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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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嬰忽然想到記載中的徐福,問道:「仲父,若是那位盧老丈說要三千童男童女一起去尋找仙山你會答應嗎?」

「咳咳。」扶蘇忽然被嗆到。

嬴政眼神古怪,道:「自然不會。」

「倘若他很堅持,倘若仲父也相信有童男童女一定能尋到仙山呢?」

嬴政戳了戳下張嬰的眉心道:「為何做不可能的假想?」

張嬰眼巴巴地抬起頭瞅著。

嬴政與這一雙充滿好奇與渴望的雙眸對視上,沉吟片刻道:「若真如你所言,我會。」

張嬰追問:「那若盧老丈心懷不軌,攜船和童男童女逃亡不回來呢?」

扶蘇在旁輕輕咳嗽一聲,溫和地提醒道:「阿嬰,可一不可二。」

張嬰抿了抿嘴,沉默。

「那又如何。除非他一生不再回大秦。」

嬴政伸手扌莫了扌莫張嬰的頭頂,補充道,「若他有心逃亡外族也無礙,他既有哄騙船員的本事,落在其他遲早也能開花結果,讓其他地方多一些老秦人的種,總比是些奇怪發色膚色的人要好。

日後等我大秦鐵蹄踏出去,皆時同根同源,也能讓他們更容易歸順我大秦。」

張嬰瞳孔地震:……

什,什麼,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真跑出去就讓他們跑?在外麵的國家發展大秦的子嗣?

嬴政冷不丁道:「阿嬰為何會有這般想法,莫非神仙比較喜歡童男童女?也對,仙人座下多童子,常有仙人童子轉世後易夭折的……」

說到這,嬴政迅速看向趙文道:「去喚太醫令過來,看看阿嬰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啊,我沒事啦。」

張嬰一懵,這也要聯想到他身上,連忙轉移話題,「仲父,我們還要過幾月回鹹陽?」

「本來要等明年春耕後回鹹陽。」

嬴政伸手拎起那一摞盧生送來的竹簡,「但有盧博士送來的資料,航海。隻需琅琊台修建好,開春即可回去。」

隨著嬴政放下竹簡,張嬰探頭一看。

這竹簡上用朱筆寫寫畫畫很模糊,但最上麵一頁他看到了好幾個名字,最後最新的名字分明是:盧生。

嗯?盧生!

是他印象中的那個盧生嗎?

歷史中記載的為秦始皇尋找海外仙山,求長生不死藥的方士?

一人就創建兩個大事件的方士?!

記載中,盧生第一次從海外回來,就上供給嬴政一本《錄圖書》書,說它是讖書,也就是古代版的預言書,書上寫著:「亡秦者,胡也」。

秦始皇看完認為對北胡人很危險,命大將蒙恬帶領三十萬大軍北擊匈奴,再築長城。

再之後,是盧生尋仙不成跑路了,跑之前還要嘲諷秦始皇一波。這讓秦始皇勃然大怒,因為盧生是方士也是博士,所以嬴政徹查博士行宮,審問有沒有同黨,審問下來還真有幾百方士服罪,命:皆坑之。

朝臣認為方士妖言惑眾,流傳的書也多惑人心神,便向嬴政提議必須管控。秦始皇深以為然,於是下令焚燒一些非實用的書籍。

這也就是後世記載的焚書坑儒。1張嬰還在發愣,趙文從外麵接了一份竹簡進來,畢恭畢敬地捧給嬴政。

嬴政看了一會,忽然笑了笑道:「好,也算不錯。」

張嬰和扶蘇同時抬眼看去。

嬴政也沒有當謎語人的習慣,直接道:「郵驛傳來的消息,他們已經在少府工師工匠在羊毛村匯合,順利搭建了上百件羊毛紡織器械。」

「這麼快!」張嬰驚訝道。

「有點慢。」扶蘇微微蹙眉。

兩人說完彼此對視一眼。

嬴政見狀輕笑一聲,先是對扶蘇說:「十多日便想給大秦各地都普及毛衣?不可能。心急吃不上熱豆腐。」

隨後,嬴政看向張嬰道:「有少府幫襯也不算快。但他們試著向周邊地域兜售的羊毛衣、教附近黔首編織毛線時發現了一個問題,黔首們不怎麼敢購買羊毛線、羊毛衣。阿嬰可有什麼想法。」

張嬰道:「不敢用隻是不了解,讓他們試穿一下行嗎?」

「試穿?」嬴政搖了搖頭。

「為何不可?」

趙文得到嬴政的眼神,在一旁低聲說:「哎呀小郎君,這大秦也不是人人洗漱,穿著乾淨的衣裳,你讓他們試穿羊毛衣,若他們不買,那這羊毛衣裳日後賣給誰呢?

更何況,這賣給尋常黔首啊,多是賣羊毛布匹,羊毛線,不是直接賣成衣,這讓他們怎麼試穿。」

張嬰恍然大悟。

他扌莫了扌莫下巴道:「在少府專門弄幾件不賣的衣裳給他們試,就試試保暖效果。另外再搞宣傳。讓他們自主願意過來買!」

扶蘇忽然在旁邊輕輕咳嗽一聲。

張嬰扭頭看過去,恰好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扶蘇道:「阿嬰,你不會又想以我的名義冠名吧。」

「啊哈哈」張嬰乾笑兩聲,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嬴政也輕笑一聲,道:「不如給阿嬰一個考驗,不可以我們的名義做宣傳,如何?」

「……」

張嬰震聲道,「為何?!有捷徑不走,謂之蠢也!」

扶蘇和嬴政的身體一震。

兩人對視一眼,都能從彼此眼底看出驚訝。

扶蘇上前一步,將張嬰輕輕舉起來,保持平時的狀態,嚴肅道:「你何時有的這種想法。旁門小道用過也就罷了,豈可將其視為當做正道手段。」

張嬰道

:「不管是黑貓、白貓、是人,是犬,隻要能抓著糧倉的老鼠,不都挺好麼。」

嬴政微微蹙起眉,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2阿嬰,你隻以結果判斷一切好壞,是不妥的。」

「……」

張嬰一愣,也對,就好像nc成功跑路是個好事,但它留下來的世界地圖,開啟秦朝航海大時代,這又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扶蘇和嬴政站在統一戰線,舉了不少例子,論證結果與過程都很重要,有時候過程甚至比結果更重要。

張嬰一開始聽還覺得有些意思,見他們越說越上頭,捂臉道:「我知曉了。這回不用你們的名字做宣傳。但,但……如果這一回我的宣傳依舊大成功,扶蘇阿兄、仲父能不能陪我一起玩一日遊戲!」

嬴政和扶蘇同時閉嘴。

嬴政率先道道:「小子挺有自信?」

「嘿嘿。」張嬰搓著小手手,挺起月匈膛,「阿嬰在這方麵還是有些心得的。」

扶蘇微微一笑,道:「什麼遊戲?」

「我還沒想好!」張嬰舉起小手手,「我也一起玩的,考驗我的話,總得有個獎勵嘛!」有這個作為噱頭,完成那個連環任務才更有希望。

扶蘇看向嬴政,溫聲道:「我沒有問題。」

張嬰立刻扭頭看向嬴政,道:「仲父,成嗎?」

「有何不可?」

嬴政微微頜首,手掌向上,「君子一言。」

扶蘇將張嬰變為單手抱著,與張嬰的手一起放在嬴政的手掌上,異口同聲道:「駟馬難追。」

張嬰說完,腦海中就閃過一抹靈感。

他連忙翻身下來,急著去找趙文說:「可有竹簡,我要寫下來,趕緊寫下來!」

「好好好,奴這就拿來。」

趙文飛快走到屋子的牆邊,從裡麵拿出小案幾、竹簡以及筆墨,動作迅速地給張嬰擺放好,並且還沏了一碗茶湯,且將燭燈給調亮了些。

張嬰立刻坐下開始刷刷刷地寫。

扶蘇好奇地上前一步,立於張嬰身後慢慢地看著,看了一會兒後他眉毛挑起來,道:「你莫非又要玩一出《禁書》?」

「阿兄,那怎麼能一樣呢?」張嬰一邊刷刷刷地寫,一邊自信滿滿道,「雖說套路不在新,有用就行。但上一回才用了《禁書》,這回總得大秦黔首們換換口味。」

「哈,是這樣麼。」扶蘇輕輕戳了張嬰的眉心一下,他躬身更為仔細地看了會內容,沒一會他忽然感慨道,「那《禁書》並非阿嬰所寫吧。」

「唔?是我寫的啊。」

「……」

張嬰快速寫完後續內容,抬頭恰好與扶蘇疑慮的雙眸對視上,張嬰猛地一拍大腿開口道:「我是負責大綱啦,有其他大大捉刀故事哦。」

「大大?大綱?」

張嬰見扶蘇臉上似有別樣的期待,他眼珠子一轉,笑眯眯道:「阿兄很喜歡寫《禁書》的人?」

「文采斐然,所思所想與尋常士子不一樣,天馬行空又高瞻遠慮。」

扶蘇緩聲感慨道,「這等奇才,流落在野外真是一種損失,但若進入官場說不定也是一種損失。不過我也確實想與這位先生一見。不知阿嬰能否引薦?」

張嬰都聽愣住了。

經過這兩年他對嬴政和扶蘇的觀察,雙方不說王不見王,但大到政見,小到吃喝玩樂,張嬰能感覺到兩者之間的爭鋒相對……不,這個形容太過了,應該說互相看不順眼。

張嬰一直以為是因為兩人性格不同,政見不合,所以才會演變成這樣。

但當扶蘇不知道作者是嬴政時,他對嬴政的那種推崇、欣賞和喜愛簡直是溢於言表。

所以這算什麼,類似小學雞。

因為提前給對方貼了標簽,所以隻要是你支持的事情,我就得再三觀察,百般疑慮,並且要拿放大鏡找毛病。

等等。

若是嬴政和扶蘇能彼此欣賞,歷史會不會更容易轉向?

「嘿嘿。」

思及此,張嬰跳起來拉住嬴政的大拇指,笑得像偷吃了雞的小狐狸,「阿兄。引薦是不敢,但……作者大大在這裡。我先走,阿兄與仲父暢談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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