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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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聞宴祁陪蘇晚青去做了第一次產檢,她的早孕反應不算特別明顯,除了偶爾會頭暈,食欲增加以外,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秉著少食多餐的原則,聞宴祁不放心她在公司解決得那頓午餐,跟邢姨商量了一下,給她漲了三倍的工資,直接讓她開始住家,中午那頓飯她做好送到公司去。

頭一個月,聞宴祁每天晚上六點半都準時回來,周末也非必要絕不出去,每天在家不是給邢姨打下手,就是靠在床頭捧著書看,《懷胎知識百科全書》、《科學待產指南》、《陪老婆懷孕》

全是從李泉那兒淘來的。

懷孕的事兒蘇晚青沒特意瞞過,但也沒大張旗鼓地通知親朋好友,聞宴祁那邊也隻有李泉知道,原因無他,李泉的老婆剛生產不過三四個月,經驗都是現成的。

孕九周的時候在醫院建檔,算是有了重大意義,中午回去,兩人還想商量一下挑個什麼機會,跟親友說一聲,話剛說到一半,門鈴響了。

邢姨出去買菜了不在,蘇晚青催促聞宴祁去開門,他還在那兒慢悠悠地摳葉酸片,把水杯塞她手裡,才淡聲道:「誰能不請自來,還不知道家門密碼?」

蘇晚青愣了下,快速把藥片就著溫水吃下去,然後背對著他:「那你快幫我把內衣扣上。」

「不用。」聞宴祁把藥放回床頭櫃的抽屜裡,語氣輕快,「他不會上來的。」

蘇晚青還沒搞懂他笑什麼,他就端著空杯子走了。

下了樓,門鈴聲一道接著一道,期間還伴隨著手機的震動,聞宴祁先是繞進廚房,把空杯子放進水槽裡,然後才擦擦手去開門。

翟緒按門鈴得不到回應,剛想改成拍門,下一秒,門開了一條縫,聞宴祁站在裡麵,也沒他想象中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樣子。

「乾嘛呢?不接電話。」翟緒握著門把手就打算往裡拉,沒拉動,又停了下來,「什麼意思?」

聞宴祁單手插兜,平直無緒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兩秒,落在他指尖剛點燃的的那支煙上:「抽完再進來。」

翟緒像是沒聽懂似的:「什麼抽完?」

聞宴祁下巴稍抬,眼睛瞥向他的手,翟緒垂眼看,還不是這兩口子大半天不開門,他掏手機打電話的時候不小心把煙盒帶出來,掉地上一根,本著落地五秒還能吃的原則,拿起來拍拍灰就噙在了嘴邊。

「你這消失的一個月去泰國啦?」翟緒鄙夷地盯著他,「這麼矯情,你別做男人了你。」

他說完繼續拉,可門還是紋絲不動。

「真不讓我進去?」翟緒想到什麼,「蘇晚青不在家?你這屋裡藏女人了?」

看他這副死活都不開竅的樣子,聞宴祁那點兒想顯擺的心思也淡了幾分,握著門把的手縮了回去,雙手插兜看著他:「要麼你抽完再進來,要麼我出去跟你說,我老婆聞不了煙味。」

翟緒聽到這話:「你老婆又得蕁麻疹了?」

「」聽不到一句好的,聞宴祁作勢就要關門。

「唉別別別。」翟緒又伸出手來攔,「到底什麼事兒啊,你就不能直說嗎?」

聞宴祁看著他求知若渴的眼神,嘖了聲:「直說怕你接受不了這個刺激。」

「什麼刺激?」翟緒傻笑,「我最喜歡刺激了,說!」

「那行。」聞宴祁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不讓你進來是因為你要當叔叔了。」

翟緒愣了一下,漸漸反應過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顫著聲音,猶疑地問:「什麼意思?」

聞宴祁拍了拍他的肩,嗅到煙味又驀地縮回手,隨意笑笑,「為了你小侄女,以後就少來吧。」

翟緒知道這件事的直接後果就是,幾乎全世界都知道了。

當天晚上,沉寂了該有一年之久的婚禮籌備群重新活躍起來,翟緒在裡麵不斷刷屏,沈梳音緊隨其後,非讓蘇晚青拍張照片給她,蘇晚青隻能解釋,才兩個多月,還沒怎麼顯懷呢。

眾人吆喝著明天結伴來看她,又聊了好一會兒,楊沅沅的私信發了過來,淚眼婆娑的幾個表情包之後,她說:【我感覺我還是小孩子,你卻要當媽媽了。】

蘇晚青:【你比我小一歲,確實還是小孩子呀。】

楊沅沅:【屁,我都26了,昨天我爸還打電話過來,說要我過年回家相親呢。】

蘇晚青啞然失笑:【你沒跟他說你有男朋友了?】

楊沅沅:【我不敢。】

她年前談了戀愛,是同公司的一個男孩,比她小三歲,交往得時候那男生本科剛畢業,兩人在一起大半年,始終就沒公開過,這事兒楊沅沅隻和蘇晚青說了,包括不公開的顧慮,無非是覺得這不大不小的年齡差,她覺得不會長久。

楊沅沅:【像我這種年齡適婚的女性,談了戀愛真的不能隨便跟家裡說,你這邊還沒想怎麼樣呢,家裡人要是知道,肯定上趕著催婚嫁流程了,想想都煩。】

蘇晚青雖然沒體會過催婚的煩惱,但這種事兒也不難想,在老一輩人的眼裡,年紀小也是女性在婚戀市場中的優勢之一,年紀大了,這優勢就會慢慢轉化成劣勢,你跟他們說道理是說不通的,八成還會覺得你讀書讀傻了,要麼就是在外麵工作幾年,學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安慰了她幾句,楊沅沅又發來一個貓咪哭泣的表情包:【不說我了,你怎麼樣?懷孕是什麼滋味,難不難受?】

確認懷孕後這一個多月以來,大約是因為還沒顯懷,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蘇晚青隻吐了一個星期,後麵慢慢沒什麼反應了,聞宴祁就去問了醫生,得到可以適度運動的建議,就開始帶著她鍛煉。

每天早晚兩次,天氣好就在小區裡慢跑,不好的話就在健身房,蘇晚青之前運動不多,本來食欲就增加了,開始鍛煉後更是容易餓。聞宴祁倒是沒大驚小怪地不讓她吃這吃那,完全遵守醫囑少吃多餐,在客廳和臥室都開辟了零食櫃,保證她餓得時候隨時都能吃到。

應付完楊沅沅和沈梳音的小窗聊天,臨睡前,蘇晚青躺在床上,拉著聞宴祁聊了許久,暢想著孩子生出來會是什麼樣。

醫生建議三個月後才開始塗防妊娠紋油,可聞宴祁早早買了回來,每晚都給她塗,塗完肚子還翻麵去塗後月要,自打得過蕁麻疹之後,他手法是越來越好了,手上動作沒停,隨意說著:「女孩像你,男孩像我。」

「不是。」蘇晚青轉過身麵對他,「我是說其他方麵,比如」

房間裡隻留了落地燈,聞宴祁穿著黑色圓領衛衣,整個人顯得沉靜,看她「比如」了半天沒說出話,兀自勾唇笑了聲:「沒有假設的話,我希望他會是一個自由的小孩。」

「他可能會是個男孩,也可能會是個女孩,但無論如何,我想讓他知道人生是不設限的萬種可能,我希望他是無拘無束的。」

換一句話說,性別無所謂,性格無所謂,總之,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以後,在這個世界上感受最多的是不被束縛的快樂,即便那可能隻是個無法實現的烏托邦,他也會盡力搭就。

蘇晚青聽得莫名感動,怔了好幾秒:「你會是一個好爸爸的。」

聞宴祁垂眸淺笑,客氣地跟她互相恭維:「你也會是一個好媽媽。」

蘇晚青躺下了,扌莫了扌莫還平坦的小腹:「人家也會是一個好寶寶。」

畢竟那麼省心,幾乎沒讓她受過什麼罪。

蘇晚青沉浸在類似於幸存者偏差的僥幸中,覺得懷孕也沒想象中的那麼辛苦,直到七八月的時候,越來越大的肚子壓得她常常在夜裡氣悶醒來,她才知道沒有僥幸,孕育小生命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反復幾次後,情緒上有了些小問題。

某次晚夜,她睜開眼睛,房間裡留了盞小夜燈,光線昏黃,周圍一片靜謐,還能聽見身畔均勻的呼吸聲,不知怎麼,蘇晚青平躺在床上,眼淚流進了鬢角。

她默默地哭了會兒,掀開被子想去衛生間,腳還沒夠到鞋子,身旁也有了動靜。

聞宴祁坐起來,似乎是沒適應光亮,嗓音帶著剛醒的含混:「老婆。」

蘇晚青低著頭:「我上廁所。」

說完就穿上鞋走進了衛生間。

出來時她順便看到門縫外透過來的明亮光線,想著聞宴祁應該是醒了,她去洗水台前洗了把臉,擦乾後才推門出去。

聞宴祁站在床邊,背對著她,已經換好了衛衣,沙發靠背上搭著兩件外套,看樣子是他剛從衣帽間拿出來的。

「這麼晚了」蘇晚青停在衛生間門口,語氣詫異,「你要去哪兒?」

聞宴祁轉過身看她,剛睡醒,眉上的劉海有些蓬鬆,他也沒說話,走到沙發前拿上她那件暗紅色的沖鋒衣,走過來披到她身上:「睡不著我陪你出去走走。」

蘇晚青沒反應過來:「去哪兒走?」

她裡麵隻穿了件單薄睡衣,聞宴祁直接把外套拉鏈拉上,抬眼看她,已是全然的清醒,聲音也亮了:「現在四點半,帶你去北山,還能趕上看日出?或者你想去哪兒,在小區裡隨便逛逛也行。」

蘇晚青扣住他的手,沒說話。

兩人對視了幾秒,在這個萬籟俱寂的淩晨,聞宴祁將她把頭發別到耳後,漆黑長睫垂下來,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抬手抱她入懷:「你哭沒哭過,我聞都能聞出來。」

蘇晚青把頭埋進他懷裡,聽到這話笑出了聲:「要不說你怎麼是狗呢。」

煞風景是有點兒,但心情總算是好了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夏天。

瑞思的產假有五個月,蘇晚青提前三周申請,聞宴祁也開始休假,兩人報了個產前培訓班,在百匯商場頂樓,那一層全是母嬰店,也是湊巧,隔壁是一家培訓機構,前年和瑞思有過合作。

那天的小班結束,蘇晚青站在門口看了會兒,店門口的電視上滾動播放著廣告,內容也算簡單,一位媽媽輔導孩子語文作業,從媽媽、妹妹、爸爸以及我之中選擇不是一類的,大約是根據性別區分的,可孩子選了媽媽,媽媽問她為什麼,小姑娘理直氣壯地說:「我和爸爸妹妹都是一個姓,你不是,你是外人。」

後麵就是孩子上了培訓班,媽媽甩手不管多麼輕鬆,跟之前的操心氣氛形成了多麼鮮明的對比之類的。

聞宴祁拿了保溫杯出來,就看見蘇晚青眉頭緊皺地站在那裡,她肚子不算大的,大約是因為一直堅持在運動,孕晚期也隻胖了18斤左右,穿了件寶林綠的連衣裙,裙擺很寬,小腹看起來隻是微微攏起,可要想站得久,還是習慣單手托著。

聞宴祁走過去,把保溫杯的吸管彈了出來,遞到她嘴邊,目光移向她剛剛一直在看的屏幕。

蘇晚青喝完水,發現他也在看,隨意吐槽了一句:「真的有媽媽看到這種廣告會動心?怪不得他們品牌的廣告預算越來越少了。」

聞宴祁收回視線,把保溫杯蓋了回去:「等我們的孩子生出來,讓他跟你姓。」

這個話題一直沒討論過,但乍然聽到,蘇晚青還是有些意外,挑眉看他:「你願意?」

「我不在意這些,就算是在意,也站不住腳。」聞宴祁低頭看她的肚子,「孩子是媽媽生的,爸爸就哆嗦了一下,講道理也該知道誰付出的更多。」

「什麼哆嗦不哆嗦的」蘇晚青打了他一下,「剛剛還說胎教呢。」

聞宴祁唇角彎起幾分:「他又聽不懂。」

六月底,蘇晚青住進了醫院,生產過程還算順利,六斤八兩的一個小姑娘,當護士把孩子抱給她看的時候,蘇晚青還跟做夢似的,有點兒不敢相信。

直到扌莫上寶寶的小手,垂眸看了眼,米粒般大小的指甲跟塑料片似的,她才綻開笑容,看向床邊的聞宴祁:「她好像個小玩偶哦。」

聞宴祁一直沒說話,等到護士把孩子抱走,他舉起蘇晚青的手,貼近了唇邊,嗓音還啞著:「老婆,我們以後不生了,好不好?」

雖然生產一切順利,可他全程陪產,看著她從抓著床單小聲哼唧到後麵,眼淚像不值錢似的,一顆一顆往下掉,哭得聲音都嘶啞了,當時聞宴祁站在床邊,心頭是前所未有的懊悔和恐慌。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是這世界上最混蛋的人。

漫長餘生裡,隻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事情,他再也不想讓愛人經歷第二遍。

窗外陽光明媚,仿佛帶著驅散陰霾的力量,整間房都是亮堂堂的,蘇晚青眯了眯眼,睫毛上還有水光,她勾起唇角應道:「好。」

孩子剛出生的那個月,查琴之從陽欽縣趕了過來,她還住在湖山區的小別墅,每天天亮就來左岸水榭,家裡有五個人,邢姨做飯,查琴之和月嫂負責照顧小寶寶,聞宴祁照顧她順便學習怎麼抱孩子、換衣服尿布之類的

隻有蘇晚青一個人,每天懶散地躺在床上,不是曬太陽就是看電視。

查琴之背著聞宴祁偷偷說過她一次,寶寶取名蘇堇禾,她很不理解:「跟你的姓就算了,孩子你多少也管管,一米八幾一個大男人,天天隻能圍著孩子轉,時間長了免不得會心生怨言。」

她是喜歡大包大攬的性子,蘇晚青也不想跟她爭論,聞宴祁喜歡孩子喜歡得緊,所有事都是心甘情願做得,昨晚她醒來想喝水,剛坐起來就在搖籃邊看到一個搖晃的人影,大半夜不睡覺跑去看,蘇晚青問他看什麼,他回頭說夢到孩子哭了。

想起來他當時恍惚的表情,蘇晚青笑了聲:「他人呢?」

「書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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