若罔聞。

胥烈眼珠轉動「我想總不成是你落了什麼東西難不成是、永安侯有個什麼」

薛放眉峰微動,仍是不搭腔。胥烈卻知道自己猜中了「她怎麼了」

薛放道「她怎麼關你何事。」

胥烈道「我好奇問問不成麼」

「你先說曉風在哪裡,我或許可以告訴你。」

胥烈嗤地笑了「叫永安侯知道你用她來交換曉風,不知作何感想。」

薛放不理他挑撥離間,道「楊儀自然也惦記著曉風,哼,她好心好意將你一條賤命搶救回來,你就是這麼報答她的,把曉風拐走,你到底把他怎樣了」

胥烈沒好氣地說「你弄清楚了,你如今在我手裡,說話客氣些。我不過是想確認曉風的身份,倘若他是我的」略停了停「我自然不會為難他。這個你不必擔心。」

薛放覷著他道「他是你的什麼」

胥烈的臉色又有點難看「跟你無關。」

薛放嗤了聲「如果他跟你有關,隻怕也跟我有關。你不說拉倒。」

胥烈卻有點後悔自己的失態,待要再跟他說,人家已經不理睬了。

正在此刻,外間金環探身「少主,前方便到南驛。」

先前摩天死士中的兌三跟金環兩人,同俞星臣一起及時地逃離了祖王城,中途雖然失散,但他們兩人僥幸並未葬身於雪下。

當時雪崩之下,定北城外有些小村落裡的百姓人等,也因而受災,陸陸續續也進了城中。

兌三跟金環兩人也假裝百姓混跡進內,為的就是探聽胥烈的下落,伺機營救。

而正如先前黎淵跟俞星臣所說,從祖王城內放回來的那些俘虜之中,確實有北原安插的細作,本來就按照皇後的吩咐,見機行事,而他們的首要任務自然是相救胥烈。

隻不過也聽說了胥烈之前在長生南山受傷頗重,僥幸救回,正是養傷的時候,就算有機會相救,也不能輕易挪動。

因此這些人也自按捺,多等了兩日,也趁機跟金環兌三通了氣。

恰好正又趕上俞星臣帶了太醫們去留縣,時機大好。

事發後,他們立刻從定北城的南門出城,戚峰以為他們必定是要往北原逃的,誰知偏偏反其道行之,竟是向著西南而去。

馬車在南驛停下。

薛放聽見奇怪的叫聲,下車才發現,前方不遠處是一片冰湖,蘆葦飄盪,許多丹頂鶴在雪地裡嬉戲閒遊。

若不是他處境危急,這般場景倒是賞心悅目。

胥烈被金環跟兌三扶著,又有一名摩天死士正跟他稟什麼事。

他聽了會兒「既然都死了也罷,不用去理了。」

先前他救了薛放後,剩下幾名殺手不知他的來歷,窮追不舍。

但他們幾個人對付薛放一個還罷了,遇到旗鼓相當的數名摩天死士,又哪裡能討得了好。

何況他們中還有兩人被薛放所傷,一番交手,竟然不敵,剩下一人被拿住。

胥烈的意思,是讓逼問出這些人的來歷。

然而那人竟然十分凶悍,因看出摩天死士不是好對付的,居然自盡身亡。

胥烈交代了這句,回頭看向薛放「薛督軍知道此是何地了」

薛放到北境之前,便將北境地理圖了然於月匈。

何況之前要往跟鄂極國交界的凍土重鎮去,對於西南西北方向,更不陌生。

聽兌三說「南驛」,他心中詫異,還不太肯信。

等看到這許多丹頂鶴,轉頭,又見北邊方向,山勢連綿。薛放道「這裡靠近了南丹溪河那是圖興山你不是要回北原」

也是在這時,薛放才知道自己原來昏迷了至少兩天。

至於昏迷的原因,一則是腿上的傷跟毒,二來,卻自然是胥烈叫人控製他,給他餵服了軟筋散。此物吃下後,便手腳酸軟無力,別說武功,動動手打人都難,而兌三怕薛放難以對付,便用了雙倍的藥,這才昏迷了兩三天。

胥烈道「那你猜我要去哪兒」

「你要去凍土鎮。」薛放盯著胥烈「你想乾什麼」

胥烈笑道「我自然是想看熱鬧也好心帶上你,咱們一起去瞧瞧,沒有你薛督軍在,大周跟鄂極國兩者到底如何聯手,又是如何被北原屠戮的。」

薛放雙眸眯起。

胥烈誌得意滿地說道「所以我不殺你,但也不會讓你往鄂極國去倒要你親眼看看自己的慘敗。」

本來胥烈以為,薛放聽了這話,一定會按捺不住。

不料他隻是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大周不隻是我一個,就算我不在,也有的是人頂上。你得意什麼,未卜先知,你是諸葛亮麼」

胥烈啞然。

這南驛是他們暫時落腳的地方,越是向西,越是接近跟鄂極國接壤之地。

此處山勢也開始變化,遠處的圖興山上樹木不算很多,稀稀疏疏,多的卻是那成片連綿的鐵硬岩石,嶙嶙峋峋,櫛比鱗次,有的被雪覆蓋,有的裸露在外,上頭多有些羚羊、狐兔、雪豹之類的出沒。

而南驛不過是幾間小屋,是這周圍的獵戶路過歇腳的地方,也供行路的人躲避風雪,偶爾還有一些生活在鄂極國跟大周邊界的塗溫族人打此經過。

因為此處地方荒蕪廣闊,夏日酷熱,冬季苦寒,若是稍有不慎,人便折損於此,所以這裡的人約定俗成,南驛裡總會留些食物、水之類的東西,以方便自己方便他人。

大家在小屋之中略做休息,金環生火,燒水,伺候胥烈喝藥。

薛放坐在旁邊的石床之上,閉著眼睛微微皺眉。

胥烈看他似乎有些痛色,便看了看金環。

金環便挪到了薛放身旁,替他查看腿上的傷,卻見原先敷的藥都被流出的血沖淡了,傷口也並未愈合,反而惡化似的。

胥烈在旁看見,說道「那些人真是巴不得你死啊,用的兵器都帶毒,毒性且非同一般。可惜永安侯不在,我們這裡也沒什麼靈丹妙藥,就委屈薛督軍了。」

金環重新給薛放敷藥,將傷口紮了起來。

她本來不是個愛多話的,此刻有些按捺不住,道「我們少主也是大發慈悲,才留你性命。那個俞監軍,害了祖王城多少人,還有大營裡的人馬早知道這樣,就該先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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