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為你獻上我的一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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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盤上的雞翅滋啦作響,兩個少年無意義的對拚也告一段落,三個人看向左邊,穿過長長的棕櫚樹小路,螢就在那裡。

她的金發在昏暗的傍晚燦爛得過了頭,被風吹起的時候,就像浮遊的一盞燈,中原中也走過去,蹲在她身邊,把她的頭發捉進手心,占有欲才稍感滿足。

她不像往常那樣看他,笑著和他說話,這讓少年有點不安,於是又捉住她的手。

「螢?」他輕輕喊她。

「中也。」

她單手撐著臉,目光沉沉地看向遠方,麵色茫然而又哀戚,聲音有點發抖:「爸爸死掉了。」

「哈?」

這麼一聲以後,中原中也像是被隕石突然擊中了那樣,睜著眼睛,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把芥川和阿銀叫過來吧。」

看著這樣的中也,青森螢稍微打起了一點精神,把芥川留在這裡的外套穿好:「我們該回去了。」

少年有點無措地站起來,又有點擔心地看著她:「螢,我還在這裡。」

「我知道,中也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對吧?」

「嗯。」

少年神色認真:「直到生命的盡頭。」

青森螢蹭蹭他的手背:「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

中原中也點點頭,很快,芥川和阿銀就一起過來了,青森螢沒說什麼,沉默著帶他們坐上了回家的車。

擂缽街離這裡有點距離,長長的一段路,並沒有人說話,青森螢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好像隻是一眨眼,她又長大了。

她已經有過好多個青春期,交過好多朋友,嘗過好多次離別,掉過太多眼淚了,所以現在,她發現自己已經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了。

又經歷了一次離別,很難過,但是也很平靜,人和人總要分開的,或早或晚而已。她這麼想著,卻在聽見身後的嗚咽聲時,肩膀也跟著發起抖來。

回到家的時候,川端爸爸的遺體已經被收斂好了,他沒有留下遺書,隻是感慨著不想再參加兄弟的葬禮,以這樣的理由死去了。

他沒有妻子和兒女,唯一的親人現在也不可能取得聯係,於是他葬禮的操辦權,就交到了青森螢手裡。

她需要耐心地應對繁雜瑣碎的一切,聯絡爸爸生前的朋友,應付爸爸生前的敵人,還要處理一些『羊』的事情。

雖然自認為是笨蛋,但琴酒和川端康成都不這樣認為,大哥因為一些理由放棄了對她的訓練,但川端爸爸教養了她近十年。

青森螢沒有愧對他的心血,在最初的無措慌亂之後,她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爸爸死後沒幾天,fia的首領死亡,傳位給了一個名叫森鷗外的醫生,這又給橫濱的局勢造成了極大的動盪,於是,青森螢就忙碌到已經沒有時間悲傷了。

新任&#ia首領是個野心很大的人,據說他們內部正發生著激烈的黨爭,經過長時間的瘋狂,fia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前,現在內部又不穩定,於是他們掌握的各種『生意』也變成了待宰的肥羊,誰都想咬上一口。

青森螢正和fia處在一個境地。

川端爸爸死後,她才知道他掌握著多麼龐大的一條生意線,盡管已經被悉心教導了十年之久,但青森螢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完美地處理好這些事,也難以準確地分清楚誰是敵人,誰是堅定的朋友。

要是放在以前,青森螢就乾脆放棄,乾脆逃跑了,但是現在,她沒有辦法後退。

就不談遊戲的最終通關要求是『以羊首領的身份統治全橫濱』,就單單看站在她身後的這些人,明明有著強大的實力,卻堅定地站在她身邊的中也和芥川;明明可以去別的地方,卻選擇回到擂缽街的那些『羊』的孩子;還有她親近的同學、朋友,光是看著這群人,她就已經失去了後退的資格。

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就像川端爸爸死了以後,身為接班人的她要成長起來,麵對狂風驟雨那樣,如果她撐不起這把傘,那追隨著她的所有人也都要被淋濕了。

漸漸的,少女越來越喜歡獨處,在萬籟俱寂的深夜,她常常一個人坐在小院子裡,單手撐著下巴看月亮。

中原中也總是會坐在房間裡麵看她,少年不知道這時候的她在想什麼,隻覺得她好像真的像川端老頭說的那樣長大了,不再像從前那樣喜形於色,一眼就能看透,而是變得深沉、朦朧起來。

……

人長大,就意味著會從臉上多長出一副麵具嗎?

中原中也不喜歡。

他拿著毯子走出去,用力罩在她身上,臉色臭臭,但擁抱的力道卻很溫柔。

「那個組織,讓我去吧。」

他搓起她發涼的手。

「中也。」

她愣了愣,蹙著眉看過來:「那是要殺人的事。」

「我知道。」

中原中也看了看站在院子一角的芥川龍之介,又低頭看她:「用那老頭的話來說,我是你的右手,用我殺人是理所當然的事,吃飯的時候,你握著筷子的不正是右手嗎?」

「我還可以應付……」

青森螢有點執拗地說道:「中也,對我而言,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但對你們而言,你們還有別的選擇。」

「你不是說過嗎?我們是緊緊纏繞在一起的藤蔓,我沒有別的選擇。打架也好,讀書也好,殺人也好,都無所謂。」

少年也神色執拗地掰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態度強硬地說著近乎告白的話:「為你獻上我的一切。」

沒有猶豫多久,她也朝他笑,眼睛彎起來:「我接受。」

第二天,中原中也獨自摧毀了一個與『羊』敵對的組織。

在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環伺在周圍,等待著撕咬下她血肉的目光少了許多,與此同時,對中原中也的邀約也如雪片般飛了過來,叫人不堪其擾。

「擂缽街最近有一個很強大的勢力。」

fia首領辦公室,黑發男人坐在椅子上,看向對麵的少年,暗紅的雙眸眯起來,笑著說道:「太宰君,你有興趣去看一看嗎?」

對麵的少年正懶懶散散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搖晃著一個藥瓶,他右手撐著下巴,臉頰的肉微微鼓起來,顯得有幾分可愛,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這正是港口fia的新任首領森鷗外,和他的唯一見證人太宰治。

「聽說,他們的強大並不在於那個首領,而在於那個可以操縱重力的異能者,他一個人就清理了一整個與『羊』敵對的組織,並且毫發無傷地瀟灑回去,這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身為首領的森鷗外並不在意太宰治不回話的無理行徑,而是耐心極佳地接著說道:「我們正需要這樣的人才呢,太宰君。」

「不管怎麼說,就是沒興趣嘛。」

太宰治往後仰,癱倒在沙發上,像是沒骨頭的貓:「人生啊~毫無樂趣!」

「太宰君走丟的小狗還沒找到嗎。」

森鷗外嘆了口氣,很是共情地說道:「如果我的愛麗絲走丟了,大概我也要處於你這樣生無可戀的狀態了吧,想想還真是害怕啊,那時候大概也隻能痛痛快快地死掉了吧。」

「我的愛意不是你這種變態大叔可以理解的。」太宰治毫不留情地駁回。

森鷗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說起來,在讀大學的時候,我倒是真的擔心過這個問題,為此,我還專門配置過無痛苦死亡的藥劑。」

頓了頓,他又說:「現在用在痛失愛犬的太宰君身上,倒是再合適不過了。」

「給我給我!」少年立即彈跳而起。

「哎。」

森鷗外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本來就人才稀少的組織,再失去了太宰君這樣的人才,要如何才能維持下去呢?還請太宰君稍微可憐一下我這個光杆司令吧。」

「知道了知道了。」太宰治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真是的,支使病人做事也不發人事部的薪水,精打細算到了狡詐的地步了吧,先生。」

「如果太宰君希望的話,你今天就可以正式加入組織,領取豐厚的薪水。」森鷗外微微一笑,很是期待地看過來。

少年輕哼一聲,穿上黑色西裝,拉開了門。

邀請被拒絕,森鷗外臉上的笑容依舊滴水不漏:「我等著太宰君的好消息。」

太宰治看他一眼,神色懨懨地走了。

……

「我討厭下雨!」

城市的另外一頭,在紅磚砌成的小樓下方,戴著偵探帽的少年用力跺著腳,白色的小腿襪被雨水浸濕,這讓他更加生氣,他毫無耐心地朝麵前的人吼道:「國木田是笨蛋笨蛋,天氣預告都不會看的笨蛋,亂步討厭在下雨天出門!」

「全部都是我的錯!」戴著眼鏡的高大男子萬般熟練地道歉,並且立即塞了波子汽水和薯片過去。

「雖然下雨了,但是亂步先生喜歡的那一家蛋糕店並不會關門哦,我已經提前預定了,等完成這個委托,亂步先生就可以享用到完美的蛋糕了。」

這正是今年已經18歲,在『武裝偵探社』擔任唯一偵探、受人敬仰的名偵探江戶川亂步,和正跟著偵探社社長學習體術的普通社員兼職司機國木田獨步。

就像是被胡蘿卜吊著的小馬那樣,已經十八歲,卻絲毫不見成年男子氣息的名偵探亂步不情不願地挪動了腳步。

「委托者住在擂缽街。」

亂步先生有著最優秀的大腦,隻要他有需要,整個橫濱的地圖都可以調動出來,不必介紹那是什麼地方。

國木田獨步省去了介紹流程,接著說道:「那邊最近局勢動盪,極其混亂,待會亂步先生要緊跟著我,以免組織火拚波及到您。」

回應他的是少年充滿怨氣的輕哼聲,像是根本沒在聽那樣,江戶川亂步又一次氣鼓鼓地宣布:「亂步討厭下雨!」

……

這一天,青森螢難得在下午就有了休息的時間,川端爸爸死後,她愈發珍惜還在身邊的人,也更加珍惜難得的閒暇時光,她買了好多菜回來,四個人一起在廚房忙碌著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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