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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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鶴衣是被帳篷布料的摩擦聲驚醒的,與此同時,一起響起的還有五條悟那懶洋洋的聲音:「起床了鶴衣。」

同在一個帳篷裡的家入硝子聞聲看了一眼因為突然驚醒而有點懵逼的禪院鶴衣,沒忍住笑了一下:「乾活了。」

禪院鶴衣爬起來,扌莫過放在帳篷裡的礦泉水,喝了口水醒神。

「擾人清夢的家夥最煩了。」

就在禪院鶴衣抱怨時,她似乎聽到了什麼咻咻的破空聲。

異樣的聲音讓禪院鶴衣下意識地翻身起來,一把抱過旁邊的家入硝子破帳而出。

然後下一瞬,兩個帳篷炸開了火焰。

伏在禪院鶴衣肩膀上的家入硝子看著火光燃燒的地方,輕喃一句:「是。」

家入硝子說的這個並不是指角色扮演遊戲,而是一句俄語的拉丁化縮寫,翻譯過來是——

手持式反坦克榴彈發射器。

禪院鶴衣:???

好家夥,刺殺手法與時俱進是嗎?!

「鶴衣,你帶理子藏起來,這裡交給我們!」

夏油傑的聲音清晰地從另一頭傳過來,禪院鶴衣大聲應道:「那我帶理子進山裡了,你們小心點!對了,我們誰放【帳】啊?」

假意和一些詛咒師們合作,已經一起趁暗扌莫到海島上來了的甚爾:

你們還能再浮誇一點嗎?

雖然甚爾覺得浮誇,但是那些詛咒師們隻覺得是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少年們忽然遇險,一時間慌亂得沒有了章法。

天空降下漆黑的帷幕,整個海島都被【帳】籠罩了起來。

突然出現的【帳】,像一盞明燈,給那些因為找不到這個無人島坐標,而在久米島上像群無頭蒼蠅一樣亂竄的詛咒師們指明了位置。

就像五條悟之前說的那樣,這些詛咒師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些雜魚而已。為了效果逼真,禪院鶴衣才叫來了甚爾。在甚爾來之前,鶴衣還問了自家哥哥要不要讓悟注意一點。

在禪院鶴衣心裡,她一直都覺得甚爾很厲害。但是,沒有和甚爾打過架的她,並不確定甚爾的天與咒縛強悍到了什麼地步。比如說,要是被【赫】轟了,會不會出事。

對此,甚爾的回答是:你不是會反轉術式嗎?

禪院鶴衣:???

好家夥,要做到這種地步嗎?!今天也是為哥哥感動的一天!

甚爾如果知道鶴衣的想法,怕是要嘲笑死五條悟。

他的確是為了鶴衣來的沒錯。但就是,這兄妹二人的腦電波隔得有點遠,鶴衣到現在都還不清楚哥哥為什麼看悟不爽,也就不知道,甚爾這麼賣力的原因到底是為什麼。

於是,正麵對上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詛咒師們被解決得差不多了之後。身上纏著蟲形咒靈的甚爾,一邊從咒靈口中拿出武器,一邊朝五條悟露出了獰笑:「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知道甚爾在說什麼的五條悟,摘下臉上的小墨鏡,蒼藍色的眼睛裡一片躍躍欲試的好戰之意:「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嗬。」甚爾的左腳後撤,拉開了架勢,「誰不是呢。」

話音未落,身量高大的黑發男人便消失在原地,瞬息之間近了五條悟的身。

夏油傑見他們打起來,便有意地引走了還活著的詛咒師。

***

禪院鶴衣帶著家入硝子去了海島的另一頭,果不其然的,這邊也有詛咒師登陸。

黑發、麻花辮。

詛咒師看著即使在夜色中都能看清特征的少女,渾濁的眼裡露出了殘忍的笑意:「晚上好啊,五千萬。」

禪院鶴衣放下家入硝子,唇邊勾起笑意,可映著月光的眼睛裡隻有一片冷色:「晚上好,懸賞金。」

滿象用鼻子噴出水炮,炸暈詛咒師,然後大蛇用自己長長的身軀一個一個的把他們卷起來。

式神們在認真工作,禪院鶴衣和家入硝子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吃零食聊天。

可能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又因為他們合夥乾了件大事,使得原本就深厚默契的友誼變得更加親密無間。坐在石頭上的家入硝子在吃完一包薯片後,沒忍住問了禪院鶴衣一個很私人的問題。

「鶴衣,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啊?什麼理想型?」禪院鶴衣一臉不解地問。

聽到禪院鶴衣的回答,家入硝子在心底給五條悟點了蠟——鶴衣連被問理想型都反應不過來是怎麼回事,還要指望她能看出別人追求的心思?早點洗洗睡吧少年。

「就是喜歡什麼類型的人。」頓了頓,家入硝子補充說,「戀人的那種喜歡。」

「嗯?」禪院鶴衣似乎有些驚訝家入硝子問的這個問題,她慢慢咬開手裡蟹柳棒的包裝紙,思索著說,「好像沒想過欸」

頓了頓之後,禪院鶴衣不太確定地說:「不過,應該是甚爾那樣的吧?」

聽到禪院鶴衣的話,家入硝子有點驚訝:「鶴衣是兄控嗎?沒看出來啊。」

「不是啦。」禪院鶴衣用手把蟹柳從包裝的裂口裡擠出來,咬掉一口,「和外貌性格無關,準確來說,是那種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堅定地選擇我的人。」

禪院鶴衣心底隱隱清楚,如果有一天,必須要在自己跟和紗之間做出選擇的話,甚爾的選擇應該是和紗。

鶴衣能夠理解這樣的選擇。妻子,才是一直陪伴他走完一生的人,妹妹和兒子都不會。

她很羨慕的這樣的感情,也不準備破壞。她所能做的,就是不要讓甚爾有需要做出這種選擇的一天。

如果有一天要喜歡誰的話,鶴衣覺得,那這個人必須是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誰都比不上的那種。

慢慢嚼著口中細嫩蟹柳的禪院鶴衣,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如果悟喜歡一個人,會把對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嗎?比朋友、親人,任何人都要重要的位置。

但是應該不會吧?

心裡有了這麼重要的一個人的話,就意味著有了弱點和枷鎖。那樣桀驁的性子,即便喜歡某個人,也不會放棄自由吧。

而且啊

禪院鶴衣而且了半天也沒理清楚自己在而且什麼,隻是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家入硝子看著禪院鶴衣忽然低落下來的神色,正要說什麼,就聽到島的另一頭突然響起了劇烈的爆炸聲,她甚至感覺地麵都在震動或者說,整個無人島都在震動。

禪院鶴衣和家入硝子倏地轉頭看向爆炸發生的方向,耀目的紅光再次點亮【帳】內。

「這種動靜也太大了吧?是要炸沉這座島嗎?!」

有昏迷的詛咒師在爆炸的轟鳴聲中醒來,就聽到了少女的這句話。神誌不清的他還在想少女的用詞也太誇張了一點的時候,就感覺眼前的視線好像變亮了,兩名少女的側臉在視線中逐漸清晰起來,然後又被刺眼的光亮淹沒。

是太陽出來了嗎?詛咒師想。

「艸!」

睜大眼睛的禪院鶴衣瞬間解除式神的同時,伸手去拉家入硝子。

旋即,一顆閃爍著青紫色電光的咒力球,從島的另一頭,勢如破竹地碾碎了她們麵前的森林,然後一路往前,破開了海水,掀起了巨浪。

禪院鶴衣甚至都來不及在心裡吐槽,就趕忙帶上家入硝子去找甚爾。

雪白的沙灘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樣,渾濁的海水像雨後森林裡的泥潭一樣,填滿了地麵。

禪院鶴衣帶著家入硝子趕到的時候,甚爾捂著缺口平整的臂膀靠坐在一顆大石頭上,五條悟和夏油傑站在旁邊,三個人似乎在說什麼。

禪院鶴衣從來就沒有看到過哥哥受傷的模樣。

眼下,哥哥身上淺色的功夫褲被血跡染透大半,捂著傷口臉色發白的坐在那裡的模樣,讓禪院鶴衣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察覺到禪院鶴衣過來了的五條悟一扭頭,就看到了禪院鶴衣那要哭不哭的樣子。少年原本想說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裡,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鶴——」

放下家入硝子的禪院鶴衣風一樣地掠過了白發少年,朝甚爾伸手。

甚爾不是第一回看到妹妹哭,但是這種事情,無論他再看多少次,都適應不了的。

「鶴衣。」甚爾有些乾巴巴地叫了妹妹的名字。

「嗯。」禪院鶴衣吸吸鼻子,應了一聲,晶瑩的淚水還是沒有止住的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身後趕來的家入硝子正想安慰禪院鶴衣,並準備甚爾治療時,卻和旁邊的夏油傑一同震驚地看著甚爾的斷臂已經在反轉術式的作用下,一點點重新長好了。

「你別哭啊,又不是什麼大事,而且事先說過了的吧。」

鶴衣小時候哭,都會趁機提要求,甚爾雖然慌但好歹還有解決辦法。可是現在,長大了之後的少女就這麼默默地流著眼淚,什麼也不說,甚爾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於是,甚爾隻好去看旁邊的五條悟,企圖讓五條悟說點什麼拉走鶴衣的注意力。

隻是這一看,好嘛,五條悟一副比他還慌亂又不知所措的模樣。

嘖,真是除了打架就什麼都不會的木頭。甚爾嫌棄地想。

不過,現在讓妹妹不哭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甚爾思索了一瞬,生硬地轉移話題:「反正島都這個樣子了,你們要不乾脆再破壞得狠一點,就說星漿體隨著島一塊炸了?」

禪院鶴衣還記得以前自己炸山被夜蛾正道罰站的事情,現在聽到要炸沉一座島,一句「會寫檢討的」脫口而出。

甚爾:

???

甚爾臉上那一副「我不能理解你們都在學校裡乾了什麼事情」的表情逗笑了禪院鶴衣,她抬手擦擦眼淚:「沒有想哭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忍不住。」

說著,原本要停的眼淚又重新聚集了起來。

甚爾臉上的表情怔愣了一瞬,然後變得柔軟起來。他溫柔地抬起那隻重新長好的手臂,扌莫了扌莫妹妹的腦袋:「我知道的。沒事了,鶴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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