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1 / 2)
餘笙仰望著眼前這座塔型建築,這是曼哈頓區的地標之一——紐約四季酒店。
熊懷把她的行李從後備箱取出來:「餘小姐,您坐了這麼久飛機,我先送您回房間休息。您稍微歇歇,晚上譽哥應該會和您吃晚飯。」
餘笙應了聲「好」。
一瞬間,她心裡不免閃過失落。
還以為來了紐約馬上能見到林嘉譽。
不過想想也是,人家大明星跑來美國一趟,行程肯定很滿,能和她見麵都不容易,還是乖乖聽安排吧。
她跟在熊懷身後走上台階。
走到一半,熊懷陡然停住步子:「譽哥?!」
聞言,餘笙怔了半秒,才抬起頭向前看去,恰好迎上林嘉譽的視線。
對方眼底本是銀月似水般的清冷,望見她,便泛起若有若無的暖意。
「竹生老師,終於見到你了。」
為了避免讓她仰視自己,林嘉譽快步下樓,和她站在同一級台階上。
餘笙緊張地直了直身子,對他頷首致意:「林先生,久仰。不用叫我老師的,您太客氣了。」
他穿了一件西裝,雖然選了休閒輕盈的版型,但仍舊顯得很正式。餘笙猜測他接下來可能要出席什麼活動。
看他堂而皇之地走出來,熊懷急得直跺腳:「譽哥你怎麼不戴口罩?戴墨鏡也行啊!又不是到了美國就沒有狗仔!唉……你把遲哥都給帶壞了。」
遲哥?
餘笙目光左移。
她在心裡暗暗驚叫一聲。
好家夥……居然還能遇到遲淵,這位可是國內一線男演員。
那二人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完全不想掩飾身份,隻有熊懷左顧右盼,生怕有人躲在哪個犄角旮旯偷·拍。
餘笙發現遲淵看她的神色不太對勁,像是見到了什麼奇怪生物,眼睛一眨不眨。
林嘉譽照著他的後背一掌拍去:「你盯著人家乾什麼?」
遲淵呲牙咧嘴,撓撓後腦勺:「不是……敢問這位是?」
「您好,遲先生,」餘笙說著轉向遲淵那邊,「我叫餘笙。多餘的餘,笙簫的笙。」
不等遲淵開口,林嘉譽迅速插言:「是餘生的餘。」
遲淵納了悶:「不都是同一個字嗎?」
「不一樣,」他瞧向餘笙的眸子,坦誠而自然地說,「餘小姐,你一點也不多餘。」
剎時,餘笙臉上一陣發燙。
餘小姐。
這個稱呼……怎麼會比叫她老師還灼熱呢?
她將碎發撩到耳後,林嘉譽瞥見她通紅的耳根。
「謝謝。」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道謝。
遲淵看看她,又看看林嘉譽,噎了半天。
終於,他實在憋不住了,一把將林嘉譽勾過來耳語質問:「兄弟……你真特麼太不夠兄弟了!談戀愛不和我說?」
他被林嘉譽陰著臉一把搡開。
「小熊。」
熊懷看向自己的老板:「譽哥,你說。」
「麻煩你把餘小姐的行李送去房間,我要和她出去,晚點回來。」
熊懷頭疼:「去哪?譽哥……餘小姐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來美國,你先讓人家歇歇吧?」
生產隊的驢也不能這麼折騰啊!
林嘉譽有時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會忽略許多禮數,熊懷得在這種時候提醒他。
雖然,他的提醒不一定有用……
然而遲淵死死捂住熊懷的嘴:「哎呀!人家忙,你讓他去吧。」
他說著對熊懷一陣擠眉弄眼。
熊懷明白他的意思。
鐵樹好不容易開一次花,他不能棒打鴛鴦。
問題這要是讓王柒知道了……
王柒是林嘉譽的經紀人,這次沒跟著一起來美國。
前幾天,林嘉譽莫名其妙上熱搜,說什麼繆斯女神。
王柒氣得半死,現在整個人就是一火藥桶,一點就炸。
這回倒好,林嘉譽直接把大家都不認識的姑娘叫到美國來,還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約會」。
他熊懷要是再不攔,王柒非得連他的皮一起扒了。
遲淵看穿他的擔憂,大咧咧拍著他的肩膀,疏朗一笑,露出又白又齊的牙齒:「放心……出事了我替你說話,我就說你以命相抵,拚命攔了還是攔不住。王柒不會怪你的。」
熊懷欲哭無淚。
他尋思,他可能該辭職了。
餘笙聽不見他們嘀嘀咕咕說些什麼,也沒意識到熊懷為何散發出幽怨的低氣壓。
林嘉譽對遲淵勾勾手指:「車,借我。」
遲淵不禁咂舌:「好啊!終於想起兄弟有用了。成,借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張票!」
他拋出把車鑰匙,林嘉譽穩穩接住。
熊懷顫抖伸出手:「求你了譽哥……至少戴副墨鏡行嗎?我給你跪下了。」
「行。」
這語氣,熊懷怎麼聽怎麼敷衍。
「餘小姐,」林嘉譽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吧。」
餘笙還是滯住腳步:「請問是要上哪去?」
林嘉譽賣起關子:「看演出,是你喜歡的節目。」
-
遲淵的車是一輛蘭博基尼,即便是紐約市中心這樣紙醉金迷的地方,那輛酒紅色的車也太過招搖了。
一路上餘笙都很緊張。
因為路人總是側目而視,打量這輛顏色稀有的頂級超跑。
當他們驅車來到百老匯大道附近,餘笙恍然大悟:「我們是要去看音樂劇?」
林嘉譽踩了一腳油門,加速開過十字路口:「嗯,《漢密爾頓》,我不知道你以前看過沒有。但他們上個月剛換了新卡司,評價也很不錯,值得再看一次。」
「我隻在網上看過錄像。」
2015年才在百老匯首演的《漢密爾頓》,算是這幾年來音樂劇迷最推崇的劇目。
哪怕它一天演兩場,都得至少提前三個月買票,而且還不一定能搶到好座位。
多少觀眾千裡迢迢跑來紐約,就是為了坐在理查德劇院裡觀看這場表演。
餘笙還從沒聽過現場版,她頓覺自己收到了一份大禮。
可是……